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都文艺》作者：林仁辉《老娘摔倒以后日记（三）》总745期③2021年95期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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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摔倒以后日记（三）作者：林仁辉
2020年4月8日/星期三/天气晴老娘爱吃饺子，尤其爱吃韭菜饺子和红萝卜肉饺，大妹在于都经常包好叫我带上盘古山，用食品包装袋十几个一袋分装好放在冰箱里，要吃的时候就拿出来煮或蒸。我喜欢煮给老娘吃，弟喜欢蒸给老娘吃，如果是蒸饺，老娘就喜欢直接用手抓着吃。
但是老娘经常说吃饺子没饱，好像没有吃饭一样。老爸在世时总爱说“米粿食一霸（百），还要饭来榨！” 意思是吃米粿等非主食吃再多都感觉没饱，不如吃上一碗米饭才觉得吃了一餐。老娘可以就是曾经受了父亲的影响，所以她也老说饺子好吃可冇饱，经常才吃完饺子，马上又说要吃饭，让人啼笑皆非。2020年4月9日/星期四/天气晴老娘喜欢吃包菜，但是不喜欢老弟炒的包菜，因为他炒的包菜没有切碎，特别是叶子中间有一条茎，硬硬的，煮不烂，老娘说牙齿嚼不烂包菜上的那条茎。弟有时真的粗心，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老娘是真正的老了，吃东西完全不能跟年轻人相比了。今天弟又买了一个包菜，我不是像弟一样手撕，而是先切茎两边的叶子，然后切叶子上茎，特意把茎切细切碎。炒包菜时，当炒到六七分熟时，我用锅铲装起一半，年轻人这样吃又脆又有点甜，挺好吃。另一半加点开水继续煮几分钟，煮到发黄时，看上去像猪食一样再起锅装碗里，可老娘却说，这样才好吃，看来老娘的牙齿真的不行了，所以她才会如此说。难怪人们常说，人老了就连吃东西都麻烦了。2020年4月10日/星期五/天气多云老娘今天突然说，幸亏去年我开车带她下于都参加我的新房过火仪式，让看到了我的新房焕然一新，十分喜欢，了却了她的一个心愿，才知儿子新家装修如此漂亮，令她无比欣慰骄傲。她老说自己的命苦，儿女都长大成家立业小有成绩了，本该好好享享清福之时，偏偏身体中风并留下后遗症，只能住在盘古山的老房子里。想独自坐车去几个女儿家里走一走、玩一玩都成了一种奢望，甚至在盘古山想去公园、广场走走都不可能了，每天大部分时间待在家里，虽有看电视，也分外孤独寂寞。是啊！两个儿子都要上班，三个女儿又分别嫁到外县，她们各自有自己的家庭和工作，每个月一般只能来一趟，住上一个或两个晚上，然后不得不要回去，毕竟有自己的家庭和工作不能耽误。看来老娘今生真的幸亏那次新房过火把她带下了于都，看到了我的新房，要不然真的要留下终身的遗憾！2020年4月11日/星期六/天气大雨今天早上六点半，我开车从于都赶回盘古山，一路上都下雨，特别是在禾丰到铁山垅路段，雨像瓢泼似的，雨雾模糊了开车的视线，回到盘古山家里时，快八点了，弟还没有起床，老娘呆呆地坐在床边，床上有好几块湿了的尿片，垫在床上的那块浴巾也湿了一大片。老娘央求我马上扶她睡下去，她说她坐了两三个小时了，腰疼得很了。稍微整理了一下，重新铺了一条浴巾，二话不说的扶她睡下，然后赶紧做早餐给老娘吃。快八点半了，老弟才起床，看到我从于都回来了，他感到有点意外，但不意外才怪，因为我从于都都上来，还为老娘做好了早餐。难怪老娘常说，只要我离开盘古山，她的心就感到不安，因为不知道老弟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吃饭。老弟在时间安排上总是欠合理安排，并且常常主次不分，轻重不分，所以经常手忙脚乱，显得很匆忙的样子。2020年4月12日/星期天/天气多云六零后七零后的孩子，他们幼小时睡觉，往往要垫尿布，防止把尿拉到床上，拉湿了换一块，等第二天洗干净之后晾晒重复使用，经济又环保。如今的孩子几乎到超市一次性尿不湿尿片，一片要一块多钱，差一些的也要七八毛，拉湿后不用洗，直接扔进垃圾桶，现在的年轻父母图的是省事。老娘自摔伤以后，再也无法自己起来拉尿了，所以每天睡觉必须垫经济又环保的尿布，所用尿布都是吸水性比较好的棉布，就是家人们穿过的旧衣服等。