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你属啥?

系统、真实的学习《黄帝内经》一直是很多人的艰难选择,我们试图完成这次鲤鱼跃龙门。
田合禄老师,近八十岁的年纪,依然行走在深耕与传播《黄帝内经》的路上。老人家慈祥而儒雅,倔强又豁达,他把五十多年《黄帝内经》的研究和临床经验倾囊而出,这样的老人值得我们敬重。老人家在访谈中反复强调“形与神俱”,强调《黄帝内经》大道至简、道不远人之灵魂。也许只是一家之言,但正是这种执着的追问和无畏的探索,才足以让后人鼓足勇气有了前进的方向。
今天,我们把《黄帝内经》奉为东方生命美学之宝典,她不褒不贬,禀天地之道,对天地万物,对宇宙规律,对人性美丑,给出极其客观的认知规律,堪称一部人人需要学习的“好运经典”。不为别的,为读懂天地大美,为读懂自己的美和他人的美,为“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
“读懂自己最难,生活没有一把这样的尺子来标准和判定自己。你也许不是你,你明明可以更美、更优秀、更智慧。”一部《黄帝内经》,告诉你的就是这些。田合禄老师带着我们,从现代时空,穿越回古人的思维和世界观,在那里,我们能找到真正的精神家园,找到你真正的美,找到拥有大自然顶级配置的“超人”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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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话,你属啥?
田  原:在您的引导下学习《黄帝内经》,又接地气,又得以悟道。一些道家观点认为这是一部修仙得道的书,换个角度理解,所谓“神仙”,就是“上古有真人”那个“真人”吧,之所以突出一个“真”,体现在肉身和灵性无尘无垢,得天地之全道。在《黄帝内经》这个大美之学的体系里,天人相应随处可见,理解并臣服在自然神下,才可与天地同气相求,更是天人合一的终极高峰。
感谢您五十年的深耕与孤独,明晰了我们后学的方向。
田合禄:《黄帝内经的》是高贵的,是我们古人对人类的伟大贡献。我今年七十八岁了,有生之年,想给后学留下我对这部伟大作品的理解。《中庸》讲:“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这样的一部经典,会远离众生而高庙如云吗?
田  原:古人站位高远,博古论今,酣畅千年岁月,如白驹过隙,瞬间即永恒。这份闪烁在历史天空的智慧长卷,怎是肉眼凡胎,现实功利之辈能解啊。
田合禄:我们互勉,一起努力吧。(笑)
田  原:我理解《黄帝内经》既有万物有神论,同时也表达了客观的唯物主义。我试着理解一下。比如在“相火”和“君火”年出生的人,都带着天地间“火”的印记,现实生活中,这是非常聪明的一群人,他们的敏锐、多愁善感、才华都是一流的,像春夏的能量,美好着这个世界。
“相火”能代表五六月份的夏天;“君火”能代表三四月份的初夏时节。
田合禄:这是单纯从“六气”的层面去看,“六气”是把一年四季划分为六个气化阶段。少阴君火、少阳相火,这是其中两个阶段,这两个阶段就是表达每年的三四月份和五六月份天地的状态。
除了六气,不要忘记还有个年运,比如都属猴,观察一下身边的人,1968年、1992年出生的猴和1980年的猴又不一样,前面两个猴会给人外向、激情,聪明能干的印象,而1980年的猴就不一样,不了解的情况下,可能给人的感受是内向、不爱表达的,但是慢慢地,就能看见她内心的焦虑。(笑)
在今天这个科技时代,了解一个人似乎途径很多,星座、血型,基因或者经历等等吧,但是我们本土文化似乎就剩下“四柱”“八字”了。
原:生活走到今天,我们可能更需要全方面了解自己,因为自己就是世界,确实看到很多人,走过一生,最终还是不满意自己的生命状态,而《黄帝内经》应该是集天地大美之学的系统论、方法论。以《内经》的视角理解生生不息,理解生命雄壮阔美、阴柔沉寂之力量,我想,学习的动机一定是先搞懂自己。
采访当代国学大师楼宇烈时,他讲过这样一段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一直以来被误读了,那么“人不为己”的“为己”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人如果不为己则枉为人也。作为一个人,一定要不断完美自己、提升自己,否则天地也要诛灭他。一切探讨和研究都是围绕“天、地、人”来做,研究“天、地”最终也是为了人,让人能够更好参与天地变化,与天地达到最和谐状态,让人的生命能够生生不息。为了人类并不是让人类凌驾于天地之上,不是去支配、改造、控制天地。
《黄帝内经》就是我们正确道路上的学习。“年运”和“六气”,在基础层面抓住了一个人的体性。还说上期那个“庚申猴”的女孩,因为我对她比较了解,她自己也说,我明明是个猴子,却长了个猪身子,想飞飞不高。(笑)所以很多人在阳光下鄙视她,而在夜晚,在她柔软曼妙的舞姿里被摄魂。她多么需要突破自己命运的藩篱,抵达真正美的人生。
田合禄:这个女孩子有两个相火,性格聪慧,很有灵光。本命带火,是聪明的代表。(笑)心气都比较高,是想做大事情的人。但她是“强金”的猴,一面心高气傲,一面又压抑憋屈;一面拼命想飞,表达欲很强,一面又有“强金”的力量压着。

