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第一代炒股大户沉浮录
投资和人生,最怕的就是错把运气当能力。
作者 ✎ 点拾投资
来源:雪球
短期决定一个人命运的是两个因素:能力和运气。但是时间越长,能力因素变得越重要,运气因素的影响变得越忽略不计。有些人即使获得了短期的成功,但如果能力无法保持进化,最终还是会均值回归。这些上海滩曾经的股市大户们,一度是市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有人早在1994年就身价超过3000万,却在一个月内回到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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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12月19日,上午9时正,随着时任上海市市长举起棒槌,一声沉重而清脆的锣声响彻大厅,绝迹了40余年的我国大陆第一家证券交易所——上海证交所宣告正式开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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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一晃28个半年头过去了。如今,时常会念及上海第一代股市大户的影踪:“他们在哪里?”“他们怎么样了?
上海的第一代炒股大户,如今公认的大约是十四五位,他们是:被称为“3只领头羊”的杨怀定,杨良正,杨卫国;“舰队司令”蔡铁阳;“小山东”李森发;“大老李”李双成;“哲学家”陈林坚、李志林;退休医生邬明扬;盲人吴继明;教师应建中;以及孙鼎、江震锦、余建强和许春华。
他们进入股市时的年龄,从30多岁到60多岁不等,他们的文化程度,除两位“哲学家”具有博士、教授文凭,个别人具有大学学历外,大多仅有中学甚至小学的水平;他们中曾“上山下乡”当过知青的就有五六个;国家实行改革开放的国策后,当个体户的也曾有五六个,而毅然辞去公职走进股市的也有五、六个;他们在入市的时候,本钱都不大,多数才几千元,最多的也才几万元。经过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的运作,他们都先后成了大户,身价从数百万元到数千万元不等。
他们中经历了股市的风风雨雨,如今成为“被'消灭’的大户”的有五六位;其中杨卫国在3000万元刷光后,精神失常,成了一个精神病患者,落魄街头,余建强则承包了一个家电门市部,做起了小本生意;而当年有上海大户室第一号大户之称的杨良正,则不仅欠下了一屁股债还卷进了一场旷日待久的官司不能自拔;孙鼎和江震锦则在从千万富翁一下子变成穷光蛋之后,经过痛苦的反思,满怀“重上井冈山”的壮志,东借西凑了一些资金重返了股市,并决意向大户目标冲刺;他们中有的人采取了退隐江湖,淡泊人生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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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少人依然在股市里叱咤风云。自然,他们当年的“风光”不再。如今大机构、大资金以10倍、百倍于大户的实力左右股市,“大户”的称号已不再属于他们;但是,他们依然是股民们崇敬和追逐的对象。毕竟,他们具有一般股民,特别是新股民所没有的经验和教训,有着对中国股市更透彻的了解。
被称为“杨百万”的杨怀定,就是这样的一个。他的生活十分悠闲,老婆早已不再工作,专门在家操持家务。他自己则在每天收盘后四处走走,养养花鸟虫草,看看书,腰围是一圈圈大了起来。你要是问他有多少资金,他准保回答你:不是叫我杨百万吗?那就算一百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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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脱贫勇闯股海:
追寻上海滩第一代炒股大户的足迹,不难发现,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所以较早涉足股市,都是源于贫穷,希望改变自己及家庭的困境。这是新一代中国股民的共同命运,共同心态!
人称“小山东”的李森发,出生在典型的工人家庭。他是老大,下面还有6个弟妹。常年做炒货小生意的父亲,因为偷税漏税被判刑3年的时候,他才12岁。一家人仅靠母亲的40元收入,显然是无法生存的。为了一家人的生活,12岁的他就开始帮助母亲养家糊口,每天放学后,他必须做的一件事,就是到菜场里去拣菜皮……贫穷两字,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1967年,只读了一年初中的李森发就“上山下乡”到黑龙江,在那里一干就是10个年头。在1979年知青回城中,他顶替母亲回到了上海。一起回沪的还有同为上海知青的女朋友。可是,婚事吹了,恋人跑了。李森发又一次尝到了贫穷的滋味!
