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首开书法专业,独创“蜾扁体”,很多人却看不懂
1960年应潘天寿之邀到浙江美术学院中国画系,1963年中国画系成立书法篆刻科,为负责人,这是当时我国艺术院校之唯一书法篆刻科;1979年浙江美院率先招收国内首批书法研究生,由他任导师,为我国首届书法硕士研究生导师。陆氏是我国现代高等书法教育先驱者之一。
陆维钊书法真、草、隶、行各体皆精,晚年独创非篆非隶亦篆亦隶之新体——蜾扁体,人称陆维钊体。
陆维钊蜾扁体书轴
学人本色
从陆维钊的个人履历来看,在调入浙江美院之前,他的主业一直是在中学、大学教授中国文学,陆维钊也一直把自己当作一个学者而不是艺术家。他一生创作了大量诗词,除去因战乱焚毁散佚的,身后尚留下诗作一千余首,即使对于一个专业的诗人,这也是了不起的成就。
陆维钊临圣教序
另外,对于历史、古典文学,陆维钊很早就展现出不凡的专业功底,对中学历史教科书编辑有关问题提出了许多富有针对性的建议和对策,很多观点已经被后来乃至今日的历史教学所采纳。
文学方面,他对于古代神话、先秦诗歌、楚辞、汉赋、建安文学、魏晋南北朝民间文学均有专门研究,其水平即使在今天相比任何一所高等院校的专职教授也不遑多让。
美院阅卷,左一陆维钊,左二沙孟海
书法成就
陆维钊一生大部分时间是从事与古典文学相关的教学工作,虽然不欲以书家名世,于书法上下的功夫还是很深的。
沙孟海认为陆维钊的篆隶书最为出名,并称赞他是“蜾扁专家”,对今人相对比较忽视的陆维钊真行草书,沙孟海也有很高评价。陆维钊作书崇尚自然,追求奇趣,总有出人意料之笔,对于李瑞清书法的做作、陶濬宣书法的刻板,均指为“恶习”,“染人太深,伧野过甚”。
从陆维钊留下来的书迹看,其整体面貌还是以碑为主,尤其受《石门铭》《张猛龙碑》影响最深,其用笔几乎笔笔中锋,无论是何种书体,都以藏锋入纸,即使在有意识地摹写帖学时也不例外,行笔有浓厚的篆籀气息。晚年独创蜾扁体书法,更是在书法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也最终确立了他作为一代书法宗师的应有地位。
书法思想
陆维钊的书学思想比较集中地体现在《书法述要》一书,在这本书中,陆维钊除对书法的执笔、择帖、用墨、审美、风格等问题作出阐释外,还提到书法除学问修养之外的另外两个条件:“其一属于心灵的,要看其人想象力之高下”“其二属于肌肉的,要看其人手指上神经灵敏不灵敏。”这是很有见地的。
陆维钊非常重视学问对于书画艺术的重要性:“要想在书法上有大成就,必须以学问作基础” “不能光埋头写字刻印,首先要紧的是道德学问,少了这个就立不住。”
与其他人单方面强调学问对于书法的首要地位不同,陆维钊还看到书法同时也是学问提升的手段和途径,如他在论书法的功用时提出,研究书法尤其是古文字,“有裨六书,有补古训”“可为文学史之参考”“可代各体文之欣赏”“可补订史书”“由学书而导吾人于问学之途,以兴起探究学问的兴趣”,这无疑更加客观,也更加深刻。
现代高等书法教育的先行者与奠基人
“如果说新中国书法教育事业的倡导者是潘天寿,那么陆维钊先生则是努力实践的先行者与奠基者了”。1962年,陆维钊应潘天寿聘请担任浙江美院书法篆刻科主任,负责本科生的招生和教学工作,此时他已经64岁。
1979年浙江美院开始招收全国第一批书法专业硕士研究生,陆维钊再次临危受命,具体筹备和参与招生和教学工作,亲手制订《教学纲要》,提出60个教学中需要重视的问题,既全面又科学,对今天的研究生教学也有启发和借鉴作用。
结语
章祖安在《陆维钊书法论》一文中写道:“他在现代中国书法界的内行圈里是公认的大师,却完全不像沈尹默、沙孟海、启功等几乎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他之在书法界,颇有些像史学界的陈寅恪。”
陆维钊留给我们的,不仅是他的理论成果和书画遗迹,更有科学的方法,创新的理念,实事求是的态度,这一切都需要我们去研究、去继承、去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