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舒:沧州,沧州
沧州,景需跟我说,是个练武的地方。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在沧州,练武都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的。第一天,用手在地上抓一把土,地上就出现了一个小坑,他站在小坑里跳出来;第二天,继续从昨天的小坑里往外抓把土,然后跳出来;第三天,第四天,第N天,第N年……
他瞟了狐疑的我一眼:人长大了,坑也变深了,每天他都能一跃从坑里跃出去。可是有一天他得了病,没有去抓土,隔了一天再从坑里往外跳,结果发现他已经跳不出去了。
卧槽,武功这样练还真需要点耐心啊!我一直试图去破解这个故事的破绽,比如沧州虽然没有唐山那么脏,(唐山甭说你抓一把土,你就是把蓝翔叫来挖个坑,到明天没准儿也被富含铁精粉的尘灰给回填了)你能保证每天拿手抓就可以抓出一个大坑吗?况且每天都去抓土,手指甲那得多脏啊?真不卫生!正好我办公室里有个沧州来的同学,我就暗暗观察他,看他除了身板儿确实很硬朗之外就是能喝酒(一个口杯三两白酒,一口就能干了),手指甲却还是干净的。就这样一直观察了十几年,结果因为喝酒喝太猛,得了脑血栓我才放弃观察了,我想他应该是那种没抓过土的。
我的青春是跟沧州白联系在一起的。大学墙外面一拉溜的小饭馆里都有的卖。学生穷,喝不起高档酒,踢球赢了,踢球输了,都来喝一顿。忘记了多少钱一瓶了,过不去两三块钱吧?好像度数也不低,喝美了就得扶着墙回去,一路傻笑,跟栓住也差不离儿。如果我办公室那个哥们儿坚持只喝沧州白,没准儿就得不了脑血栓了,越贵的酒越危险,假的多。
沧州白应该是铁狮子牌的,所以我很早就知道了沧州有这么一个古迹,前几年我还真去看过一趟,在一个寺庙前面立着,或者说是架着,因为这个铁狮子实在锈蚀得不能看了,如果你有空静静地呆在它的肚皮下,过不去20分钟你就能看到悄然从里面掉几粒铁锈出来。如果你再耐心一点蹲上俩钟头,里面备不住还会流出红色黄色绿色的液体,不是狮子血,是过去修复时残留的固化剂。
狮子的嘴巴都看不出形状来了,就一大窟窿冲着天,听说把脑袋伸进去还可以看到在内壁上铸的《金刚经》,不过那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了,把铁狮子嘴掰下来倒还是小事儿,很多人憋着看这头狮子最后是坏在谁手里呢!前些年政府拼命想修复,结果每次修复都弄得更坏。听说这两年都不往上打修复报告了,因为谁也不敢承担最后散架的责任。如果你正好出现在散架的现场,还得有好多人送你锦旗感谢你。
沧州有枣子盛名,原来不明白水浒里劫生辰纲的白胜为啥化妆成枣贩子,后来吃了地道的沧州枣之后才拍案一叹:这么好吃的枣子想不着道儿却也难呢!脆,甜,水灵,吃上就是那句广告词儿:根本就停不下来!那白胜担的一定是沧州的枣子,沧州去河南黄泥岗倒也不算远。话说那水浒第一没有情义的林冲也是刺配沧州的,就冲他对待自己娘子那态度,刺配沧州还真是轻了,应该把他刺到北海道去!看来沧州有枣这个事儿没人跟皇帝说,皇帝应该不爱吃枣,嫌茬心。
听说很有一个阶段,需要刺配的人实在太多了,皇帝手下负责刺字的比长滩岛上纹身的还忙,抽签摇号排队根本刺不过来。开始都往岭南刺,结果岭南变得人杰地灵,荒地也开发了,地价也涨了,连城市庙宇都出现了,一派盛华景象,闹得皇帝很不爽,把犯人再刺过去就不是惩罚,类似于度假了,这才想起沧州来。沧州临海,地儿穷,离燕京又近,重新启用或者改变主意想砍了脑袋都很方便,于是慢慢地就成了流放劳改犯的地方。久了就多有练武之人,一为防身,毕竟人口太杂,民风强悍,没点儿武功生存就成问题;二为致富。平时种田,农闲抢钱。要想富,多生孩子练武术!沧州是商贾云集地,人来人往,随便劫点儿就够吃半年的。乾隆《沧州志》载:“沧邑俗劲武尚气力,轻生死,自古以气节著闻。承平之世,家给人足,趾高气扬,泱泱乎表海之雄风。一旦有事,披肝胆,出死力,以捍卫乡间,虽捐弃顶踵而不恤。”后来,有些实在不爱练武的就去学杂技,又不练武又不学杂技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沧州人了。
沧州属下还有一个小弟叫东光,特产是全卤面,席极排场,为喜面之人不可不去的圣地。东光还是荀慧生的老家,他唱的《打渔杀家》也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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