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油球和朋友的「Sense7问」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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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中人是麦高登 Gordon Mathews 香港中文大学人类学系主任、教授)陶理写在前面:牛油球发给我这个问题之后,我也和正在孕期的挚友黄星星讨论了这个话题,我们在不同的城市所有是视频通话的时候我录音的,有一些电流的杂音,我也不太会处理,所以可能不是很清晰,明天或后天发布的时候还请听众海涵。我还在等黄星星给我提一个问题,所以这会儿预告一下即使春节过去了,我也会继续分享「Sense7问」的进展。之所以设立这样的对话挑战,希望促进你和你爱的人之间进行深度的对话,是希望思考一些发生几率很小的事情,但并非不值得思考,可以让我们更好地去共情其他人的生活与经历。下面是牛油球发给我的内容,调整了一下排版,没有改变文字与图片——问题7.2 如果孕检发现孩子的身体有一定问题……05 February 2020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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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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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 对话内容概览(大致分为五个部分)1-开头,表明观点2-孕检时间对决定的影响3-宗教信仰对决定的影响4-愧疚感和负罪感问题5-总结,重申观点我:我们讨论的问题是“如果孕检发现孩子的身体一些问题,你觉得要不要把ta带到这个世界上?” 我:首先,我的观点是不把ta带到这个世界上。 友:我同意你的观点。 我:为什么呢? 友:我觉得……不对,我觉得这得视情况而定。我变一个观点:我觉得这问题视情况而定。 我:嗯。 友:如果这个情况真的很严重的话,如果这个涉及到可能孩子残疾或者有重症、重病的话,我觉得,虽然这可能是个概率的问题啊,也可能生出来确实没问题,我觉得这种情况下就不要跟中彩票似的,很傻很天真的认为这种东西万一出现奇迹怎么办,就别让孩子来这个世间受罪了。然后我觉得打掉最合适。如果这个要是说,孩子相对来说是一种较轻的症状……欸但是产检是不是都是比较重的问题啊? 我:对,我觉得一般都是四肢的问题吧,就是或者说你能看出来很明显的残缺。 友:如果是“六指”这种情况就可以,无所谓,这种小手术就可以没毛病。 我:那如果是缺一指呢? 友:看情况吧,如果像大拇哥(大拇指)残缺好像是属于重度残疾,因为残疾有很多分类,如果是小拇哥(小拇指)或其他功能指的话,或指头粘连之类的话,这种相对来说小手术会有恢复机率的话,我觉得可以不打掉。我是这个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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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我现在突然想到一个事儿:一般孕检是第几周或者几个月的时候能发现孩子有问题?如果是刚怀孕不久就能知道孩子有问题,那我觉得,如果是我的话那我可能就会把TA给打了,如果是快要生了那种,那还能打掉么?那也打不掉了吧?就是孩子都已经成型了。 友:对,我理解你的观点,你可能还是要考虑到月份的问题。就是,是不是已经是成了,不是一个胚胎,(而是)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是个成熟的个体——是个人的时候,可能也要考虑这个方面的问题。孕检好像是从多少周开始筛查唐氏,反正要是想看肢体问题,肯定这孩子一定要是已经成型了的吧。 我:对。那如果咱们就在这个基础上讨论,就是说ta已经成型了,那还还要不要ta 呢?不要? 友:我觉得还是,如果是重大问题,不要;如果是通过小手术能恢复,不会太影响将来的生活或各种的方面,我觉得还是可以要的。因为我觉得都成型了,也是个孩子嘛,打掉的话还是得慎重。 我:那我跟你的观点差不多。就是我刚看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肯定是不要的,但是就像是你刚刚说的,如果通过手术就可以给弄成跟正常人出不多,那就也可以考虑要。 友:对,我也是这个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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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一个,好像这个问题在西方国家,好像是美国有些州不能堕胎。如果已经确定孩子有问题了,要不要堕胎? 友:对,还有宗教问题。