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特恩百年诞辰的舆论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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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月，国际音乐界纷纷发表评论文章纪念著名音乐家艾萨克·斯特恩（Isaac Stern）诞辰一百周年。这些声音分为两极，一极把斯特恩描述成黑帮老大，打击异己、封杀新秀，甚至在音乐上也是个不学无术者；另一极则对斯特恩在世界古典音乐界的贡献作了肯定和赞美，这是舆论的主流。比较典型的有今天发表在美国《华尔街日报》上由著名乐评家勒布莱希特（Norman Lebrecht）撰写的文章《斯特恩：永恒运动中的美德》，和6月17日由著名乐评家波林·哈丁（Pauline Harding）发表在专业音乐杂志《斯特拉底》（Strad）上的访谈文章《斯特恩：精神的慷慨》。
以下节译《斯特拉底》上的这篇文章。
艾萨克·斯特恩不仅是一位伟大的小提琴家，而且还是一位社会活动家，他因为拯救了卡内基音乐厅而被人们铭记。但就音乐演奏来说，斯特恩更重要的是一个室内乐家。在他诞辰一百周年之际，我想介绍一下他的这个维度。
1933年，也就是斯特恩13岁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富有敏锐精神的室内乐家。他的主要老师诺姆·布林德（Naoum Blinder，1889–1965）是旧金山交响乐团的首席指挥，他还带了一个弦乐四重奏，尚是男孩的斯特恩会听他们演奏。当时年轻的斯特恩已经与美国西海岸的很多著名音乐家有了合作。斯特恩在回忆录中写道：“年长的演奏家视我为平等演奏家，但不容许我出错。每当他们听到我奏错了，就会像你从未见过的那样挤在我身上，没有怜悯，对此我永远心存感谢。”
斯特恩1920年7月21日出生在乌克兰的克雷梅奈茨（Kremenets），父母带着他抵达美国旧金山时斯特恩才十个月大。他的父亲所罗门（Solomon）是一位钢琴家，母亲克拉拉（Clara）则唱歌，音乐是他们家庭文化的一部分。斯特恩八岁学钢琴，那时他就模仿一位同学拉小提琴。他是有人出钱赞助才上的旧金山音乐学院。斯特恩事业的发端在纽约，1939年他全家搬到了纽约。到1941年，他又只有独自一人住在那里，与另两个年青人合租一个单元住房。其中一位是个业余小提琴手，却经常与顶尖音乐家一起在家里搞四重奏。一年后，斯特恩搬走了，在公寓里整日练琴，晚上参加电台乐团的室内乐演奏。1941年，斯特恩与来自德国的一名音乐家亚历山大·扎金（Alexander Zakin）组成了他的第一个“合奏团”，1940年代，他们一起录制了全部的勃拉姆斯奏鸣曲，以LP唱片形式出版。这期间，斯特恩结识了当时欧洲很多重要的演奏家。
战后，斯特恩成为哥伦比亚唱片的艺术家，先后与音乐家乌默（John Wummer）、伊斯托明（Eugene Istomin）、赫斯（Myra Hess）和卡萨尔斯（Casals）一起演奏三重奏。1952年之后，斯特恩的室内乐合作者很多，斯特恩以精心判断节奏表现出罕见的小提琴演奏能力。在排练中，人们知道斯特恩患有轻微的心脏病，但他总是魅力四射。
↑斯特恩（左二）的黄金室内乐搭档钢琴家尤金·伊斯托明（左一）和大提琴手伦纳德·罗斯（左三），这是他们在指挥家尤金·奥曼迪（右一）主导下录音
最著名的斯特恩三重奏合奏者是尤金·伊斯托明（Eugene Istomin ，1925–2003）和伦纳德·罗斯（Leonard Rose ，1918–1984），在卡萨尔音乐节上，小提琴家与钢琴家之间建立的水乳交融关系为后世难忘。伊斯托敏和罗斯都是当时的顶级演奏家，这三个人在一起做音乐很有趣，每次开始演奏前，三人都要一起尖叫一声，被人形容为“三声尖叫的疯子狂”。1961年，三人在以色列进行了9场巡回音乐会，被认为是他们最好的录音。但繁忙的行程使这个黄金组合很难延续，1950年代的后期，斯特恩与女钢琴家赫斯合作比较多，相聚很多次，斯特恩在他的回忆录中将她列为对他最具影响力的人之一。1960年8月28日，他们在爱丁堡音乐节上录制唱片，赫斯心脏病发作，职业生涯就此终结。但斯特恩仍是她的朋友。1965年，赫斯逝世前不久庆祝了她的75岁生日，斯特恩为她主持了纽约电台的致敬节目。
1969年，斯特恩和伊斯托明计划合作录制全套贝多芬奏鸣曲唱片，但与钢琴家发生了争吵，仅仅录完了第12号和第30号作品，表现几近完美，但项目还是中止了。直到1982年3月，这个序列才告完成。1980年代中期开始，斯特恩与拉雷多（Jaime Laredo）、马友友和艾克斯（Emanuel Axe）合作四重奏，并进行巡回演出，这个组合的第一张唱片是1986年在东京三得利音乐厅演奏的《勃拉姆斯C小调四重奏》。如父亲般的斯特恩没有利用资历的优势，艾克斯曾对《纽约时报》说：“他对我们很好，非常谨慎，从来没有暗示自己是老板。” 斯特恩还与马友友、艾克斯在公共场所演三重奏，但这个表演没有被录下来。斯特恩大多数钢琴四重奏唱片都是在纽约州特洛伊音乐厅里完成的，那里的声学环境非常好，声音优美，滋养了弦乐的声音。斯特恩和伙伴完成了勃拉姆斯、莫扎特、贝多芬、舒曼和德沃夏克的重要作品。他们捕获了C小调的春天年轻时光，充分表现了成熟的福雷在G小调中更成熟的和声。
90年代后，斯特恩的室内乐合作者有林昭亮、特里（Michael Tree）、罗宾逊（Sharon Robinson）、布朗夫曼（Yefim Bronfman）和罗斯特罗波维奇（Rostropovich）等。斯特恩在世界各地举办了多次室内乐研讨会，小提琴家尤金·格拉托维奇（Eugene Gratovich）说：“斯特恩的观点改变了我对乐团的指导意见。“总的来说，室内乐的演奏实践，展现了斯特恩的最佳音乐品质，具有大家风范，是音乐的慷慨奉献。斯特恩是一只聪明的老鸟，在与年轻同事的合作中刻苦地描画自己的角色形象。他总建议不要把他的意见记下来，因为很可能之后的见解会不同。
小提家祖克曼（Pinchas Zukerman）这样记述艾萨克·斯特恩：我10岁那年在以色列遇见了艾萨克，1961年我13岁时，他成为我的法定监护人，带我去纽约茱莉亚音乐学院学习。艾萨克给我上课，如果我模仿他，他会说：“不，你在这里学习是学会如何自己去演奏，你要相信自己在肚子里谋划的那些都是真理。”艾萨克要求传达音乐的完美、音乐的形态和结构风格，而不要把音乐搞得复杂化。他让我自由地去尝试，他说：“我们可以互相学习。” 还举例说明音乐中的交流是什么。那种来自长辈的友谊与你同在，我想你们都可以看到舞台上艾萨克的和蔼。
编译 / 迎风
编辑 / 夏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