粼光闪闪的日子里,格外想你 |「为你读诗」

4月22日是地球日,也是读书日的前夕

是谷雨节气的初候,也是牡丹花开与棉花播种的时节

并且还是天琴座流星雨绽放于北天银河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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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


作者:于坚
为你读诗:王冠 | 主持人、记者
在我故乡的高山中有许多河流
它们在很深的峡谷中流过
它们很少看见天空
在那些河面上没有高扬的巨帆
也没有船歌引来大群的江鸥
要翻过千山万岭
你才听得见那河的声音
要乘着大树扎成的木筏
你才敢在那波涛上航行
有些地带永远没有人会知道
那里的自由只属于鹰
河水在雨季是粗暴的
高原的大风把巨石推下山谷
泥巴把河流染红
真像是大山流出来的血液
只有在宁静中
人才看见高原鼓起的血管
住在河两岸的人
也许永远都不会见面
但你走到我故乡的任何一个地方
都会听见人们谈论这些河
就像谈到他们的上帝
选自《于坚的诗》,人民文学出版社
英文版

Rivers


By Yu Jian

There are many rivers in the mountains where I grew up

In deep gorges they flow

They rarely catch a glimpse of sky

There are no expansive sails hoisted high over their surfaces

Nor huge flocks of river gulls drawn on by boat-songs

It’s only when you’ve climbed endless ridges and hills

That you hear this river sound

It’s only on rafts made of great tree-trunks lashed together

That you dare ride upon these waves

Some areas will stay forever unknown to humankind

The freedom of those places belongs to the eagles alone

In the rainy season the waters turn brutal

Gale winds on the high plateau push boulders down into valleys

Mud dyes the rivers red

As if the mountains were actually bleeding

Only when it’s calm

Do you see the plateau’s bulging veins

Those people who live on either side of these rivers

May never come to know of one another’s existence

But wherever you go in the place I grew up in

You will hear people talking about these rivers

As if discussing their god

Translator: Simon Patton
From website:Poetry International Archives

诗文作者

于坚,诗人、作家,也发表小说、评论,也是摄影师、纪录片导演、诗歌刊物的主编和大学教授。上世纪70年代开始写作,至今已出版著作五十余部。曾获鲁迅文学奖、朱自清散文奖、“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作家等。

河流与爱,连接浓浓的乡思

「话题」:聊聊你关于家乡的记忆

“我跟河流的遭遇,永远是远古时代的关系,你只是河边上看着它的一头野兽。”

——于坚

远行在外的你,是否会时不时想起家乡?
想起总在挂念着你的父母、童年的伙伴,想起家乡的味道,还有大大小小的杂货铺……很多人说故乡是回不去的,它是心中的纯净之所,是童年的记忆之源,杨炼说:“回不去时回到故乡。”它存在于怀念里,消失在归去时。
去到所谓“外面的世界”后,总念想着家乡的东西。逢年过节,婚丧嫁娶,回去总需要一个理由,可来了也只是匆匆就走。曾几何时,它悄然变了模样,楼房林立,道路宽敞,曾经的小卖铺都变成了轻奢的商场,小公园改建成了住宅区,而只有曾经的河流,还在日夜不息地流淌……

也许总有那么一样事物牵系着我们与家乡记忆,一种树,一种味道,也许,是一条河。河流接纳着我们的年轻与衰老,失意与欢乐,它深邃,灵动,充满了道路。关于家乡的河流,回忆浮上水面般清晰起来:和朋友一起捉虾,和爸妈在河边野餐,甚至顽皮地在河里游泳,或者只是一人静静坐于岸边,看芦苇飘荡,船只摇曳……

它轻易地就能勾连起浓浓的乡思,穿越过时间的经纬,流淌过命运的地图,一次次地流向我们,串联起那些遥远的时光。

莫言说:“有了水的河,会改变这方土地上的一切,包括人的容貌、性情和思想。”我们思考、生活、漫步,一点点长成那条河流、那片土地的样貌,那是深沉的指示,岁月的共鸣,是故乡所赋予我们的磨不掉的东西。

心中有所依托,便有力量行走,可以去往任何的“别处”,是因为我们总有归,如米沃什所说:“无论我在哪里漫游,走过哪个大陆,我的脸总是朝向着这一条河流。”

或许看过再多的风景,我们依旧能在迷朦的光线中,在某个不经意的柔软时刻里,一次次地再度回来,去见思念之人,去往幸福瞬间,去到那个阳光正好的午后,我们在河边粼光闪闪的时光里……

编辑 | 乌有    校对 | 西格玛

头图 | Eugene Boudin [法]

插图 | Claude Monet [法]

配乐 | 李维《远方》《等待》

王冠 ·我与黄河

Q

关于家乡的河流,您有什么难忘的记忆和故事?

王冠:对家乡记忆最深刻的就是黄河。我是土生土长济南人,住处离黄河大概十公里的路程。记得小时候考试考好了,爸妈就会在周末的时候作为奖励,带我去黄河。对那时的记忆有些模糊,就记得光着脚在河里面玩。当时问了爸爸很多问题,比如:“为什么黄河这么黄?”他回答说,因为经过黄土高原。
图片来自©王冠
在黄河面前,感到非常壮美。它从这里流入渤海,生于它所流经的土地,让我不由地有一种自豪感。现在在网上看黄河的照片,发现比以前清澈了许多,周边建了母亲河公园,还有专门的生态的保护措施。
当然这里也有很多与家人共同相处的记忆,因为后来就在北京学习生活,并驻外工作,很少再回到家乡,所以非常珍惜那段其乐融融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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