进入80年代后,广东得改革风气之起,率先打开了国门。一次,几个朋友相约南下广州去“呼吸改革开放的新鲜空气”,李森发怀揣工作多年的2000多元积蓄,企盼上天能赐给他一个发财的机会。一天,他好奇地走进火车站旁的一个宾馆,想歇歇脚,喝杯饮料。他一看价目表,吓了一大跳,一杯普普通通的饮料,竟要10元钱,这是他3天的工资啊!他不敢在广州久留,因为在那里,他辛苦了多少年才积攒起来的2000元钱,一天就能花个精光。回到上海,如何摆脱贫穷、走出困境成了他日思夜想的问题。
终于,有一天,他咬咬牙辞去了每月仅拿70元工资的工作,当起了冬卖炒货,夏卖水果的个体户。80年代后期,上海最早的证券公司——静安申银,就在李森发家的对门开业了。公司门前天天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一天,李森发问到他摊位上买西瓜的炒股人:你们一天能赚多少钱?当他得知他们有的一天能赚几千元时,他简直目瞪口呆了。他大为感慨:我一天忙到晚,最多也只赚个几十元。“不行,我还得改行!”他又一次豁出去了。把几年来积蓄的5万元钱悉数买了“小飞乐”股票。
转眼几个月过去了,“小飞乐”股票的价位整整翻了几个个儿,他不失时机地全部抛了出去,一下子就赚了7万多元。
他尝到了炒股票的甜头后,立即结束了卖炒货和水果的个体户生涯,开始当起了炒股专业户。也该李森发要发财,那年头,股票的价格都是只有朝上没有朝下的单边走势,几年里上海的股市一直见涨,李森发自然实实在在地赚了一大把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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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12月19日,当上海证交所正式成立,申银证券公司开设了上海第一个大户室的时候,“小山东”以百万元身价,与“杨百万”等十数人一起昂首走了进去,成为了中国第一代个人证券投资大户。
再让我们来看看盲人大户吴继明:吴继明不是先天的盲人,小时候他的视力很好。他从小喜欢足球,进入中学后,他成了校足球队队员。一次踢球时,一只球飞过来,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他的眼睛,教师和同学连忙把他送到医院。在给他治疗中,不慎引发了严重的感染,他的双眼从此失去了光明。
一个在色彩斑斓的世界里生活了17个年头的人突然失去了双眼,打击是可想而知的。吴继明想到了死。但死既容易又不容易。于是他又想到了活,因为人只能活一次,死了就意味着失去了任何机会。双眼失明了,书自然是不能再读了,于是他进了一家专门为残疾人开设的福利工厂——低压电器开关厂,从冲床干到车床,又从车床干到刨床。福利工厂工作,收入是很低的,仅能勉强维持生计而已。当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中华大地,吴继明的耳朵里开始不断地传来别人如何发财致富的消息,他按捺不住了。与其窝窝囊囊地活着,不如去冒险拼一拼。
于是,他果断地辞去了公职。先在公园门口摆摊卖气球。因为是一个人干,没有帮手,他常常整天不吃也不喝,怕的是上厕所。因为一上厕所,摊位没人看,气球被人顺手牵羊了怎么办?
后来,他又到新疆贩过哈蜜瓜,在上海倒过钢材。可是,几年下来,吃的苦3天3夜讲不完,可赚的钱却有限。但公职已经辞去,脚下的路在何方?