好像是天主教有这个规定,是天主教吧?反正是有一些教派会有宗教信仰的这一方面的顾虑。我觉得咱俩的观点可能相对来说是“优生学”的观点,不考虑这么多文化因素。如果要考虑文化因素的话,还是以优生学为主。但这是伪命题啊,如果宗教有这个观点,他就不纠结了。 我:那身为一个母亲,她会在这个问题思考时抛弃宗教的那个想法么?当自己是个妈妈,她会考虑说如果我的孩子是一个不健全的孩子,ta出生了那会怎么怎么着?就是即使她有这个宗教的背景,她难道不会站在自己是一个妈妈的这个角度上去思考这个问题么? 友:会,我觉得肯定会有人(这么想)。就是当她开始怀疑她的信仰的时候,她肯定会有这些纠结,这个矛盾。 我:但是如果她完全信任的话,她就不会考虑这个问题了,还是会把ta生下来。 友:对啊,它之所以成为一个困扰你的矛盾性问题的话,它肯定是两方面:一方面是欲从之,另一方面也是欲从之。两个对你来说的话都是,其实属于两难问题:一方面有理,一方面也有理,才会让你产生纠结。如果你要是完全信任一方面,就是我的信仰告诉我,无论这个孩子健康与否,我都要,就是都要把ta带到这个世间,就不会纠结了。如果你觉得这个孩子有问题,其实不该生,然后宗教又告诉你要生,这个其实才能构成这个问题。我觉得,真要是这个问题的话,想象一下,还真是挺纠结的。 我:对。 友:这个东西,那就看哪个(方面)更能说服我了,只能这么说,哪个让我更加的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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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还想到跟这个问题相关的一个,就是比方说,我已经做了决定,我不要这个孩子了,因为ta有问题,那如果当我真的不要的时候,就我的心里会不会觉得我好像谋杀了一个生命?我的心里会不会有这种想法呢?然后,即使我把ta打(掉)了,也会很有负罪感,这种感觉。会么?我现在就是在模拟,如果我要是这么一种情况的话,我会不会有这种心理呢。 友:嗯……我觉得肯定会有这种心理。如果你要在纠结这个生命带不到世间来的话,然后可能对ta来说是不是……,也可能抱着有一定(发生)奇迹的想法,或者即使没有这个奇迹,(想着)但是TA能睁眼看看这个世间也是好的,然后ta来或者不来不应该由我来决定。我觉得也会有这种情况。 我:我觉得你说的这种想法还是挺有道理的。我之前没想过他也会这么想,说,去让ta有权利看一样这个世界,不管ta是不是健全的。我之前就完全觉得是,ta本身不是健全的,就不要来到这个世上(这个想法)。我之前是站在这么一个角度上想的。 友:嗯对,我也是站在这么个角度上,但是你的同理心也启发到我了嘛。就是如果我要纠结这个问题的话,你刚才说的是会有愧对、负罪这个心理,我就把你这个愧对的心理延伸了一下——可能的话,来不来到这个世间是不是不应该由我来决定;然后让ta来看一看这个世界,哪怕是活着一分一秒,或者很短的时间,也好;可能这个事儿应该交由一个不确定性的命运。就是有信仰的人可能会觉得,啊交给命运吧,或是什么的。 我:好的。 友:可能会有这么个同理(心)。但是我就是坚信生理学观点,就是“优生学”观点。我觉得他之所以会纠结会是我刚才那个想法,但是我觉得还是(要)坚持优生学观点。(考虑)那是个胚胎。从感性的角度,我能理解他的纠结,能理解他的想法,但是从理性的观点、决断来说,我觉得不合适。还是视情况,视严重啊,或者它所带来的疾病或残疾是不是将来很影响ta的生活,ta要是活得不快乐也没有必要。 我:这个确实是。 友:如果真的是唐氏或者很重度的疾病,ta可能真就是过来看一眼,受个罪就回去了,也真的没有这个必要,而且还给家庭带来很大的影响。因为像(有)重度疾病(孩子)的家庭,真的也很难很难。 我:确实是。 友:然后将来的话,可能父母在壮年的时候可能还会好一点,如果真的是父母走了,那谁来照顾ta?而且给社会其实也带来压力。我:对,父母年迈了谁来照顾ta,自己生活也挺难的。还有其他想说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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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那咱们总结陈词吧! 我:你来总结一下。 友:就是我们俩的观点高度一致。咱们俩都是从“优生”(学)的(角度)考虑,但是我们能理解就是可能他的纠结,和对这个孩子的愧疚也好,对这个孩子的珍爱和爱也好,我们能理解。但是希望他理智,不要情感用事,如果要真的遇到这种情况的话。 我:然后最后要说的就是,只是代表我们两个人的观点,不要对自己的想法产生太多的影响,就只是针对这个问题抒发的想法,不要联系到实际(做决定)之中。就是这样。 友:我们仅代表个人观点。 我:嗯,嗯。 【END】 同系列推送:加葱和雲水的「Sense7问」挑战以及地理老师的“开学第一课”小周与爱人的「Sense7问」春节挑战分享疫情期间姐弟俩的「Sense7问」挑战“留守儿童”对话“流放儿童”之后,决定向你发起一个春节挑战!喝过圣诞鸡汤后,我和朋友录了个音~如果你看不见了,会怎么度过自己的一天?一周?一年?往后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