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大包干”让小岗人不再外出讨饭!

1978年11月24日晚,安徽省凤阳县凤梨公社小岗村的西头,低矮残破的茅屋是严立华的家,在茅屋里昏暗的煤油灯光下,副队长严宏昌用钢笔写下一份非常特殊的“生死状”,因为写的人、按手印的人都有坐牢,甚至枪毙的风险!

“生死状”的内容如下:
“我们分田到户,每户户主签字盖章,如以后能干,每户保证完成每户的全年上交和公粮,不再向国家伸手要钱要粮。如不成,我们干部坐牢杀头也甘心,大家社员也保证把我们的小孩养活到18岁。”

随后,严宏昌、关延珠、严立富、严立华、严立坤、严金昌、严家芝、严学昌、严立学、严俊昌、严美昌、严付昌、严家其、严国品、关友生、关友章、关友江、韩国云,在这张破损褶皱的薄纸上,按上了18枚充满悲壮意味的鲜红手印(私章)。

最主要的内容有三条:
一、分田到户;
二、不再伸手向国家要钱、要粮;
三、如果干部坐牢,社员保证把他们的小孩养活到18岁。

小岗人为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呢?

我们来看看小岗村当时的“生产队”吧:
1976年时,小岗村的土地有800多亩,111口人。每人每天只有6两3钱的口粮;一个壮劳力辛苦一个月挣不到3块钱;很多人连可以换洗的衣服、裤子都没有;生病没钱看病抓药;过年都吃不上饺子,更别说肉了;全村都是茅草房……
严立华曾经流着眼泪回忆说:“当时生产队饿死了60多个人,饿绝了6户,76人背井离乡寻找活路。”
1978年时,全村只剩下20户人家,“吃粮靠返销、用钱靠救济、生产靠贷款”,以逃荒要饭“闻名”。
凤阳花鼓词形象地唱出了当时的“生产队”:“泥巴房、泥巴床,泥巴囤里没有粮,一日三餐喝稀汤,正月出门去逃荒。” “凤阳地多不打粮,磙子一住就逃荒。只见凤阳女出嫁,不见新娘进凤阳”。

当时,小岗村除了两个单身汉流浪在外,在家的18户农民秘密召开会议,决定采取“瞒上不瞒下”的办法,把土地分给各家各户自己去耕种,各家保证完成上缴国家和集体的任务。18户的户主在“生死状”上签字画押,保证对外保密,完成上缴任务,共同承担风险。

当年“大包干”18户带头人之一、当了小岗村近20年的村干部关友江回忆说:“当时签字画押,大家心里都沉甸甸的,时任小岗生产队副队长的严宏昌为表决心,还在自己起草的“生死状”上连摁了两次。”

“生死状”签订后,连夜把生产队的土地、耕牛、农具、种子等等生产资料按人头悄悄地分到各户,实行“大包干”。

“分”,分出了积极性,解放了农业生产力!比如,严金昌家里,分到了30多亩地。从此以后,他们一家人白天头顶烈日,晚上披星戴月,忙的时候一天有两顿饭都在田里吃,生怕耽误了劳动的宝贵时间。
和大集体的劳动态度有着天壤之别!明显把农民的劳动积极性调动起来了,田地里的庄稼的长势是不用说的,猜都猜得到的。

实行“大包干”后的第一年(即1979年),小岗队就迎来了大丰收:
油料总产3.5万斤,相当于之前20年的产量;粮食总产量由1978年的1.75万公斤增加到6.62万公斤,相当于“文革”期间年均产量的4倍;人均口粮由93公斤增至350公斤;生猪饲养量135头,超过历史上的任何一年;人均收入由22元增至350元,村民迅速解决了温饱问题。还归还贷款800元,这也是小岗村历史上第一次归还国家的贷款。
严金昌曾经这样说:“1979年庄稼大丰收,干了1年够吃5年!”

曾经远近闻名的“讨饭队”一下子变成了远近闻名的“冒尖队”。但是,这种“大包干”在社会上引起了各方的激烈争论,有夸赞的,有怒斥的,有兴高采烈的,有痛心疾首的,给小岗人带来了巨大的舆论和政治压力。

就在小岗村“大包干”生死存亡的关头,邓小平同志表态了:“安徽肥西县绝大多数生产队搞了包产到户,增产速度很大。‘凤阳花鼓’中唱的那个凤阳县,绝大多数生产队搞了大包干,也是一年翻身,改变面貌。有的同志担心,这样搞会不会影响集体经济。我看这种担心是不必要的。”

1982年1月,中央印发《全国农村工作会议纪要》,肯定“包产到户、包干到户”都是社会主义集体经济的责任制。此后,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在全国迅速推广。

小岗村被誉为“改革第一村”!小岗人是农村改革的先锋,是破旧立新的英雄!

附:
1、严宏昌:男,汉族,1949年9月出生在安徽凤阳县小岗村一个贫苦农家,初中文化,曾担任小岗生产队副队长、队长,小岗村民委员会主任。“大包干”发起者、领头人。
2、“生死状”上写的日期是12月,这不是实际日期。当时因为村民常年外出讨饭,买不起也用不着月份牌,没人知道当天是几月几日,因此日期是猜着写的。后来队长去镇上办事,看到供销社的月份牌才知道那天的正确日期。
如今这份“生死状”已经成为国家博物馆的珍贵文物,是它揭开了中国农村改革的序幕,改变了无数农民的命运。

2021-01-24 04:4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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