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股市在上海滩上悄悄兴起了。1989年6月,股票价格直线下跌。吴继明带了300元钱来到证券公司,左打听,右打听,花了150元买了二股“豫园商场”。第二年年底,上海证交所正式成立,又取消了涨、跌停板制度,“豫园商场”的股价扶摇直上,每股一直炒到10040元,吴继明在8500元时抛了出去,大大地赚了一笔。
正是赚的这第一笔钱,促使吴继明从此一头扎进了股市。当然,在他的股票生涯中,有输也有赢,但总体上是赢多输少。一个每走一步路都十分小心的盲人,自然会在操作中提防来自各个方面的陷阱。同正常人那样,整天在证券市场里跑出跑进。但他发挥自己听觉、嗅觉和触觉格外灵敏的优势,加上恰当的定位,终于一步步成长为一个大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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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再来看看哲学博士李志林是怎样走进股市的:李志林是个躲过“上山下乡”运动的幸运儿,他当过工人、干部、记者、编辑,考上哲学研究生之后,他还是走马灯似地换着职业。熟悉他的人都说,李志林是个天性不安份、既好动,又好斗的人,他思维活泼,行动果断。在哲学最吃香的时候,他迷上了哲学,写出了题为《言论与传统思维方式》的长达30万字的论文,博得哲学大师们的一片喝彩;在读书最吃香的时候,他又考上了中国著名哲学家冯契先生的博士生,并且深得冯老的赏识;在人民币最吃香的时候,他自然也绝不会无动于衷……李志林的投入股市,自然也是源于贫穷。当知识分子,做一个教书匠,在任何国家都是清苦的,何况是在经济尚不发达的中国。大家都清苦自然是无所谓的,问题是自从改革开放后,随着分配距离的拉开,出现了有人清苦有人不清苦的情况,这就难免让一些处于同一阶层,同一起跑线上的人动心了。
一次,他去香港参加一个哲学界的国际会议,世界各国的知名者济济一堂。中午休会是,主持人宣布,会议期间午餐一律自理,但中国大陆的学者请到门口领午餐费。当李志林与那些满头银丝,著作等身的国内哲学界泰斗,在一起排队,领取那一份少得可怜的午餐费时,内心悲怆不已。尽管这是主办者的好心,但他的心却在流血,他觉得这简直就像日伪时期领户口米,他下决心要改变自己,再不能等国家来帮助知识分子!
于是,李志林一手拿着哲学辩证法这个法宝,一手拿着家里的存款走进了股市。并且,很快便成了上海股市中很有影响的人物。不过,他的大户称号不仅仅是在资金上,而主要在他用哲学的头脑、哲学思维作出的服评上。
当然,现在的李志林已经摆脱了贫困,他再也无须为一顿午餐去领受别人的白眼,但他能否成为上海知识分子的首富,是有待时间来证明的。
杨百万说:“一个职业的股市投资者,不能心太黑,心太黑了就会去做赌博行情,一赌就会有风险,你赢10次,100次,但只要输1次,就会倾家荡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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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期来,社会上关于杨百万的传言四起,其实杨百万还是杨百万,只是近年来他更务实,更谨慎了。这几年,由于股市不断扩容,大机构、大资金的不断进入,像杨百万这样的昔日股市大户,已不可能再在股市呼风唤雨,更不可能再操纵股市了。于是,他采取了慢慢淡出的处事方式。
他把自己的资产分成3份:一份买房子、一份买国债,一份投资股票。在投资股票的那部分中,他又一分为三:一份看准绩优股买入后长期持有;一份做短线,炒黑马;另一份机动。他选择股票也与众不同。他的首选标准不是这个股票的上升空间有多大,而是下跌空间有多大。他一般选择没有下跌空间的股票,然后再在下跌空间较小的品种中选择上升空间较大的品种。他的哲学是:做股票首先是不输,然后再去赢。1996年,他一直在买卖“成都工益”。他从3.50元做起,待上升到8元的时候,就全部抛出了。
他说,我既然已经是职业投资者,就得从股市中去拿“工资”。他的那一份炒短线股的钱就是今天买进,明天卖出,赚一点差价,一个月有几千元,可以维持家庭开支便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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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医生认为:炒股票其实与战争一样,要运筹帷幄。资金就是你的部队;选择股票就是选择攻击目标;购买时间就是捕捉战机;使用资金就是布阵,不仅要有一梯队,二梯队,还要有预备队。
邬医生跨入股市后买的第一只股票是“电真空”,当时每股535到200多元。在朋友的帮助下,他采用了“平摊法”,在低价位又补进了一批,经过两次分摊,终于把手中的股价降了下来。后来,“电真空”反弹,一直涨到700多元,于是他赚到了入市后的第一笔钱。他说,赚钱当然是高兴的,但我更高兴的是懂得了一个基本道理:知识投资一定要先于资金投资。