原:我认真观察她,发现了她性格的“两极”和拧巴,有时候患得患失。但是她真的聪明好学,所以这样的人更需要鼓励和被认同,她们像在寒冷的早春勉强存活的小苗,因为“强金克木”,肝胆力量被压抑,所以需要格外的照顾和呵护。

田合禄:你这样理解非常好啊,只有调整体质,才可展现她们的聪明才智。有这样的认识论,才可以发现人才,发现风火人潜在的疾病倾向,实现中医的治未病,实现药食同源,在四季的一日三餐里,调整体质,事半功倍,这是一套客观体系啊。如果以这样的方式懂了她并且帮助她,就是“各美其美,美美与共”啊。(笑)古人用十二地支,既表达了一天的十二个时辰,也表达了一年的六气。用“申猴”“亥猪”“午马”“巳蛇”等等表达人的个性,有逻辑也有意象。
田  原:1980年出生的猴,最初印象比较沉静,但是相处一久,猴急的一面就表现出来了,猴急是内有燥热了。我给她制定了一套个性化“体质饮食”,最近体重从180多斤降到了160斤,有了身轻如燕的感觉,美丽之路已经开启了。(笑)
田合禄:应该是这样。你会做饭呢,你会给风火人做“养阴”的饮食啊。(笑)中医的吃饭不是管饱,而是给身体真正的需要,这个“需要”每个人又不同。
从《内经》的角度来说,一个人的性格就是她的体质,把握住性格特点,就能给她“看病”了。这个1980的猴,肺热嘛,女孩子的肺热,月经表达得最清楚,“上焦得开,津液得下”,上焦就是心肺,上焦过热,津液下不来,金不生水啦。金怎么能生水呢?其实这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肺金”这个词,用了一个秋天的象,秋的收引,将热关闭在里面,内热必火热炎上,还会导致肺太热,津液不得下,水气就降不下来,月经就不好。
第二呢,“少阳相火”坐客的年份,人体的火都向上燃烧了,中焦一定是寒的,胃是寒的。这里就涉及到了《黄帝内经》的另一重要表达:“标本中气”。“标本中气”也是五运六气的核心。为什么这么说?《黄帝内经》核心就两个字:形与神。

