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生作:作文如做梦

个人随谈,个人感受

不一定对,可以参考

作文如做梦

文/陆生作

跟梦能讲道理吗?没法讲。虽然梦是你做的,但你控制不了它。最多说一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写作文本该也是这样的,情动辞发,一气呵成,它自有命运,不为作者所左右。不少大作家说过,当他设计一个小说人物命运的时候,开始时准备把人物写死的,写着写着,这人物死不了了,不该死了,如果写死了,反倒不合理了。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时,就必须舍弃原计划,按人物本身的命运往下走。有舍才有得。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写作文也是这样的。所“思”的东西,是生活原型;所“梦”的东西,就是作文。两者有关,但又不一样。作家写小说,当然虚构的多,但小说人物的言语、动作、思想、性格无不与作家有关,就像口头禅一样,作文也是有口头禅的,即作者的习惯性表达,他擅长这么表达,与其他作者不一样。如果你熟悉一位作家,又熟悉他的作品,你会发现,作品中都是作家的影子。写作写的是自己,写作借别人写自己,可不要说别人的话。

梦是没法解剖的。易经真能解梦?作文也能解剖?我们总习惯于分析它的中心思想,文章结构,修辞修饰,哪怕为什么作家要写“蓝色窗帘”而不是“白色窗帘”都可研究出一个道道来。可作家说,窗帘本来就是蓝窗帘啊,哪来蓝色就忧郁之说?

于是,我敢说,作文也是不必解剖的,不必修改的,事后诸葛亮,于事无补。尽管评论家的存在,让我们看到了作品有更广阔的天地,但在我看来,这已经是一种再创造了,如王国维借古诗词谈三种境界是一个路子。当然,学生写作文,作为练习、训练,修改是能改好的,如剪纸、雕花一般。不少作家也说过,文章是改出来的。我们信以为真。你以为修改只是原文修改?在我看来,这修改又是一次创作,又在“梦游”了。

写作者得明白,写作是一次成型的,就像期末考试,考砸了,同样的试卷再考一次?不可以!更要明白,有些东西是不可切开来看的,文章自有气脉在,一以贯之。比如,我们讲穴位,解剖开来,身体上有穴位吗?没有,但它就在啊。再比如,音乐,解剖开来,就一个个音符啊,哪个音符最重要啊?都重要,只有组合在一起才是一首曲子。作文也如此,是一个一个字组合起来的一首曲子,只是有的好听、有的难听罢了。可我们习惯了科学思想,解剖,解剖,其中必有起作用的主要成分吧?!殊不知相互作用,才出效果。中药的“药”字与音乐的“乐”字,在繁体中,就差了一个“艹”字,中药是本草的奏出来的一首曲子,身体是听众。

樂 藥

在语文教学中,缩句为何这么令人纠结,原因就在于此,句子是一首曲子,不可分割的。

近代科学发迹于西方,逻辑思维。在写作上,比如,西方一直在给“想象”下定义:想象,是在假定基础上的推论。而我国传统是,意会为主,讲“神与物游”。庄子梦蝶,物我两忘,这不是一种想象吗?想象有道理好讲吗?这想象,就是白日做梦啊。

闲来随意谈谈,作文如做梦。不论好梦、噩梦,感觉都是真实的,或从美梦中笑醒,或从噩梦中惊醒。作文也该有如此功效,让读者会心一笑,或掩卷沉思,或拍案而起。

作文是文字的一首曲子,是整体效果,别切开来看。作文是梦,写的时候是做梦,人为不可控,写好之后,可以谈谈,但修改无补,下一次再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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