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水小说】樱桃红了（五十九）
刊首语
所谓教育，也许就是这样，爱与耐心，加上孩子能明白的方式。这世界不是那么好，也不是那么坏，但这世界上的很多东西不能只用好或者坏来形容。 from 《这里会长出一朵花》
樱桃红 了（五十九）
文｜宋宗兴
编者按：樱桃红了，连载到了最后几期，请大家关注，感谢《衍水文学》文友两年多的关注。
佐藤从一列警察中走出来，指着地上惨死的冯警长问刚丕强：“这是怎么回事？”刚丕强冷静地说道：“你问他吧。”佐藤怒道：“八格，他已经死了死了的，怎能问他？”刚丕强不语。佐藤挥手：“带回去审问，把牢房洞马上堵好。”数名日本警察动手堵塞被刚丕强即将挖开的洞，另外几名警察押着刚丕强回了警察署前院牢房审讯室。
佐藤坐在案前问刚丕强：“你要如实回答我的问话，后面牢房的洞是谁挖的？冯警长是怎么死的？”刚丕强说：“署长想听实话吗？”“当然。”佐藤说。
刚丕强说：“那好，既然署长相信我，我就说实话，是这么回事，冯警长近日来和韩振江经常在牢房内密谋，并经常约我喝酒，以前冯警长为人刻薄，最近突然大方起来，经常买酒给我喝，因我不胜酒力，喝点就头晕，我感到蹊跷，就注意观察，原来他另有图谋，今天我有意假装醉酒，才发现他的意图，他是经常趁我喝酒睡觉时偷偷在牢房后面挖洞，意欲将韩振江救出去，我当即上前禁止，他掏枪反抗，就被我当场砸死。”佐藤听后，冷笑一声：“刚丕强啊，你真他妈的会编，想骗过我佐藤，没那么容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刚丕强说：“既然你不相信我就不必再说了。”
佐藤冲数名日本警察一个眼色，说：“来人，给刚丕强上刑，看他说不说实话。”迅速上来数名警察将刚丕强吊起，一顿皮鞭打来，不一会就打得刚丕强晕了过去。
一桶凉水泼上后，刚丕强渐渐苏醒过来。佐藤上前问：“刚丕强，你说不说实话？”刚丕强断断续续地说：“我……说……的……是……实……话。”然后低下头去。
佐藤在室内踱步，然后停在刚丕强面前，对警察们说：“放下来，给刚丕强好好疗伤。”刚丕强昏昏沉沉地被驾着出了牢房审讯室。
在日本警察署医务室内，刚丕强接受擦洗、涂药。佐藤进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刚丕强，你是大日本帝国的朋友，你的忠心可鉴，刚才是对你的考验，那个冯警长死得罪有应得。我和你们的韩局长打招呼了，从今天你就升警长了，照常在这里看管韩振江，另外我还要给你十块大洋的赏金。”刚丕强有气无力地说：“谢署长关照。”
刚丕强受的是皮肉伤，并无大碍。他想起和王樱桃、韩春来他们约定明天晚上亥时营救韩振江，可是那挖好的洞被日本警察堵上了，那可咋办呢。他想即使堵上了，也不会太结实，那洞快要通了，牢房里面只有一砖之隔了，不如趁机从里面往外挖。他便借在牢房看管韩振江之机和韩振江从牢房里往外挖洞。
正在挖洞时，被佐藤安排背后监视刚丕强的警察逮个正着。佐藤背着手进了牢房，狞笑着说：“这就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刚丕强，没有想到吧，你那点小把戏能满得了日本警察署的署长吗，笑话一样。都铐起来。”上来两警察将刚丕强和韩振江都上了手铐脚镣。
佐藤气呼呼地出了牢房。
佐藤来到办公室坐下，皱着眉头反复琢磨着如何处置韩振江和刚丕强。
办公室的门开了，山口正雄少佐来到。山口正雄说道：“佐藤署长，泰记书局的韩振江让你们抓起来好久了，怎么处理没有消息呢？他的儿子韩春来在王樱桃领导的救国军里是个头目，火烧纺织厂的犯人与他有关联，我山口大队曾遭救国军伏击，阵亡数百士兵，此等要犯应该干脆利索地处理掉，也好为我死难的将士雪耻。”佐藤说：“正在考虑，马上就会有结果。”
正说话间，桌上电话响起来了，是日军驻辽东十五旅团旅团长天野次郎打来的，佐藤在听电话。电话中天野说道：“据说韩振江的儿子参加了救国军，他本人与火烧纺织厂的要犯搞串联，并且与抗日分子共党李兆麟有联系，此等要犯决不能手炊，立即斩首示众，以灭救国军的士气，宁可错杀，不可姑息……”