一壶秋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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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值即正义”的科学依据
田  原:您一只强调《黄帝内经》的“形与神俱”,我印象深刻。
我愿意从自然美学角度理解《黄帝内经》,因为她给出了生命美的标准以及背后的逻辑。什么是形,什么是神?如何“美其形”,如何“足其神”?只有了解这些,才能找对方法,让人拥有美的身体和容颜,开启智慧,开启“神通”。
田合禄:标本中气讲什么?讲的就是身体生神的地方在哪里,在从本的少阳三焦和太阴湿土组成的“黄庭”。
田  原:“黄庭”是道家的概念。
田合禄:对,道家的《黄庭经》嘛,但这个词的意象太好了,它很好的表达了太阴“黄土”的这个理念。《黄庭经》里还有一句话:“上有魂灵下关元,左为少阳右太阴。”“魂灵”指的就是脾,“关元”指的是小肠。现在好多人把关元当作丹田,其实关元是穴位,是小肠的暮穴嘛,真正的关键是小肠的功能,而不是这个穴位。人体起消化作用的主要是小肠。
我们看解剖图,人吃的水谷进到身体里,第一关要进入胃,粗加工,第二关就进到十二指肠,胆汁和胰液再加工、再消化,胆汁是什么?是少阳,胰液就是太阴。
过了十二指肠,下一关就要进入小肠,吃喝的东西在这里充分消化成为“营卫气血”,就是最细微的营养,有形的东西通过门静脉输送给肝,由肝输送给心,但这时候都是属于静脉的,然后从心脏再输送给肺,在肺这里得到了氧气,静脉血才变成了动脉血,给了心脏,输送到全身各处。
《内经》里说得很清楚:“天食人以五气,地食人以五味。”“五气入鼻,藏于心肺,上使五色修明,音声能彰”;“五味入口,藏于肠胃,味有所藏,以养五气,气和而生,津液相成,神乃自生。”所以人的“神”是什么?出生以后,食天五气、地五味,要有好的呼吸环境,“大肠、小肠皆属于胃”,这也是《内经》的原话。
知道了这个道理,肠胃不好的人,消化功能不好,身体得不到好的气血,就是“生神”的能力不足,所以肠胃不好的人没有高颜值,但是如果整容整出来的高颜值,可不代表生神的能力好,反而掩盖了身体诸多的问题。
田  原:所以这个1980的女孩子为什么面色不好看,减肥又困难?她上部的火太多了,肺太热,必然寒中,就是脾胃运化功能不好,就会水湿下流,下焦湿气重,这样的人就容易发胖,肿胀,代谢失常。
田合禄:这是典型的“三联症”,上热、中寒、下湿寒,这种体质调理起来也需要下很大功夫。既要把上面的热引下来,又要温脾胃,还要散下焦的寒湿,而且她又是尾数为0,同时还要解决肝气被抑郁的问题,像这样的体质,女孩子患子宫病的就多,积液啊、肌瘤啊,子宫内膜病啊。
田  原:所以这种胖不能靠饥饿减肥。她说我一饿就没力气,就抑郁想哭,就更加拼命的吃,她说田老师,你知道大口往嘴里塞东西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是恨,恨不能控制自己,也恨食物。其实是脾胃造不出好气血供给身体,才总想吃东西,身体需要食养,但是吃什么太重要了,一路吃错就一直胖不可收拾。
体质调理好了,就不贪吃了,体重也慢慢就下来了。
读懂了《黄帝内经》才可以理解《伤寒论》啊!经方就能在生活中得心应手的使用了,清上焦的热,温中焦的寒,祛下焦的湿,这是这类体质的调理总纲,那么这样的经方有哪些?
田合禄:像这样的女孩子,“温经汤”就可以常用,既去下焦的寒湿,又清上焦的热,它以麦冬为主嘛,临床上我们可以用它做底方加减,还有一个就是“风引汤”。
根据风火人造成的不同的伤血表现,还有白虎汤、泻白汤、黄连阿胶汤、百合地黄汤等等,你看,都是多么形象的名字,这些方子都是为了帮风火人收敛住不断在耗散的能量和心血,帮他“刹车”。你想啊,“耗散”的是什么?是命啊。(笑)
原:在后面的访谈里,我们会把经方一点点拆解开来讲,其实经方在我心里一直很美,从名字到寓意,到真正能给予我们的呵护,希望更多人在我们的访谈里能够体会到经方的大慈大悲,大美,感受到古人的智慧。获得真正的帮助。