2020年4月16日/星期三/天气多云如今一日三餐把饭做好以后，要帮老娘盛好饭、夹好菜，放在老娘床边的桌子吃，每餐都要一小碗汤，她吃两三口饭，总要喝一两口汤，这主要是老人的吞咽功能下降了。老娘一日三餐都要吃一点霉豆腐，一餐没有她就说没胃口，这主要是老人的味觉功能差了，所以才会感到没胃口，可是许多年轻人不明白、不理解，甚至讨厌，但是等他们自己老了的时候，他们才会有深刻的体会，他们的子孙同样不明白不理解他们一样。天地万物都要轮回，这是大自然的规律。每个人都逃不过生老病死，只不过有些人的运气好些，所受病痛的折磨少一些。2020年4月17日/星期五/天气晴今天，赣州的小妹带了自养的土鸡上盘古山来看望老娘，当天下午就亲自动手宰杀了土鸡。
小妹上一次来是大年初一，那时候老娘还能拄着拐杖勉强在家里客厅走走，自己能坐在饭桌上吃饭，晚上能自己起来大小便，那时我和弟都睡得很踏实。可是自从老娘摔了两跤之后，彻底丧失了拄着拐杖行走的能力了，再也无法到客厅饭桌上自己吃饭了，就连坐在床边她都无法自己睡下去，必须得有人扶她才能睡下去。没想到小妹人小力气大，她竟然也能把老娘抱到坐便器上去。2020年4月18日/星期六/天气晴今天是周六，既然小妹在盘古山照顾老娘，那我就带老婆孩子去安远塘村乡黄沙村的朋友家玩一下，缓解一下自己每天因照顾老娘而产生的烦躁情绪。下午五点半回到盘古山后，小妹说她再照顾老娘一天，太好了！我马上开车下于都！一是有些事要办，二是下于都好好睡一觉。在盘古山家里，老娘每天晚上都要起来五六次，但她自己又无法睡下去，所以就一直叫喊，吵得我根本无法睡觉，而且心情烦躁。老婆建议我每个星期必须睡一两个完整觉，否则身体真的会垮掉，我自己也觉得快难以承受了。2020年4月20日/星期一/天气晴我两天不在家里，小妹照顾老娘两天辛苦了，弟两个晚上照顾老娘也很辛苦，一个晚上要起来六七次，根本无法睡觉。今天上午回到家，发现老娘目光有些痴呆，坐不住，身体总往一边倒，中午吃饭也不想吃，她自己说毫无胃口，可是中午午休时，她的精神又来，才放她床上睡下，一会儿坐起来了。晚上给她洗脚时才发现她萎缩的左手有淤青，肿胀起来了，马上倒半桶热水，把她的手伸进桶里烫了五六分钟。洗好脚之后，给她屁股上和侧腰上的两处已经溃烂严重的溃疡擦碘酒消毒，然后擦红霉素软膏，再用创口贴封住，又在创口贴上粘上几条医用胶布，防止脱落或老娘用手去扒。吃饭，喂饭，扫地，洗脚，烫手，换药，铺床等，前前后后用了半个多小时，本来打算去杨光忠家里一趟，可是太晚了，取消了去他家的计划。2020年4月22日/星期三/天气雨老娘的病真的很折磨人，特别是晚上十二点到两点之间，放下她睡好没几分钟，她却不知怎么回事坐了起来，没坐几分钟，她又大喊大叫要睡下去，如果我不理搭她，她马上打电话给老弟，我再三交代老弟十二点至三点半之间要关机好好睡觉，三点半之后再开机，不然我们兄弟俩谁也睡不好两三个小时的觉，长期这样下去，我们的身体肯定会拖垮的，说不定我们兄弟俩会被拖进医院住院的。2020年4月23日/星期四/天气阴雨今天是农历四月初一，老娘也是这一天摔伤的，到今天整整两个月了，护理照顾老娘60天，才真正体会到了照顾病人的辛苦。每天吃饭好像嘴巴缺了一样，饭粒漏得沾满围裙，
2020年4月24日/星期五/天气多云今天中午，老娘原本坐在床边好好的，不知怎么一回事又从床上摔下来，四脚朝天躺着地上，又幸亏我在家里，不然又得在地上躺老半天了，当我听着响声和喊叫声时，马上冲到老娘房间，把她从地上抱起来，询问她有没有哪里摔痛还是摔伤时，她说没有，我检查了一遍，也没有发现哪里有出血的地方。老娘这是第三次摔倒了，第一次把腿摔得再也不能走路了；第二次颧骨摔个大包，眼角磕破了一道口子，流了不少血；第三次好在没有明显的实际伤，但是傍晚用热水给她烫手时，发现她的左手又肿胀了起来，手背有一大块淤青，晚上洗脚时，发现左脚也有些肿，有一些淤青。老人最怕摔，稍不注意可能就摔断手脚，真的骨折了那可就是大麻烦了，老娘自己受苦受罪不说，子女照顾护理那更辛苦了。愿老天保佑老娘不要再摔倒了！2020年4月25日/星期六/天气晴老娘三摔以后，妹妹们都说干脆请一个人来护理，我说不需要，一是疫情原因我刚好在家，有时间护理；二是请来的人不一定会尽心尽责护理，更何况老娘的事这么多；三是请人必须花三四千元，还不一定能请到人来护理；四是目前我和弟经济条件都不怎样，我每个月还有稳定的工资收入，可弟没有，他每天都走村串户，一天不干就没有收入；五是如果让三个妹妹们承担一些的话，二妹的经济条件稍微好一些，可大妹小妹的收入都很少，特别是大妹，现在连保证基本的生活都困难。为了防止老娘再次自己起来又没有坐稳而从床上摔倒在地上，弟找出了两个折叠的海绵垫子，铺垫在老妈的床边，就算老娘真的一不注意摔倒在地上，也不至于摔破头，摔出血来，老弟这一下想得周到。
