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少年的弱,而不是他们的恶
REC
在日剧《Legal High》里,古美门律师说:“霸凌的本质,是氛围。”而《少年的你》最好的地方,就是拍出了这种氛围。大量的特写镜头,演员细致入微的表情和眼神,烘托气氛的音乐音效,以及既写实又写意的镜头剪辑,都会给人以很强的代入感,很快地就会被代入到那种氛围中去。而且,不仅是霸凌的氛围,还有高考的紧张、少年间懵懂的情感、那种渴望理解却不被理解的感觉,都形成了极强的张力和氛围,让人沉浸其中,感同身受。
影片让我们看到,陈念们的无助和无力,不仅仅是面对霸凌,更多的,还是那种无处求助、甚至无从倾诉的孤独。比起胡小蝶,陈念不是没有反抗,她是在胡小蝶死后,唯一一个站出来给她披上衣服的;她在座椅被倒上墨水时,也不是像胡小蝶那样忍受,而是以默默站立的方式,表达抗议,告知老师;她也不是没有报警,可报警之后呢?因为同学们的沉默拿不到更多证据,施暴者仅仅是被停课处理,却还是被保留了高考资格;而更让陈念陷入窘境的,是教育局把那个在学生中口碑还不错的班主任开除了事,这种简单粗暴、但却司空见惯的处理方式,只会让陈念更加孤立、更加被同学敌视。经历过生活的人都知道,比起霸凌,这更是一种软暴力,一种让人说不出的苦,一种不被人懂的孤独。
这就像一场梦魇,你明知是一场噩梦,却不知道该怎样醒来,什么时候能醒来。
更可怕也更可恨的是,旁观者不知你在梦魇,或者明知你梦魇,却仍把过错怪罪在你的身上。就像片中那个女警事后冰冷生硬地质问陈念:“为什么不报警?”“你觉得这世上没人能帮得了你?”“你们要是相信大人更多一点,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就是因为她既没有男警郑易的同理心,又没有那个老警察的久经世故。
只有有同理心,才会懂得“他们只是少年”,才会对他们做出什么、或者不做什么,抱持深刻的理解;只有久经世故,才会洞悉这怪圈中的荒诞与无奈:“教育局让你找校长,校长让你找老师,老师让你找家长,好不容易找到了家长,家长说,我在深圳打工呢,一年就见孩子两回……”
如果没有设身处地、感同身受,你以为的帮助,只不过是隔靴搔痒;你以为的关注,也不过是隔岸观火。
至于施暴者魏莱和她的跟班们,更是对人毫无同情,对恶毫无反省。她们恶得肆无忌惮,恶得理直气壮,她们总会为自己的恶,找到很多理由。魏莱谈到小蝶的死,竟会说出:“这样多好,她爸妈能一次性得到好多钱,再也不用跟她要钱了!”而她的一个跟班女生在面对警察的讯问时,更是对陈念倒打一耙。因为只有把别人说得死有余辜,自己才会恶得心安理得。只有一个女生跟班一度良心发现,在听到陈念躲藏的垃圾箱里的手机声响,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声张。
作家刘瑜说,有位小说写手曾悲悯地写道,“这个世界上并无一人值得鄙夷。”不那么悲悯的我却觉得,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些人令人鄙夷。对这些人,这些穷尽其灵魂也听不到“咯噔”一声的人,我又好奇又鄙夷。
我想,那个女孩在那一刻,应该还是听到了心里那“咯噔”的一声。
但是,魏莱和其他的帮凶女孩,连这声“咯噔”都未曾有过,她们的心中只有自己,而没有他人。像她们这样的人,不配有未来,而少年们的未来,如果是她们这般模样,我们也真的不敢想象。
《少年的你》中有一个细节,小北在试图说服陈念,让自己为其顶罪的时候,就说了这样一句:“我还没有成年”,而陈念的相信和同意,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
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恶,是一个可能会永远探讨下去的话题。但我想,如果没有教化和惩戒,人大概率会滑向恶。成年人的恶,还可能出于利益和欲望,但少年的恶,有时就是一种情绪、一些冲动。而因为他们未谙世事、不知敬畏,天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来!
说回校园霸凌,我觉得,不仅是要告诉被霸凌者应该怎么做,最重要的,是我们的校园和社会,对霸凌者应该怎么做。我们不能总是亡羊补牢,而是必须惩前毖后。
陈念说:“从来没有一节课,教会我们如何变成大人”,但其实我们大人,又何尝没有因为健忘、因为疏懒、因为麻木,而没有认真地去学会如何地对待孩子?如果我们不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安全、更美好,我们“敢让自己的孩子来到这样的世界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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