田原对话田合禄

3

怕冷又怕热,你是什么情况?
田  原:我对身边尾数为0的人观察了几例,怕冷又怕热。
田合禄:这样体质的人,一方面有内热,同时还有外寒,为什么我说冬天房间的温度控制在20度左右比较好呢?就是要帮助肺的凉降功能,需要适度的凉润。
肺主皮毛,皮毛就是毛孔、腠理,强金的人,禀赋秋天的收敛力量太大,往往不爱出汗,这很关键。人体的阳气是需要发散的,出汗就是阳气发散的渠道,发不出去,就成了郁热嘛。
肺是通调水道的,肺热,导致肺的功能就要失调,湿气就要在下肢聚集,髋关节发沉,膝关节肿胀发僵,都是这个原因。《内经》说金的正常状态应该是:“收而不争,杀而无犯,五化宣明。”所谓过犹不及,所以必须想办法让肺与天气相应,达到秋天应该有的凉润度。
人们对肺需要凉这个事实根本不理解,所以更不重视。
肺为什么重要?肺和先天之本的心结合,才能推动血脉在人体内运行。但是肺要保持它的这个功能,必须要凉。肺和后天的脾结合起来是干什么的?生血,推动整个腑道的通降,人的消化、排泄,也需要肺气的推动。
重要的是,肺是娇嫩之脏,热不得,寒不得。
田  原:肺主皮毛,强金的人皮肤的通透性一定不好,仔细去看,有些地方的皮肤是看不见汗毛的,说明这些地方毛孔的功能几近丧失。
田合禄:对呀,所以我在临床给病人吃的第一副药,都是发汗的。
《内经》里有一句话非常重要,叫“开鬼门,洁净腑”。“鬼门”就是毛孔,开鬼门就要出汗,这样体内的火才有宣发的通道,我临床治疗大部分疾病都要用到汗法,“开鬼门”,皮肤病就更不用说。
田  原:人体是高度的“智能化”,正常的人体,有自主的、非常灵敏的“开鬼门”的能力,随着外界温度的变化,快速开合,既是散热,通风透气,又不让贼风钻进来。但是很多人这个能力变弱了,甚至没有了。
田合禄:人的皮肤,是身体的门户,百病始生,必先于皮毛,人受风寒,最开始都从皮毛门户进来的,然后一层层深入,传入肠胃,所以一要开鬼门,二要洁净脏,腑道要通畅干净,那就是大小便要痛快。要让内热散出去,不给通道怎么行?通道有两条,一条是“鬼门”,一条是大小手。
田  原:应该说《伤寒论》的关键也在这儿,一旦寒把汗孔闭了,火就要闷在里面作乱,可是发汗过多又不行,又要伤血。
田合禄:必须有一个条件,就是汗孔通畅。所以发汗不能过多,稍稍开下门,之后就好调节喽。这个“开鬼门”,也相当于给身体减压,打开放气阀。
田 原:最后我们聊聊风火人应该如何趋利避害,养好自己,东北人把这样人叫“嘚瑟工”(笑)如何让自己收收风火。
田合禄:要收啊,所以熬夜对风火人的伤害是加倍的。从地域来说,北方环境比起南方环境更适合风火人收藏。南方多数城市四季如春,收藏之力不足,风火人到了一个阶段,需要有个安静清凉的环境,让心火降下来,不然一直要燃烧消耗。
田 原:风火人要养生,的确,走在北方的冬天里,那种凉降之气让身体感觉很舒服,其实真正的疲劳,应该是细胞的萎靡和炙热,这些年东北终于被南方人喜欢了。(笑)这也许是“体质时代”到来了。身边的人也很重要,如果身边这个人也是个风火人,两个人都不懂“刹车”,或者两个人在一起各种不合适,经常生气,再好的环境也止不住风火往上飙。
田合禄:风火人反应快、脾气大,最好就是找个性格柔和,好脾气的对象,五运六气在这个层面还是能帮上一些忙的。(笑)运和气都带风火的人,和水多、土多的人相对更合适一些。“相火之下,水气承之”,水才能养相火。属牛、属羊、属龙、属狗,都可以呀。
田 原:和您这样学习《内经》,非常实用啊,人生多了个维度,两个人的体质短板是什么,会有什么样的性格表现、做事风格?出现矛盾、解决矛盾的时候,也多了个抓手。
您觉得风火人,身高上有优势吗?
田合禄:身高不能完全由运气来决定,遗传因素、地域环境,都有影响。如果是单从理论上说,相火旺,肝气旺,生气就旺嘛,相对来说,“长势”要好一些。(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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