人最怕的不是不被人理解和接受,而是自己对自己的不接受不理解
每每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们常常会有一些不可名状的惶恐,有对未来的不确定,有对自己选择的迷茫,同时,还会有一点点兴奋和期许,似乎美好的生活,又如同第二天冉冉升起的太阳一样,可以就此开始。
我们的主人公“他”,便带着这样的思绪,乘了火车、奔赴N市。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车窗边,望着斜挂在夜空上的半痕新月,默默的数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火车在暗黑的夜里,一程一程的走过,大都市的星星灯火,渐渐的朦胧起来,这一刻他心中突生万千感伤,眼眶就是一热。
“多情自古伤别离,更那堪冷落清秋节”,短短几句,便可看出他的多愁善感与心思细腻。“多思者,必多虑”。所以,在很多时候他更愿意把心事说给自己听,是非对错,恩怨情仇全由着自己理解和判断。这种思维方式,会把自己带入一种极端自我的境地,会不时的评判自己的对错,会让自己越来越孤寂,越来越惧怕与人交往。
N市的大学校园已是郊区,他寄居的小旅馆,更是一家孤立的人家,四周人迹罕至,也没有什么左邻右舍,前后是一望无际的稻田,西面便是一汪池水,远远的几点灯光,或明或暗,凭空多了几分恐惧。
感受性非常强的他,半年后慢慢的喜欢上了这种田园生活。有人说“饱暖思淫欲”,远离城市的校园,生活的闲适安逸,课业压力竞争不大,以及对异性的好奇和渴望,让他没事便开始翻阅一些诲淫的小说,念了又念,读了有读,几乎字字句句,每个细节都能记住。
可是,在这里又没有遇到渴望中的爱情,已经二十的他,在生理上已经成熟了的他,寂寞之余,只好用自己的方式解决生理问题。但每每解决完,又十分羞愧,进而开始懊恼和自责,感觉自己犯了罪似的。可是每个礼拜,每个月末,在夜深人静的夜晚,他又耐不住寂寞,贪起欢来。
自责、恐惧,还有对无法控制自己失望,日日折磨他,让他愈发忧郁,慢慢的颧骨越来越高,以前灵活的一双瞳仁,也变得如死鱼一般。
其实,存在即合理,我们不能视这种正常的生理需求为洪水猛兽,被过度压抑的情感,一定会引发心理上崩溃。而他的这种苦闷,尽无人倾诉,就如铅块一般,沉沉的压在心头。而有时候,压死骆驼的就是那一根稻草。
偷窥寄居房东女儿洗澡,似乎让他的罪恶感更深重了一层。那是一个十七岁,大眼睛一笑起来,就有两个笑靥的可爱女孩,他心底是爱极了这个女孩,可女孩来给他送饭或收拾床铺时,他又装出一副兀不可侵犯的样子,很想跟女孩说几句话,可又紧张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慢慢的他见到女孩,就呼吸急促,不能自己,最后,只能选择躲避,一见女孩来,就躲了出去。可是,不敢面对,并不意味着问题就不存在。终于,一个看似偶然的机会,一个看似让他无法抗拒诱惑,在女孩洗澡的时候,在哗哗流水的吸引下,他的脚宛如不受控制、着魔般到挪到浴室去窥探,而不经意间,发出的声响似乎又被女孩觉察。
羞愧之余,逃也似的搬离旅馆,他即痛恨自己的鬼使神差,更不敢去面对那个如花的美丽少女,于是,他逃避,去了一个更荒芜的小屋。
但逃离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远离人群的他,更加孤僻,仿佛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屋漏偏遭连夜雨”,孤僻的,活在自我世界中的他,终于因为一些生活的琐事,同北京的兄长,起了矛盾,而联想到在兄长的干预下,自己没能上心仪的文学专业,心底更加愤愤不平,仿佛现在的一切不如意,都是兄长造成的。这种偏执的想法,让他绝决到,去了封信,宣布与兄长绝交。
其实,不管他愿意或者不愿意,心底这种不可抗拒的苦闷,这种对自己无法认同但又无力改变的失望,让他的心情愈发压抑,情绪愈发不稳,似乎些许的小事,都会成为引发他情绪的爆裂的导火索。
在无意中,他在空旷的原野听到有人偷欢,那莺声燕语,那逶迤缠绵,不可遏制的刺激的他的情欲。他拿了全部银钱,去了市中心的酒馆,一夜的欢愉,不仅花光的他的全部财产,而且让他对自己有了更深重的厌恶,感觉自己已经堕落如此,自家兄长的决裂,所求的爱情不得,学业也一无所成,在这个世界,他活的如此失败。
带着这种绝望,他慢慢的走向大海边。
人有时候最怕的不是不被人理解和接受,而有时候让人能真正绝望的,恰恰就是,自己对自己的不能接受,不能理解。其实,主人公“他”这种心理纠葛,或许,我们都曾遇到过,懊恼过,但我们总要去试着接纳不完美的自己。生命只有一次,我们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利,去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