2020年4月26日/星期天/天气晴今天早上七点半多来到老娘房间，发现她把尿拉到了床上，而且还拉得比较多，以至于连垫被都拉湿了。以往一般六点左右弟拉她起来拉完早尿再放她回去继续睡，今天弟比我还晚起，难怪老娘会把尿拉在床上。首先换掉垫被，然后给她换好睡裤，放她到床上继续睡，不一会儿就打起呼噜。今天上午老娘“老实”多了，精神状态远不如从前。吃过早饭后就说要睡觉，把她放到床上一睡就睡了半个上午，偶尔还有呼噜声，大概睡了两小时，十一点半时，把她抱起来坐她最不愿意坐的“老虎凳”解小便，不一会儿居然睡着了，不看电视，也不喊坐“老虎凳”的苦和痛了。
2020年4月27日/星期一/天气阴天老娘一天当中要吃很多次药，早饭前吃治疗糖尿病的二甲双胍，饭后吃六味地黄胶囊，半上午时吃降血压的地平片，半下午时再吃一次降血压的地平片，晚饭后吃阿司匹林和辛伐他丁，然后再吃液体钙等。九年来一直吃这几种药，药盒子没有乱扔，四年前卖了一次，装满了整整四个大蛇皮袋，相当于每年一袋。老娘摔倒以前，她自己记得每个时间段吃什么药，没有药了她会提前几天告诉我们俩兄弟，如今吃药必须我们拿好给她，放到她手里，再倒水端给她，看着她才会吃药了。2020年4月28日/星期二/天气阴老娘是2011年10月份中风的，中风后经常反复头痛头晕胸闷气短等，在盘古山镇卫生院又住了10余次院，每年至少要住1一2次，每次住院都非常麻烦。去时很麻烦，到了医院也很麻烦，她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抓药，一会儿又要扶她坐起来解小便。打完针要回家时也十分麻烦，特别是到了家门口时，上楼梯异常艰难，背又不好背，扶也不好扶，只能让她的右手挽着我肩，我用右手顶着腋下，连拖带拽往上拉。老娘的左脚早就失去了知觉，右脚上了一个台阶，左脚由身后的弟帮助下用手提一下，或用脚顶一下，左脚才能拖上去，每上两三个台阶就累得气喘吁吁，要停下来休息十几二十秒，才能继续艰难的上两三个台阶。等费尽周折回到家时，老娘已上气不接下气了，站也没办法站稳，重重跌坐在木沙发上，幸亏木沙发上有海绵垫子，然后嚷着要喝水，很期待地说哪怕只喝一口都行，其实刚下车那会儿就喝了水，前后时间不到十分钟。糖尿病人有“三多一少”一一多餐（经常饥饿）、多饮（经常口渴）、多尿（解小便次数多），“一少”是体重越来越轻。三多一少主要是因为葡萄糖，不能被顺利的被分解，反而存储在血里，导致血糖水平升高，虽然身体中还存有能量，但是无法有效利用，所以不断的饥饿，想吃东西，这是“多吃”的原因；血里大量的葡萄糖会增加尿量，所以尿多；而葡萄糖又从尿中流失，所以经常口渴需要不停喝水，导致“多饮”。但是因为身体中的能力无法得到有效的利用，而糖尿病患者因为很多食物不能吃，所以糖尿病人会出现出营养状态不好的情况，固然这类病人身体会越来越消瘦，导致体重减轻。作者简介林仁辉，笔名灰鸽，乡村小学教师，祖籍广东揭西，现居盘古山镇。缘由多年来从事语文教学的缘故，闲暇清净时，喜欢与文字对话；喜欢观察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偶尔有感而发形成文字。喜欢品茶散步，偶尔饮酒和旅游，一直努力追求生活的精致。始终认为有诗文的生活，内心世界不空虚。
（图文供稿：林仁辉）人生最大的乐趣莫过于找到了共同爱好者而相得益彰！待如今，有风景则相携而赏，有心意则相印而通！高山流水遇知音，情趣相投，雅俗共赏，有文朋诗友一齐在《新京都文艺》欢聚，不亦悦乎？临沧海则思其深，看高山则望其远，立大地则叹其广，秀林于森，润田于心，悠然于心境，收获之快乐！花儿在阳光下绽放，鸟儿在蓝天上飞翔，文学爱好者在这儿展示才华！每一天的清风丽日 ，每一天的欢歌笑语，每一天的吟诗赏文，日子就是这般充实着的。从此，有您有我有大家在这儿赏心悦目，皆因之文艺欣赏与交流：风雅荟萃，博采众长！才情涌好诗，才华写美文，远与近宜相邻，古与今本贯通，而新时代则出新佳作！太阳每天都是新的，《新京都文艺》与文艺爱好者相约在每一天携手前行！《新京都文艺》欢迎原创首发佳作来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