操作炒“金桥”是他的得意之作。1993年3月底,上海股市从1530点急剧下挫,直跌到930点附近。一时间,市场人气涣散,“空头”们断言大盘非跌进700点不可。邬医生虽未被套,但对大盘的这种跌势深感不安,同时又觉得有机可乘。他认为,“金桥”股份公司地处浦东开发区,外资以每月一亿美元的数额进入,前景看好。然而,由于种种原因,“金桥”的上市开盘才9元多。
于是,他决定运用“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的战略,组织联合兵团进击。经过他的四处游说,一个“联合兵团”终于组织起来,将“金桥”一直炒到16元。“金桥”一上去,带动了整个浦东板块一起跟进,随后其他股也开始上涨,从而使颓跌的大势翻转,上证指数回升到1380点,并且在千点以上坚持了近一个月,给众多理智的投资者提供了从容撤退的机会。
这次炒“金桥”后,邬医生想想也有几分后怕,他说,他的“部队”已几乎全部出动,一旦失误,等待他的是“全军覆没”。好在他知己知彼,把握准了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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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人吴继明的策略是以做波段行情为主,选择股票也以选择绩优股为主,而极少涉足劣质股的赌博行情。他说,做赌博行情的输赢往往在几分钟之内,而自己双目失明,不可能随时随地从电脑上获取信息。于是,他将自己定位在一个以做中长线为主的投资者位置上,而不去做一个职业炒手。这正是一个盲人成为大户的全部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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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字害了“老前辈”:
在上海第一代股市大户中,跌得最惨的要算是“青皮蛋”(脸上有一块青记)杨卫国了。
当年,杨卫国是上海滩上出了名的“打桩模子”,即整天站在马路拐角上,贩卖国库券和外币;再后来,他又倒起了邮票、钱币之类的。几年下来,他发了一笔不小的财。股市开始后,他便顺理成章地进了股市。
进入1994年后,“青皮蛋”的身价达到了3000万。对一个普通中国人来说,3000万元无疑是个天文数字。有人说,如果用这些钱来过日子,一辈子也吃不完,用不光。可是杨卫国不满足,他的目标是要成为亿万富翁。俗话说,人是世界上最贪婪的动物。何况,杨卫国觉得这3000万来得太容易了,简直同吹泡泡没什么两样,越吹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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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期货市场也开张了。杨卫国听说做期货赚钱更容易。于是,他立刻转向,把3000万资金全部投入了期货之中。他第一笔做的就是319国债,而319国债的“空头”是中国证券界赫赫有名的“中国经济开发信托投资公司”。杨卫国以148元的价格买多,“中经开”便往下打压;杨卫国见价格下跌,便再买;“中经开”一路打压,杨卫国死不悔改,一路买多。就这样,在短短一个月里,价格下跌8元,滑到了140元,杨卫国的3000万输得一干二净,成了个彻底的穷光蛋。
后来,有人在为他总结教训时指出:首先,你杨卫国不应该选择“中经开”做对手;其次,你不应该用炒股票的经验来做期货,股票可以越跌越买,而期货则完全看实力。有实力,你可以把价格抬到离谱,也可以压到让人看不懂。何况,炒期货付的是保证金,如果没有能力买下合同,保证金就被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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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杨卫国是个极其节俭的人,即使在有了3000万身价后,也是每天骑一辆破自行车,从不“打的”;中午吃饭时,总是一碗咸菜面打发。有人劝他吃得好点,他回答说:“吃好的有什么意思,拉出来还不都是屎”。对他这样一个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人来说,一个月输掉3000万,自然无法承受。
于是,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了。据说不久前有人在一个公园里看到他,破衣烂衫,蓬头垢面,自言自语。
再说孙鼎,这个曾经有“上海滩第一炒股人”之称的“老三届”,在成为大户以后,他不仅买了私家车,而且买了4套房子,这就可见他的身份和实力了。
