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万荣之死（资治通鉴卷二〇六之四）

神功元年六月甲午（三十日），契丹孙万荣被家奴杀死。
孙万荣打败唐将王孝杰后，在柳城西北四百里处凭借险要地势筑城，留下老弱、妇女和所缴获的武器资财，派他的妹夫乙冤羽驻守。自己则继续率领精兵侵扰幽州地界。孙万荣担心突厥阿史那默啜袭击自己的背后，便派五个人到黑沙对阿史那默啜说：“我已打败王孝杰的百万大军，唐朝人已被吓破了胆，现在邀请您一起乘胜攻取幽州。（我已破王孝杰百万之众，唐人破胆，请与可汗乘胜共取幽州。）”五名使者中有三人先到，阿史那默嗓很高兴，赏赐给他们红袍。另两人后到，阿史那默啜认为他们行动迟缓而发怒，准备要处死他们。这两人说：“希望您能允许我们说句话后再死。（请一言而死。）”阿史那默啜同意了，二人报告了契丹的真实用意。阿史那默啜于是反过来处死先到的三个人，把约袍赐给后到的二人，并让他们充当向导，发兵进攻契丹所筑的新城，杀死了被他们俘虏的原唐朝凉州都督许钦明祭天。突厥人包围了新城，三天后攻陷城池，城中的契丹人全部被俘，并放乙冤羽去报告孙万荣。

当时孙万荣正和唐兵对峙，军中听到新城失守的消息后都震惊不已。于是奚人背叛了孙万荣，神兵道总管杨玄基从前面攻击，奚人从后面攻击，俘获了他的将领何阿小。孙万荣军于是溃散，孙万荣自己率轻骑数千向东逃走。唐前军总管张九节派兵在中途截击，孙万荣走投无路，和家奴一路逃至潞水东边，在树林下休息，他叹道：“现在想再归降唐朝，然而我的罪恶已大。我归降突厥是死，归降新罗也是死。该逃向何处呢！（今欲归唐，罪已大。归突厥亦死，归新罗亦死。将安之乎！）”这时，他的家奴砍下他的脑袋向唐军投降，他的脑袋被挂在四方馆门前示众。孙万荣的余众及奚人、霫人都向突厥人投降。

孙万荣虽然是被唐朝边官逼迫造反的，然而当唐廷修复了自己的问题后，却没有及时归顺朝廷，结果自己走投无路，被家奴杀头作为自己保命进身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