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尊友:今冬明春,中国不会发生大规模的新冠疫情流行
新冠病毒全球蔓延,多地疫情二次暴发,全球抗疫形势依然严峻,这都在不断地提醒我们,这一场“冬天记忆”并未远去。面对这一次的公共卫生危机,全球公共卫生领域合作困扰重重,我们应当更多地去思考、探讨和创新,更重要的是敞开心扉地互信、合作。本次特别节目聚焦的是全球最紧急的公共卫生议题,希望能够触动及发动全球主要国家直面相关挑战,改善全球治理,共同遏制疫情。
《问答神州》
与世界对话·太平洋未来论坛2020
公共卫生平行论坛
特别节目
吴尊友:现在中国的社会环境是安全的
中国疾控中心首席流行病学专家
吴尊友
吴尊友:现在中国的社会环境是安全的,社会层面没有感染者,绝大多数地方只要发生疫情,不是来源于境外回来的人,就是从境外输入的物引发的。
进入冬季以后,全球的疫情变得更加严峻,我国又出现了多起零星、散发的病例;很快就是元旦春节,将会有大量的人员流动,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国会不会发生疫情的大规模反弹?首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今冬明春,中国不会发生大规模的新冠疫情流行,可能会出现更多的零星散发病例。最重要的是,要防止人群中有感染新冠病毒的人,要做好外防输入的工作。在这些方面,国家已经加大了防控力度,以及对人员的监测力度。
近期,国外已经报道疫苗批准应用了,我们国家的其中一种疫苗,已经完成了三期临床试验。大家很关心,普通老百姓要不要接种疫苗?什么时候能接种上?对于我们国家的情况来看,绝大多数人打不打疫苗问题都不大,因为在我国不会出现大的新冠肺炎流行,但对于高风险人群要考虑接种疫苗,主要包括医务人员、海关、边防、服务业以及从事冷链和境外运输的人员。虽然我国疫苗的三期临床试验已经完成,距离最终上市、应用,可能还得有几个月的时间,所以大家还要耐心等待。
白良:大规模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
不能仅仅被当作健康问题来处理
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主席个人特使
东亚地区代表处主任 白良
白良:我想简明扼要地和大家分享三点:第一,当今大多数人道主义危机具有持久性,80%的人道主义需求与战争和武装冲突有关。不幸的是,疫情并没有让战争停止。相反,我们看到一些冲突的激烈程度不减反增。现在全球有大概100场武装冲突,涉及60多个国家,还涉及到100多个非国家武装团体。这意味着什么呢?首先,当地的卫生基础设施非常薄弱。所以我们一直呼吁,要遵守国际人道主义法,停止对卫生人员和卫生设施的袭击。对我们来说,要接触到他们、要满足这个群体的需求,是相当困难的。另外,目前有6000万人生活在非国家武装团体的控制之下,这意味着各国政府无法接触到这6000万人。对这些地方的人来说,新冠疫情可以说是火上浇油。这些群体还面临着其它重大挑战,比如疟疾、麻疹、小儿麻痹症等疾病,还有缺水、气候变化、移民等问题。因此,作为一个国际人道主义组织,我们的关注点之一是:希望这些国家不会在全球抗疫中被忽视。这些人口不一定很多,但这些人都身处最脆弱、最偏远、最难接近的地方,这一点必须加以考虑。
第二,大规模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不能仅仅被当作健康问题来处理。我们不应该忘记卫生也有其它层面的危机,不能忘记还有一些必须要接种的疫苗。根据我们的统计,8000万名一岁以下的儿童可能无法接种麻疹、白喉和脊髓灰质炎疫苗,这是因为所有的医疗力量都在集中在应对新冠疫情。
我最后要说的是,合作不仅仅是“应该”的,更是“必须”的。我们认为中国能发挥非常重要的作用,不仅是在双边基础上提供物资援助,还要更有力地支持国际组织和其它组织所做的工作。由于中国在当今世界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中国要求冲突各方严格遵守国际人道主义法的声音,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重要。
马晶:对传染病的重视
不能单纯依靠医院和疾控体系
哈佛大学医学院教授
中美健康峰会主席兼秘书长 马晶
马晶:新冠疫情给大家的一个警醒,就是要提高对传染病的重视,这个重视不能单纯依靠医院,也不能单纯依靠疾控体系,现在我们已经发现这两个体系有脱节的现象。在这种情况下,通过信息化和发热门诊,如何做医防融合?如何把医院和公共卫生能够紧密对接?
