痰湿重，所以牙疼！清代大医费绳甫的故事

看到本文题目，你可能觉得奇怪——牙疼，就是上火呗，怎么可能和痰湿有关系？

话说有这么一回，清代大医费绳甫接待一个患者。这个人啊，医案记载叫做“吴季农”，是镇江人。

他什么毛病呢？就是牙齿肿痛，牙龈红肿。

当时，曾有医家判断，这显然就是上火啊。那好，就用凉药来清火去热邪。

结果，没用药还好点。这一用药，坏了，吴季农的病更重了，牙龈肿痛反增，而且增添了其他症候，比如说胸闷、憋气，晚上连躺都躺不下，浑身还冒汗。

这可咋整？别的医家没招了，告诉吴季农，你啊，找费绳甫吧。这事儿咱们实在是没办法。

于是，患者来找费绳甫。

费绳甫一看，患者脉弦细。再通过以往患者的求治经历，费绳甫心中有数了。

他提笔写了一张方子——

冬桑叶一钱五分，陈皮一钱，半夏一钱五分，象贝母三钱，厚朴花八分，台乌药一钱，薏苡仁二钱，茯苓二钱，冬瓜子四钱，佛手五分。

所有这些药，水煎服。结果，患者两剂而愈。

好了，现在我来说说这背后的道理。

读者朋友，你发现没？同样是治疗牙疼，费绳甫这个方子里头，就没有去火的药。桑叶，倒是有清热滋阴之效，但距离真正的清热去火药，还是有点距离的。

这是咋回事啊？只能说明，患者牙龈所出现的红肿疼痛，仅仅是假象罢了。

真正的问题，在于痰湿。

你没看见这个患者的脉象吗？是弦细的。弦脉，意义很多，其中一条，就是主痰饮水湿。

你再看患者过往的治疗经历，凉药用下去，症状加重，而且出现胸闷气短现象。这说明，寒凉的药，进一步阻滞了患者的气机。什么原因导致的气机阻滞，会因为寒凉之品而加剧？显然是痰湿。痰湿为阴邪。寒凉之品，加剧了痰湿凝聚之势，于是气机受阻更甚，形成胸脘发闷、夜卧难平。

痰湿阻滞，气机郁滞，久而化火，于是上灼齿龈，患者就牙疼。这个事儿，你能理解吗？

所以说，这个事儿，要想解决，必须清化痰湿、理顺气机。这才能把郁火清散掉。否则，一味用凉药，是不可取的。

好，我们看看费绳甫的方子——

冬桑叶一钱五分，陈皮一钱，半夏一钱五分，象贝母三钱，厚朴花八分，台乌药一钱，薏苡仁二钱，茯苓二钱，冬瓜子四钱，佛手五分。

这里头，陈皮、半夏、茯苓，模仿二陈汤，理气除湿化痰。贝母和冬瓜子，配合二陈汤，化痰消肿。厚朴花、乌药和佛手，可以理气除湿，薏苡仁，健脾利湿。由于患者来找费绳甫的时候，身体出汗，于是担心有风邪袭表，所以用桑叶解表祛风，同时还可以清热滋阴，起到治标的作用。

这就是基本意图。当然，我的解读，不一定百分之百正确

由此可见，牙疼这个事儿，表面看，可能确实是有火。但是这个火，怎么来的，必须搞清楚。它的真实面目，很可能是痰气阻滞，郁久化火。这个时候，用清热去火药，可能短期见效，长期无效，也可能干脆无效，越吃越厉害。这就是不同的病因病机，带来的不同结果。中医治病，必须看清楚这背后的道道，找到真正问题所在，才能一击即胜、药到病除。

所以我说，这个牙疼，不容忽视的小病。做中医的，真要是把牙疼治得炉火纯青，那就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