然而,因为有实力,他便开始做庄。一次,几个人与他商量,联手炒一只股票,他答应了。可是,当他按协定大批吃进的时候,别人却将筹码全部抛给了他。当他醒悟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为之输掉了一大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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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了钱就想翻本,于是他便大量透支,谁知股市开始“走熊”,他的股票悉数被套,帐面上已是“白板”。证券公司看在他是大户份上,提出将他的筹码锁定,待股价上升时再抛。然而,他不死心,又转到另一家证券公司做,谁知没多久又全部被套住。这家证券公司为了减少自己的损失,在抛光他的股票后,因不能抵偿,便又将他被锁定在原先公司的股票抛了出去。结果,两家公司闹了起来,并一直闹到了公安局。公安局收缴了孙鼎的汽车和房产以抵债,他就此破产,从一个千万富翁变成了穷光蛋,老婆也带着孩子离开了他。
潮起潮落道心声:
中国股市经历了10年风风雨雨之后,已经为所有的人所接受。由于股市的日趋规范化,第一代大户的素质显然已无法与之匹配。但是,他们的经历、经验和教训,却是很值得后来者借鉴的——
蔡铁阳:股市对人的考验真是太残酷了。面对瞬间的金钱得失,有的人挺着胸,有的人跑下来,这一幕幕我都看到过。
在股市投资,应该从“人民公社”回到“单干”。因为,股市最能体现的是个人意志,个人爱好。在股市想操胜券,还得有相应的文化水平。当年,我们这些炒股大户圈子中的人,文化素质不是很高,没有远见,这时候如有高文化的加盟,我在上海股市的命运也许会改变……
李森发:过去的股市,齐涨共跌,好做得很,而如今的股市,却越来越让人看不懂。那些庄家的手法越来越诡秘,简直让人无所适从。我只读了一年初中就上山下乡,回上海后又没有好好读书,如何从报纸上分析国家的宏观经济形势,如何透过企业财务报表上的蛛丝马迹判别一个企业的业绩优劣,真是让人伤透脑筋。
邬医生:炒股票和打仗一样,是一门指挥艺术。艺术是要不断创新而且不进则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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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震锦:没有经过大起大落的股票投资者不是一个成熟的投资者。
杨百万:证券交易是一门学问,是一种高级生意,靠的是知识和信息。一个真正的投资者,不是在牌价上做文章,而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要摸清国家的“大行情”和企业的“小行情”,这样才能稳操胜券。
我们的兴趣现在并不主要是在赚钱上,我是希望通过自己的行动推动中国资本市场的发展。在这种综合智慧的竞技场上,中国人并不平庸。我现在依然十分俭朴,我有我的精神寄托。
李志林:股市作为资本市场,作为现代人类社会生活和经济活动的一个组成部分,其本质的规律不仅可以而且应该被人们所认识和掌握。
中国股市是改革开放的产物,是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的产物,它除了带有股市的一般规律外,更带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这一特殊性,在这个意义上说,认识中国股市比之认识一般国家的股市,难度会更高一些和复杂一些。
在股市中的多空搏杀,说到底是人性和人格的较量。人们要警惕和克服贪婪、恐惧和从众这人性中的3大弱点,在操纵股票过程中加强自身修养和自我完善,争取人性的真善美。
“在股市里输掉的是钱,赢得的是一辈子也用不完的人生经验和经得起大起大落的精神财富!”这是上海第一代股市大户的共同心声。
后记
记得李黑皮、杨百万、青皮蛋他们一开始是在黄浦万国做的,所以跟他们有点头之交,当然他们几个叫不出我们的名字,只知道“老甲”、“老乙”。要是把在华侨商店门口收侨汇券、四川路桥桥脚底下收国库券、在太原路炒邮票也算上,可能比他们之中的很多人还要早些。有一次亲眼目睹一位老教师,小学老师,也贩起了国库券,被工商拉网逮个正着。几万元券全部没收不算,还要跟他们的单位汇报。那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他,跪在地下苦苦哀求,老泪纵横,唯一的要求只是千万不可让他们学校知道。直到今天想起这幕还止不住唏嘘不已。
等我到黄万国“炒”股票时,他们几个早已炒得很热闹了。不过那时的“立升”还不够,进不了大户室,小小的散户厅里人挤人,所以只能站在大门外,站着“炒”。家在西区,到黄万国要穿越整个市区,那时的公交挤死人,所以中午饭总在外面吃。黄万国旁边开了一家黄宫海鲜酒楼,就成了我们几个每天必去的场所,而那些“大户”们也是在此“用膳”,因为除了这家,别的都是个体户开的小吃店,档次太低,他们不会去。
不进大户室其实有很大的好处,就是只能用自己的银子炒,不可“透支”。这个缺点后来才证明是大大的优点,因为很多人透支操作,92年就“打爆”了,从此就被废了武功。而我们几个没一个打爆的,一直过得很好。看不见行情,有人神通就是广大,索性从隔壁拉一根专线过来,往电脑上一装,照样看行情!买进卖出就用电话委托,也很方便。
有一个下岗女工模样的女人,不炒股票,专门在门口卖证券报、周刊,夏天还卖冰棍,听说她后来也发了一笔小财,后来做小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