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臣之琴 至入神化之境--京胡泰斗孙佐臣之琴艺

孙佐臣小名老元,后名乐元,字佐臣,梨园世家也。其父擅青衣,为陈德霖所私淑者,故德霖之青衣腔,佐臣以琴随之,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即呼吸连断之间,精微玄妙之处,亦相生若合符节,盖佐臣之青衣唱法,出自家传,与德霖同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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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佐臣操琴 陈德霖《孝义节》

试听德霖唱《彩楼配》、《孝义节》、《虹霓关》等片,佐臣之琴,至入神化之境,梅雨田之随老谭唱《洪羊洞》《卖马》之片,琴之神妙,并驾齐驱矣。

贾祥瑞(贾三)

佐臣之师名贾三,字丽春,梅雨田亦师贾,二人同门,各造绝峰。梅之琴音,圆润细腻,如柳屯田之晓风残月;孙之琴音,刘亮雄浑,如苏东坡之铁板铜琶,则其天性不同使之然也。(梅肥短指多肉,性和易,本昆曲场面笛手改琴,孙瘦长指多筋,性刚强,好练武技手,尤多力。)当时与贾三齐名者有李四,点子新奇而因清刚,佐臣实窃得李不少琴法,然秘而不言。孙氏死前半月,吾往候其病,谈及琴艺,孙氏云:我虽贾三爷之徒,而点子弓法,多窃之李四者,此事我未曾宣言,人亦不知,然自觉埋没李四本领,心中不安,今向君言之,庶几补我之过。则孙氏琴音之妙,李四开其先河,若孙氏,缄口不言,谁能知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孙氏犹有直道存焉。

李春泉(李四)

文学书画家不讳模仿,梨园中人非其师而习其艺,则名曰伦(俗名曰搂叶子),既不免于偷,独讳言之,此亦陋俗,宜明言之不必为耻也。孙氏之长有人所万不能及者:一,善用抖弓子,右手颤抖,使声连续,音响雄厚澈满。二,不分反正弓,板眼准确而声音大小如一,因心板(心中之板眼),熟极而流,弓子往复无强弱之分也。孙氏亡去已数年,长子葵林,次子葵舫,亦相继死,家破户绝,其手用之老琴,佐臣生前遗言赠仆,于风晨雨夕,偶尔操缦,声响特异,然琴在人亡,吾感不已!

选自《上海生活》1940年4月第3期

特别感谢

供稿人孙佐臣之曾外孙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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