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更希望有钱人成为知识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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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凉薄的世界上深情地活着。
“我愿意翻越一座山去看一片海。”
-01-
我有一个认识快十年的好朋友,姓谢名雅革,与日本的一款汽车同音。
说起我和雅革如何建立伟大的革命友谊,倒真没什么好说的。高中那会儿我俩没太深交情,上了大学才真正熟稔起来。
如果非要说点意外的,那就是我和他大学不在同一座城市,仅凭借七年前的移动通讯联系着。
他这人特逗,当年在我们班上可是数一数二的牛逼哄哄,有着一套套人际关系理论,举个例子,他的爱情观:老牛不吃嫩草、好马不吃回头草、兔子不吃窝边草。我擅自总结为:三个不吃草原则。
毫无疑问这样的人身边一票朋友,而且是女性朋友居多,我认为可能是他自带“妇女之友”的属性光环。
真正的原因是他学的是中医,家里爷辈和父辈都是老中医,所以我也经常把身边有健康咨询的女性朋友介绍给他。
最近,我回归老本行。经常找他了解医院的基本情况,闲聊时他讲到,在合肥私立医院的医生收入相当可观。
“那你前途无量啊。”我毫不客气的取笑道。
“我就算了,我绝对不会成为那种人。”我完全相信他说的这句话,这里面大概会有点盲目听从的成分。
但正因为我们是臭味相投的老朋友,我们都知道对方不会成为彼此厌恶的人,比如怀揣着一颗恶毒的心,比如祸害他人,所以我更愿意相信他说的话。
我更深知:如今社会上如他这般的人不多,如他这般的医生更不多。
-02-
我在大学时期看过一本书,书中有个观点让我记忆犹新:家庭富裕的孩子更适合从事研究工作。
因为家庭富裕不用担心经济问题,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科研中。而一旦一个人存在某种经济压力,就有让研究工作变得不纯碎的可能和动机。
也许每个知识分子的初心都是纯洁的,但是这过程中有无数次让我们踏进沼泽的机会,从来只有没有欲望的人才最禁得起诱惑。
我个人还觉得,这里的研究工作还包括文科类和理科类,前者有文学、历史、社会学等,后者有数学、物理、生物等。
回想起来,这个观点可能对我影响极深。
2013年,我大三,被分配到医院实习。原计划着实习结束后考研,当初我报考的是上海交大的微生物方向,却在临考前一个月彻底放弃。
因为我潜意识里总觉得:我不是真正适合搞科研的人。虽然我对喜欢的事物会穷尽一切办法去了解,虽然我愿意翻越一座山去看一片海,虽然我能耐下性子做事,但我真不适合做学问。
我存在追逐金钱的欲望和动机,而单纯的科学研究是没法满足我的私欲。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我对文字的兴趣远高于微生物学!
-03-
我很喜欢李银河在《人间采蜜记》中的这段话:如果一个人要花经历在生计上,就无法保证能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也就是说,他不是一个自由人。
当初王小波李银河夫妇选择从美国回来,其中有部分原因是国家对两位高级知识分子有很多补助,回国后无需担心经济问题,能够潜心做研究。
我国古代界流行一种说法: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读书好,就能赚很多的钱,就能娶到漂亮的妻子。他们只需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就足够。
我可不赞成这种把书本背得滚瓜烂熟的行为就是研究。读书在中国历史上最大用途是仕途上的垫脚石,它是寒门子弟平步青云的工具。
然而,任何研究掺杂了功利性目的,就容易造成投机取巧。论文造假就是最典型的例子,论文造假已经成为学术界耻辱,而且屡禁不止,并且发展成为产业链。
就科研而言,穷人比富人具有更强烈的目的性,而目的不纯的研究很难取得伟大成就。当然如果你非要说搞研究纯粹是个人兴趣,没想取得任何成就,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04-
C.P.斯诺的《两种文化》把知识分子分成了科学知识分子和文学(人文)知识分子两类,而且说,有两种文化,一种是科学文化,一种是文学(人文)文化。
我以为创造了这两种文化的活动——人类的思索,才真正是人类前途之所系。
王小波在《沉默的大多数》里多次提到知识分子,他把知识分子分成两类,一类是众所周知的文科类知识分子,另一类是社会科学领域的研究者。
王二还提倡知识分子下海经商的行为(这里是指80年代),即将所学的知识与实践结合,创造更大的经济价值,来造福人类。
我完全赞同王小波的这个观点。乍听起来,与主题相悖,其实不然。
我们需要万有引力定量,也需要飞机大炮;我们需要电子原理,也需要Internet;我们需要莫言的文学,也需要高晓松的晓说。
知识分子也要有赚钱的能力,但我觉得衣食无忧、现世安稳,再有点精力和时间去做知识分子该干的事情就足矣!
但绝非为了职称挤得头破血流,为了论文影响因子而造假,为了取得一席之地伪造实验结果。
所以,我更希望穷人多去奋斗,有钱人成为知识分子。
四年前,我尚且不能保证自己是否会学术上投机取巧,所以我选择另辟蹊径。
而现在我发现,就算是远离学术,远离科学,我依旧成不了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