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 | 我的大学（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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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暑假快要结束的前，我回了一趟老家，还特意到母校画水中学去拜见恩师。

1978年下半年高校扩招之前，我回到画水中学复习，被插入高二乙班复习，班主任吴立德老师一直对我很关照，我对他有很好的印象，每次回母校，我总要拜访他和我原来的班主任徐世光老师。

当时吴立德老师正在收拾房间，屋子里乱成一片，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我问吴老师是不是要搬家了？他告诉我：他调到浙师院 金华分校教《教育学》去了。他说整个金华教育学毕业的人也没几个，他就被选调去了。我说：到大学教书很好呀。他只笑不答。

吴老师还告诉我：姚信武老师被逮捕了，是7月15日被逮捕的。

我深感吃惊。虽然姚信武老师没教过我，但我对他是很熟悉的。

吴老师说：他很会偷东西，偷的总额已达到了3000多元了。偷的东西有自行车三辆，收音机、照相机、电动机、电线，特别严重的是撬开了总务处的门偷钱，两次被抓了。还有女人的衣服，袜、手帕，甚至学生的铅笔小刀都偷，罪行十分严重。

我怀疑他是不是有了嗜偷症了。

吴老师说：他不是为了经济困难而偷钱，而是具有破坏性的偷，是对当今社会的不满。

我想：对社会再有不满，也不能把人家的财物着占为己有呀。据说，姚信武是诸暨人，和姚文元是本家，姚文元是他的堂叔叔，他的外貌和姚文元也很相似。

每次回家，总要与一些在家的高中同学相聚。一天早上，陆桂华和楼正进两人一起到我家玩，这使我非常意外。楼正进说；他考上了军校，是海军潜艇学校，学校在山东青岛。

陆桂华是和我同年考上华东水利学院的，他说：他也要去上学了。今天正进到我家来，我们就顺便来看你了。我们三人是被徐世光老师称为“三驾马车”的人，今天在一起相遇，真是非常难得。

母亲见我的同学来，非常高兴。准备去做中饭，留他们一起吃午饭。陆桂华说：我妈已经在做饭了。他叫我也到他家吃饭。我家屋里狭小，比较挤，我们就坐到小屋前晒场边去说话。我家小屋前面有一棵大树，树冠正好遮住了太阳，我们就在树阴下交谈。快要吃中饭的时候，我们三人就一起到陆桂华家吃饭。

陆桂华是李宅自然村人，离我们村很近的，不到一里地，一会儿就到了。

陆桂华家处在村中的一条小巷边，这条小巷是我村通向黄田畈集市的必经之路。两边的房子有的泥墙，有的砖墙，已经陈旧不堪。在风雨的侵蚀下，有的泥墙外体泥土已经掉落，墙中小石块裸露在外面，斑斑剥剥的，显得龙钟苍老。砖墙有的已经掉了砖块，露出一个个小孔洞，一些墙体有些向外倾斜，走在边上都胆颤心惊的。路面却是用鹅卵石铺过的，石块已经被磨得油光发亮，赤脚走在上面也不硌脚。

陆桂华家生活条件是不错的，有四间砖楼房，就处在路边上，两扇台门正开着。他的妈妈见我们来了，一脸笑容把我们迎进屋里去，饭菜早已摆在红油漆的八仙桌上了。她说：我已经在门口看了好几次了，以为你们不来吃了呢！

陆桂华的母亲面容清秀干爽，穿一身淡青色上衣，齐耳短发，看上去就是一个非常能干的人，说话像一阵风似的干脆利落。她早就认识我，我和陆桂华小学时就是同学。平时我到黄田畈，她如坐在门前的石块上，我就要向他打个招呼，她也总客气地问：要不要喝茶再走？

吃饭的时候，陆桂华的妈妈说：你们是同学，都是有出息的人。将来都要互相来往，有事要互相帮助的。我们都答应：我们都是乡里乡亲的，那是肯定的。

吃完饭，桂华的母亲又泡出茶来让我们喝。我们又闲谈了一些时候，楼正进说，我们到蒋金星家去看看吧。那时候，我们都活力四射，青春气盛，午后根本不需要休息，而且都是大家很要好的同学，再说蒋金星我们还是亲戚呢！

虽然过了处暑，但天气还是很热。我们顶着烈日，走路到上泉村。蒋金星的母亲是我的表姐，看见我们来，非常热情。表姐是一个对人热情的人，她丈夫蒋云禄是村支部书记，村里人对她的评价也很高。她对儿子的同学，更是好上加好。

蒋金星正在家里午休，见我们来，很高兴。我们问蒋金星大学录取通知书来了没有。他说：还没有。他说他是填浙江农业大学的。也是的，都8月底了，通知书还没送达，谁不心急呢！我们就安慰他：别急，你一定会录取上的。他神情有些沮丧，面色也不太好看，苍白蜡黄的。表姐留我们一起吃晚饭，我们也不客气。吃饭时大家天南海北地聊天，也驱散了一些蒋金星的惨雾愁云。

母亲说，上学了，要给我做一双布鞋。鞋底早已垫织好了，麻线把鞋底织得密密麻麻。因为鞋没有做好，我不得不再勾留一天。母亲就白天连着晚上做，终于在8月31日的晚上给我做好了鞋。

一九八○年的暑假结束了，八十年代第一夏，留给我的是一个美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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