同时,我要特别强调新冠肺炎和SARS不同:SARS是有症状后才开始感染,新冠肺炎的特别之处在于:在症状出现之前,病毒就有相当的传播力、感染能力。如何发现早期无症状的新冠病毒携带者是非常重要的,这个问题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决。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要考虑,如何在新冠患者感染早期就能发现病毒的存在,快速地找到传播的人群,及时地得到控制,这是一个全球的挑战。现在我们要努力争取、寻找一些更简便、快速、可以做大面积频繁筛查的方法。
查道炯:千万不要把国际合作
抽象化、意识形态化
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
南南合作与发展学院教授 查道炯
查道炯:中国媒体有一个不太客气的说法,就是说“为什么外国没有在抄中国的作业”。如果把公共卫生看成国际关系史的一部分,其实不合作才是常态,为什么?援助可以提出来,但对方拒绝援助也很正常。即便双方有默契,在进行援助或其它方式的合作中,还存在一个匹配的问题,比如,对药或对治疗的理念、习惯上的匹配。我经常讲一个例子,早期武汉出现了疫情,假如外国的医生去到武汉的一线,他不会中文、不会湖北话怎么办?所以我们还是得心平气和地来看国际合作这件事。
中外合作,已经在应急的时候有所体现,比如在防护产品、药品的流通方面,没有去设置人为障碍,这就是合作。为什么国际合作这么难?国际合作的基本驱动力是国内的需求,要到国外去找匹配,比如说医生之间、研究人员之间、学校老师之间......能找到哪些具体的点。我们千万不要把抗疫的国际合作抽象化或者意识形态化,这并不能单纯归因于政治体制的不同、文明程度、大国和小国等。
王金鹤:要战胜疫情,
合作和创新非常重要
强生医疗对外事务和市场准入副总裁
王金鹤
王金鹤: 这次疫苗开发跟以前的疫苗开发不一样,这次有很多种不同的技术路径落地,像载体疫苗、灭活疫苗,有最新科技mRNA疫苗闪亮登场。这些都证明什么呢?如果要我们战胜疫情的话,两点非常重要:一个是合作,还有一个是创新。
回爱民:隔离、治疗都是被动的
只有疫苗才是终极武器
复星医药全球研发中心总裁
兼首席医学官 回爱民
回爱民:从我的观点来说,隔离也好、治疗也好,都是被动的,只有研发出安全有效的疫苗,才是主动制止疫情发展的终极武器。这次抗疫过程中,我们有很多的国际合作。2020年1月12号,中国的科学家分离出病毒基因序列,分享到全球,全球的科学家都可以用这个知识来设计疫苗,这是最大的一个国际合作;我们要疫苗上市,必须要有三期临床的数据。但是因为现在中国没有疫情了,在中国不能做三期临床试验,全都要到国外去做,这是另一个大的国际合作。
复星和拜恩泰科联合研发mRNA疫苗,其实也是一个典型的、成功的国际合作案例,为什么这么讲?拜恩泰科有非常好的mRNA技术,复星医药有非常强的临床研发、注册和上市销售的能力,尤其在大中华地区。所以早在2020年1月底,复星就主动接入拜恩泰科,2020年3月13号签订了协约,联合研发疫苗,几天以后,辉瑞作为合作研发的第三方也加入进来。所以这次疫苗能够研发成功,是一个科学的胜利,也是人类合作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