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的清华大学,不管是三巨头、四大导师还是五星聚奎,梁启超排名总是第一位。梁大师在政治、文学、史学、法学、教育等方面,皆具崇高地位。他多次说到,王国维大师的学问,比自己精深得多。排名老二的王国维对梁启超却心悦成服。可见“文人相轻”的窄狭思想,在真正的大师身上并不存在。梁启超17岁中举人,18岁师从康有为学习西学,推崇英国君主立宪制。46岁时,与学生蒋百里(大科学家钱学森的老丈人)等人实地考察欧洲一年多,发现诸多弊端及严重社会问题,从此回归传统。后来,有人请教为何不再推崇西学,梁大师答以“无可无不可”。言下之意,还是自已的好,别人的无所谓。第一位写文章使用“中华民族”的作者,就是梁大师。现在常用的词语,如哲学、经济、组织、科技、干部等,也是梁大师从日本的汉语词汇中引进回来的,可见大师的学问影响深远。梁大师从康有为处得知西学,愚下从师兄弟的谈话中得知太极拳整劲。学拳近两年,从未听老师说过整劲,师兄弟的谈话让人好奇。后请教周老师。师说,你师兄兼练形意,形意强调整劲。你专攻陈式,陈式强调缠丝劲。缠丝劲既像水也像钻头,像水说明渗透性强,只要对方有漏洞,哪怕再微小,都能轻易渗透,其势难挡;像钻头是说螺旋推进,无坚不摧。整劲与缠丝劲有所不同。愚下问,陈式也来整劲不好吗?师说,陈式还是缠丝劲好。原来如此,难怪之前没听说过。后来学习中,周师没再说到整劲。久之,也就慢慢淡忘了。
随着学习的深入,认识的太极拳友越来越多。发现大家十分喜欢谈论整劲,只要说到整劲就好像正确、内行,认同的人也比较多。每到此时,愚下就跟不上节拍而犯难。初时显得无奈,后来渐渐坦然。因为,有关整劲,听来听去,都是各说各法,各庙各菩萨,没有准头。甚至,网上看到大师们说的,也是五花八门,各自为政。突然想起,洪公名著《陈式太极拳实用拳法》已看过几遍,好像没说到整劲,难道看走眼了?于是赶紧拜读一番,结果,连影儿也没找到。后又扩大寻找范围,还是没有找到洪公说整劲的蛛丝马迹。找到后来,困了累了,又没红牛、东鹏喝,干脆懒得再去操心。
一五年八月的深圳,天气炎热,令人烦燥,午休也大受影响。一日午睡,半梦半醒中,脑海里反复浮现缠法、螺旋、缠丝劲的幻象,感觉迷糊而烦闷。起床后,在纸上写下这三个词语。漱洗完回来,拿起拳书,随手一翻,“缠法”、“螺旋”、“缠丝劲”赫然扑入眼帘,吸我眼球,夺我心魄。这是洪公答徐致一文章,第四段开头语。刹那间,愚下眼前一亮,豁然开朗,仿佛福至心头。此心无邪,世界光明。顿觉如释重负,轻松无比,亦感慨无比。十六年漫长时光的不懈坚持,理法真谛,此刻终于入心。从此,一切存疑迎刃而解一扫而光,从此,能分真伪是非能辨高低深浅,从此,对洪公拳法有更深细理解也更加热爱。深圳八月的天气,令人烦躁,也令人惊喜!
理法真谛透彻心扉之后,周师“陈式还是缠丝劲好”的说法,也就通了;洪公著作中为什么不断反复强调缠丝劲,而非整劲,亦理解了;同时,还领会了媒体常说的“集中力量办大事”的精神。整劲毕竟是形意所强调,属于别人的,与陈式强调缠法螺旋推进、以柔克刚的缠丝劲不同。别人的,相对陈式而言,就如梁启超大师所说的“无可无不可”一样,无所谓,无关要紧。既如此,又何必对别人的念念不忘呢?排除一切干扰,集中力量办自已的大事(缠丝劲),岂非更切实有效?《爱情保卫战》中,有句名言说得好:“不要误了自己的生活,却欣赏了别人的菜。”太极拳的整劲,算不算是别人的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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