佐藤站着在室内转了数圈，对山口正雄少佐说道：“少佐阁下，我会立即处决韩振江。”山口听了答复，满意地点点头，离开了警察署。
山口正雄走后，佐藤突然喊道：“来人。”随着佐藤声音落下，进来数名警察。佐藤命令道：“跟我一起去牢房，将韩振江、刚丕强统统秘密杀掉……”
牢房门开了，佐藤走了进来，对韩振江、刚丕强说：“不要怪我了，你们联合王樱桃的救国军反满抗日，不得不让你们上西天了。”韩振江怒骂道：“你们这些没有人性的小鬼子，早晚会死在救国军的枪下，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何必说这些废话。”佐藤冷笑道：“骨头真硬啊。”刚丕强从口中吐出一口吐沫，啐向佐藤脸。佐藤用手抹了吐沫，气急败坏地从腰间抽出战刀，捅向刚丕强腹中。上来两名警察持短刀在韩振江身上连捅数刀，韩振江、刚丕强倒在血泊中。
王樱桃、李振宇、韩春来、曹秀君带领数十名救国军战士在辽东城西的苞米地里等待晚上进城营救韩振江，战士们磨刀擦枪，盘缠绳梯，准备晚上越城而入。
夕阳西下时，小金子跑来报告：“鬼子已将韩掌柜和俺叔杀害了，并且砍了头，将两颗人头悬挂在辽东城南护城河外的大树上示众呢。”说完小金子哭了起来。
春来听罢，急得直跺脚，泪流满面，声音哽咽着喊着：“爹，你死的好惨啊。”秀君含泪拉着春来的手，说：“春来，你要挺住。”樱桃气得怒目圆睁，说：“这些该死的小鬼子，太歹毒了。”参谋长李振宇拔出枪说：“司令，今晚俺带弟兄们越墙进城去，直捣警察署，给韩掌柜和小金子他叔报仇。”樱桃急忙拦住说：“不可，辽东城警察署和守城鬼子现在一定会加强警戒，你去了不是自投罗网吗。晚上，我们趁着夜静更深时，到城外的大树上想法取回韩伯父和小金子他叔的头颅，先记下这笔血债，我们和小鬼子后会有期。”李振宇愤愤地将枪插入腰间。
更深夜静，秋虫唧唧，星光点点，残月西流。
辽东城外。樱桃与春来、李振宇在小金子带领下，悄悄接近城南门外的树林。
小金子指着一棵大树对樱桃悄声说：“司令，人头就在那棵大树上。”樱桃借着月光依稀看清了两颗人头。春来上前说：“司令，我上去取下来吧。”樱桃说：“你不会功夫，上树必然动作缓慢，怕一有动静，被城门前巡逻的鬼子发现，必然引起麻烦，还是让我上去取。” 李振宇起身说：“我去。”樱桃拦住李振宇，说：“还是我去吧，你们注意接应。”
辽东城门前的十几名日伪军警正在巡逻。两伪军正在嘀咕着相互说话，大个伪军说：“这大树上吊两颗人头，真他娘的瘆人啊，还得让咱们负责看守。”小个伪军说：“借他俩胆谁也不敢深更半夜地来上树拿人头啊，你担什么心啊。”大个伪军说：“那可不一定呀，听说那个韩掌柜的儿子在救国军里当官，救国军的司令王樱桃会飞檐走壁，一身轻功啊，咱们当差巡逻可得小心。”小个伪军说：“不会有事，就是有事咱俩也别靠前，还有日本人呢，他们胆大杀人就让他们上呗。”
樱桃悄悄猫腰从树林里接近那棵吊着人头的大树，纵身一跃，飞身上树，用刀将拴人头的绳子割断，将两颗人头取下，从腰间取出一个布袋，装好后轻轻滑落到地上。
樱桃提着两颗人头回到密林中，春来和小金子急忙上前接过人头。“爹”，“叔啊”，春来、小金子哭出声来。樱桃说：“别哭，赶紧撤，前面有鬼子的巡逻队。”
城门前的日伪军警巡逻时听到动静，鬼子小队长对大个和小个伪军说：“像是有人影，还好像听到有人哭，你俩上前面去看看。”大个伪军说：“是不是闹鬼啊，俺不敢去。”鬼子小队长拔枪顶着大个伪军胸脯，说：“快去。”大个伪军带小个伪军战战兢兢地持枪前移，挪了几步，听到树林中有动静，又看到樱桃带人离去的身影，吓得急忙掉头回跑，喊着：“有鬼啊。”鬼子小队长也不敢向前，朝前放了数枪以壮胆。
樱桃带数人迅速朝南而去，从前面接应的战士手中接过马缰绳，飞身上马，星夜直返大黑山。
两座只有首级的新坟立在大黑山上。
青烟缭绕，纸钱灰飞。
春梅挽搀着娘素芝长跪在韩振江的坟前烧着纸钱。
英子拉着娘的胳膊跪在刚丕强的坟前哭得眼神呆滞。
樱桃带春来、秀君等救国军诸将领在韩振江、刚丕强坟冢前祭奠两位为辽东抗日献身的英雄。
韩振江、刚丕强两位烈士的英魂归于大黑山上。
刚家堡子救国军一团团部。三壮与副官兼一营营长赵福安正在小酌。酒兴正浓，香烟弥漫。
