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哪里就是中国”——第36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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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看过一个帖子,关于香港与内陆小学课本的对比,具体内容记不清了,大致印象是香港课本注重孩子们的生活内容,告诉孩子们如何完成自己的生活起居,如何处理和伙伴们只见的关系等等。而大陆目前的课本宣扬凝重的道统价值色彩较为明显,其中爱国主义又是必不可少的部分,“王二小”、“邱少云”、“董存瑞”等孩子们耳熟能详。至于文天祥、岳飞,早在上个世纪,我们生活的那个年代就是备受推崇的历史英雄,再没有比他们更具有烈士气节的爱国精神了。
国家当然是要深爱的,宣传也当然很有必要,只是初出茅庐的小学生面对严肃的舍生取死行为,他们对“义”和“爱国”究竟了解多少?一直相信,个人的成长遵循自身的客观规律,不只是对知识的理解,也包括情感的自我圆满。如果个人生活的各方面没有得到应有的发展和完善,大义凛然的爱国恐怕也只是一对生吞活剥的概念和辞藻,爱国情感越是强烈,就越有可能导致类似于抵制某国货品而失去理智的打砸烧。
龙应台曾说:所谓国家,就是你身边的亲人、朋友、语言、小桥、流水、森林、道路、西风、蝉鸣、萤火虫等,而不是某片特定的疆土,更不是某个权威人士或党派的意志和信仰。用余英时的话说:“我在哪,哪里就是中国。”
前一阵子在朋友圈疯转的爸爸回答儿子日常生活各种问题的帖子中,关于爱国,爸爸的回答与龙应台的价值观不谋而合。爸爸由远及近,从爱护自己的家,不乱扔垃圾说起,到爱护身边的幻境,遵守生活中的规则,在小事中尽到我们的责任,就是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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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自古至今,人们都在孜孜以求关于爱国的合理解释。一百年前,梁启超早有真知灼见:“……国者何?积民而成也。国政者何?民自治其事也。爱国者何?民自爱其身也……故民权兴则国权立,民权灭则国权亡。为君相者务压民之权,是之谓自弃其国。为民者而不务各伸其权,是之谓自弃其身。故言爱国,必自兴民权始。”
虽然梁启超主要讲民权,但实为一理,即爱国从来不是宏大叙事。
与爱国相关的多半会牵涉对待死亡的态度。宝玉和黛玉经常拿“死”来赌咒发誓,但十二三岁的少年,估计对死亡的理解仅仅建立在成长的烦恼之上。
假如宝玉真的就是曹公自己,曹公肯定博览群书,哲学、历史、戏剧、诗词无不知晓,要不然也很难慧眼识破“文死谏、武死战”只不过所谓大丈夫的名节情结。这种情结又只不过因大家都这么认为,正如问及为什么洞房闹得那般龌龊,“大家一直都这样做”,被问的人惊讶怎么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是的,一直以来礼教都告诉人们,直言进谏遭砍头,冲锋前线丧身刀枪马蹄之下者才是重于泰山之死,才是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英雄。但曹公犀利挑战:那些只知道文死谏、武死战的,皆是须眉浊物。武将疏谋少略,只顾汗马之名,弃国于何地!文官念几句书,便胡谈乱劝,结果浊气一涌,只邀忠烈之名,弃君于何地!
不知两千多年前那个因进谏不得投江自杀的伟大爱国诗人,是不是也要回答:你弃君国于何地?汝生前为楚国解决了多少问题?汝之死又能改变多少?要是每个人都以死为爱国,想必是没有闻鸡起舞、卧薪尝胆之说了。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曹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昏君与战争是“文死谏武死战”的充分必要条件,如果大家都推崇“文死谏武死战”,那么大家必定热爱昏君和战争了。
批判这样不能自圆其说的礼教禁锢,是本回最震撼我的原因之一。
其二,除了第一次见秦钟时,凤姐说宝玉比不过秦钟,后来又有彩霞因与贾环好,对宝玉不太热情外,宝玉一直众星拱月般。但除了彩霞,本回中宝玉应该是第一次被女性冷落,个中滋味自是不必说。幸福都是一样的,不幸却各有各样,宝玉的不幸在于内心的孤独,湘云的不幸在于自小失去父母,在贾府没住几天就被家人叫回去,还不能在家人面前表现得难过。走出几步又回身跟宝玉悄悄说:如果老太太想不起我来,你时常提醒,打发人接我去。
读到此处,不禁泪眼朦胧,贾母在这些十一二岁的孩子们的生活中,已然是遮风避雨的港湾,是疗治创伤的灵丹妙药,但贾母还能活多久?“树倒猢狲散”,“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秦可卿早说了,这些孩子们终究要面对各自的人生。
本回思考探讨:
1、 了解历史上非正常死亡的爱国将领,谈谈你对他们的看法。
2、 梳理一下前面的故事,有哪些细节表明宝钗越来越得到贾府上下的认可?这一回中作者为什么用一大段描写宝钗和宝玉单独在怡红院的情景?
36回 绣鸳鸯梦兆绛芸轩 识分定情悟梨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