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国勇/两代人的童年(散文)
五月底,外孙女汲依依就整整一岁半了。
五月,我最大的收获就是汲依依会叫姥爷了。看到我时要叫姥爷,看不到我时也会叫姥爷。有时候,梦中也会叫姥姥爷。对我来说,就这么突兀地有人叫姥爷了。说不尽的欢喜。
可以这样说,汲依依和她妈妈贾晓㻜的童年都在我的视线之内,所享受的父母之爱相同,所享受的物质条件却不相同,甚至是有着天壤之别。贾晓㻜童年时,我在淮阳县街头卖葵花子,一天挣不到两元钱。省吃俭用一年,也存不下一百元。贾晓㻜爱吃米,家里买不起,邻居家看孩子可怜,就给了贾晓㻜一碗蒸米吃。结果,被我这个尊崇“不吃嗟来之食”的腐酸文人打了一顿;汲依依也爱吃米,特别爱到我们家喝熬得稀稀的米粥。姥姥耐心地把米粥一勺勺地喂到汲依依嘴中,汲依依伸出右手中指指向我,嘴中非常高兴地说:“米——”
声音长长的,细细的,柔柔的,非常好听。有时候,一梦醒来,恍若之间,还能听到汲依依那悠长悠长的“米——”声,一股浓浓的幸福不由分说地就涌上心头。
汲依依爱跳舞,童年的贾晓㻜也爱跳舞。那年春天,我带着一家人从故乡淮阳县到郑州关虎屯的动物园玩耍。贾晓㻜被动物园广场上播放的音乐所吸引,不由得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我一时呆在那儿。因为,在此之前,我从没有发现贾晓㻜会跳舞或者说爱跳舞。看来,跳舞是女孩子的天性,只要有合适的音乐,就能激发她跳舞的热情;汲依依也爱跳舞,不仅仅会随着电视上的音乐跳舞,还会随着儿童音乐玩具的声音跳舞,两臂张开,左右摇摆,颇有明星范。
可能因为都是女孩儿的缘故,汲依依爱穿花衣服,童年的贾晓㻜也爱穿花衣服。贾晓㻜童年的时候,家里贫穷,没有钱给她买花衣服,平日里穿的大多是年长的几个表姐穿过的旧衣服。即使是这样,每次换上不同的衣服,依然能让她高兴上一阵子。春节来了,我们也会给她买身新衣服。不过,大都是地摊货,大红大绿的,不仅是布料质量差,按现在年轻人的标准来看,既不赶服装的潮流,做工档次也低;汲依依的花衣服非常多,有花裙子,花上衣,还有一堆堆五颜六色的鞋子。并且,很多在部分是从品牌店买来的,每一件都比我穿的衣服价格昂贵。每次换上新衣服,汲依依都会欢欣鼓舞,翩翩起舞。
由于汲依依处在长身体的阶段,新衣服还没有穿几次就变得短小无法再穿了。有一段时间,贾晓㻜疯了似的给汲依依买花衣服,说要弥补自己小时候没有花衣服穿的遗憾。结果,冬季买来的衣服来不及穿就到了夏季。汲依依如小松树茁壮成长,一天一个样,个子越来越高,这过了一季的衣服注定无法穿了。甚是可惜。
如同贾晓㻜小时候穿表姐姐们的旧童衣一样的道理,我们这一代人总是把孩子穿过的旧童衣送给别人。一是勤俭节约的习惯使然;二是潜意识里总感觉穿旧衣比穿新衣舒服;三呢,把自家孩子穿旧的衣服送给亲戚穿,既有亲情传承更是一种表示亲近的态度。
如今,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人们对物资质量的追求超过了数量追求。年轻妈妈们总觉得穿别人家孩子的旧衣服委屈了自家的孩子,或是有了“掉价”的感觉,对别人家送来的旧童衣有种天然的抗拒心态。刚刚开始的时候,贾晓㻜也持这种观点,不接受别人家送来的旧童衣,有些时候,碍于情面收下了旧童衣,也不让汲依依穿戴。童衣从这家到那家,转了一圈,依然是束之高阁,没有再利用。后来,我把穿旧童衣的好处讲给贾晓㻜听,还给她上了一堂勤俭节约的课,她才改变了“旧衣观”,同意给汲依依穿旧衣服了。
作者简介:
贾国勇,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行为证据》杂志社主编,新媒体《行参菩提》创始人。著有长篇小说《测出的不仅是心跳》、《谜底就在现场》、《致命谈判》、《命案现场》、《神探》、《大测谎师》、《市长命案》、《市长夫人》等,以及散文集《立地成佛》、《心止即岸》、《行参菩提》等。创作、投拍了《命案现场》(20集)、《捕狼人》(20集)、《完美指控》(30集)、《博弈》(30集)、《糊涂县令郑板桥》(36集)等电视连续剧、系列剧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