三壮说：“福安啊，咱这救国军成立后打过胜仗，也遭过偷袭，整个牤牛屯没走出的人被鬼子杀光，这不城里的韩掌柜因为二愣子烧厂子、春来参加救国军、与李兆麟往来受牵连，也被鬼子害了，可是我不明白，我嫂子去城里营救韩掌柜咋不带我一块去呢，这不让别人笑话我牛三壮不讲情义嘛！我在人家书局里也呆过那么长时间，人家对我也有恩啊！”赵福安递给三壮一支烟说：“副司令啊，你嫂子没让你去，就是怕你的功劳太大了，首山你立奇功，攻打纺织厂引鬼子出城，又杀个回马枪，你表现出色，文韬武略，你在救国军里出类拔萃，你想想这也未必是好事，有句话叫功高盖主是大忌，你嫂子是司令，再让你表现，不就是显着你太能耐了吗？”
三壮深深吸着香烟沉思着，说：“这韩掌柜死的也太惨了，连个囫囵身首都没弄着，哎，惨呀，够春来受的。”赵福安端起酒碗说：“喝一口。”赵福安和三壮碰碗后喝了一大口酒，问：“副司令，听说春来不当宣传部长，又当军需处长了，那可是个肥差呀。”三壮说：“肥差是肥差呀，可是轮不到你赵福安呀，我倒是提议过，可是一提用你时，就出来一帮人反对，不知你赵福安在领导机构成员中的印像咋就是不好呢。”赵福安郁闷又牢骚满腹地说：“还不是因为咱没有关系没有钱吗，谁当官不得有关系还得送上钱呀，依我看，他们不用我是次要的，关键是想限制你三壮副司令，谁都知俺是你的人，用起我来，不就无形中增加了你的力量。”
三壮端起酒碗自己喝了一口，说：“福安啊，你说的也不全对，我当这个副司令花啥钱了？人家反映你爹在城里加入了什么'日满亲善联合会’，还跟于冲汉那个大汉奸过往甚密，有这事吗？”赵福安说：“俺不是说你花钱当官，你是真正提着脑袋换来的。那个联合会是个民间组织，俺爹只是有俩钱，到城里和人合伙开了一个戏院，有机会能接触到一些上层社会的人，具体的俺不清楚。”三壮说：“福安，功劳不能全让别人占了，咱们既要立点功，又要发展壮大咱们的队伍，我派人侦察清楚了，下达河驻了五十人的伪警察队，这些伪警察严密盘查过往行人和车辆，主要是对着救国军来的，我嫂子带人去城里营救韩掌柜，路上为了躲避这些伪警察队的盘查，来回都是从山间小路迂回的。你若是能拿下他们，就立了大功，将来再提议用你时我好有话说。”赵福安说：“谢副司令栽培，瞧好的吧。”赵福安端起酒碗干了后，就回一营做准备了。
下达河伪警察队共有五十名警察，房舍紧靠在一个山坡上修建，周围布有铁丝网，狼狗数条。趁着夜色，赵福安带领一百人的队伍翻越山岭渐渐朝伪警察队的房舍行进。
半夜子时，赵福安带领救国军战士已接近伪警察队，在战士们剪断铁丝网越墙而入时，狼狗扑着狂咬起来，赵福安举枪便射，一枪击毙狼狗，其它数条狼狗也被陆续击毙，枪声惊动了值班的伪警察，伪警察们拼力还击，闻声而起的伪警察也匆忙一边穿衣服一边持枪还击。
一阵枪战后，伪警察死伤过半，战士们在赵福安的指挥下迅速冲向各个房间，将负隅顽抗的伪警察彻底消灭。
赵福安指挥战士们清扫战场后，连夜带领队伍在天亮前赶回刚家堡子驻地。
三壮看着摆在团部的五十条长短枪，高兴地拍着赵福安的肩膀说：“福安，你拔掉了辽东通往大黑山路上的一颗钉子，立了一大功，我马上向救国军司令部报告，给你表奖。”
“谢副司令。”赵福安一脸怡然自得的样子。
（责任编辑：王志胜 排版：王志胜 图片来源于网络）
REVIEW
读而思
duersi
作者简介:宋宗兴，1963年11月生于山东省惠民县王判镇。1980年10月入伍，1985年考入武警黄金技术学校测量专业，毕业后回武警黄金四支队任职，历任班长、连长、股长、参谋长等职。2001年9月转业到辽阳市工商系统工作。1996年至2003年期间，参加辽宁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专科、本科自考学习，并以优异成绩毕业。2006年7月开通新浪网个人博客“沉舟侧畔”，坚持利用业余时间创作，写下博文1000余篇，内容包括好人栾福山、开心辞典、百科集粹、散文、诗歌、小说、词作、歌词、灯谜等。出版了长篇小说《樱桃红了》，传记文学《流金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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