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小年
今日是小年,距大年初一还有七天。
在幼年的时候,对“过年”是十分渴望的,一进入腊月,似乎随时随地都可以闻到年的味道。
特别是到了小年,腊月廿三,大人会告诉小孩儿,再过七天就是“过年”了。过年意味着可以吃好的,可以穿好的,可以走亲戚,可以拜年,可以挣压岁钱,可以买几掛小鞭炮拆散了放到口袋里,然后可以随便燃放。
在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能每天吃上肉,能穿上新衣服,能口袋揣上几毛钱,这些对一个小孩儿来说,无疑是具有极大诱惑性的。所以,我们盼望过年,希望“年”早点来。
记忆中,小年的晚饭是有隆重仪式感的,是较为丰盛的。
要么是煮一锅有肉的菜汤。菜汤里面有粉条、白菜、萝卜菜类,盛到碗中,热乎乎的冒着白气,上面漂着一层闪亮的油花,香气扑鼻诱人,配上自家做的火烧,蹲在院子里的大石头边,就着白雪映衬的不算太暗的夜色,还有微微吹动的寒风,有滋有味的吃着,喝着。
要么是吃扁食。吃扁食稍微有些麻烦,要从半下午就开始忙活,准备萝卜、肉等食材。若是天气不错,半下午时分还有太阳光温暖的照射,于是,“啪啪啪... ...”剁饺子馅的响声便从每家每户的厨房里传出来,这种菜刀剁击案板有节奏的声音是十分悦耳的。接下来便是和面,擀皮,包扁食了,一个个饱满的扁食整齐地码在用葶子做成的锅簰(guō pái)上,从最外圈开始,一圈又一圈,一直到簰子的中心摆满。
多年后,一想到那个摆满锅簰,码放整齐一圈又一圈的扁食图案,那种场景,就觉得它不纯粹是一顿饭,而是一件具有强烈节日仪式感,并且十分神圣的年味。
待到掌灯时分,便可以添水烧锅煮扁食了。灶膛里的柴火烧得很旺,火舌舔着锅底从灶沿冒出来,眼看着满锅翻腾的扁食,贪婪的鼻子努力地呼吸着空气中弥散着的扁食的香味,混杂在空气中的还有燃烧柴禾的烧柴味和氤氲蒸腾的水蒸气味道。扁食滚三滚,三滚之后,大人一般会捞出一个扁食出来,让尝一尝熟了没有,咸淡如何?这个重任一般都是由我来承担并完成,刚出锅的扁食尽管烫嘴烧牙,但我还是狼吞虎咽,边吃边说:“熟了,中了,能吃了!”
往事只可回忆,如今的生活,早过了温饱不足的年代,生活在钢筋混泥土筑造的高楼里,年味却越离越远。高强度的生活节奏,压力颇大的生存环境,让我们早已闻不到那诱人的扁食香味,还有那馋人的带有肉粒的菜汤。
那些值得怀念的年味连同发黄的怀旧思想,一并化作一种思念,都一起封存在历史的记忆里,像陈年的佳酿一样,愈久愈烈愈值得回味。
写这篇文字的时候,突然想到老家用葶子制作的锅簰子,但我不知道怎么写。依稀记得“山茶”妹子曾经在微信朋友圈中发过这个字,然而我却翻不到,就发微信问她。作为胡老师女儿的“山茶”妹子深得恩师真传,立马发给我,并有详细的注解。特别她说的河南方言曾是官方语言,让我自豪和骄傲了好一阵子,在此截屏以示感谢并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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