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黄金就是权力与财富的象征。国有金则强,民有金则富。国家的黄金以官方外汇储备的形式存在,而民间的黄金则是以金条、金币和饰品等多种形式散布着。把官方黄金储备和民间黄金储备加起来,是衡量一个国家“黄金力”的尺度。
但是一个国家到底有多少黄金,这并不好做出准确的衡量。因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公布的各国官方黄金储备,是基于各国央行自愿通报的基础上进行统计的。如果某家央行准备分批买入大量黄金的话,那么可能并不会即时上报其持有的变动情况,以免引起金价上涨从而推高增持成本。虽然官方黄金储备量是在雾里看花,但比起民间黄金持有量来,其路径仍要清晰得多。因为由于历史积累和交易频繁等原因,对这部分黄金的持有量只能进行大概的估计,其误差别说精确到盎司,即使在百吨之内都已经堪称精确,因此对民间黄金持有规模的估计也堪称黄金领域的一门玄学。比如从大航海时代开始,印度就成为东西方贸易中著名的黄金沉积池,通过棉布等商品交换了大量的黄金。至于印度现在到底有多少黄金人们众说纷纭,有人认为有两万吨,还有人则估计有2.5万吨,单是这两种说法间就有5000吨的差距,已经顶的上全球大约15个月的金产量。比起印度人的这种暗含混沌之妙的估计,一贯有板有眼的德国人,在摸清黄金家底方面表现出了机械般的准确性。德国旅行银行(ReiseBank.)估计,德国人拥有的金条、金币和珠宝累计折合8918吨实物黄金,而在2010年这一数字为7558吨。这也意味着德国民间的金库在十年内增加了1360吨。德国旅行银行根据每年德国的黄金交易量和进出口量等指标得出这样的数字,不但能精确到个位的吨,还能跟踪十年来的民间黄金持有量变化,德国这方面的统计和建模功夫令人叹为观止。相比之下,德国的官方储备就简单得多,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数据显示,截至去年年底,德国拥有3366吨黄金储备,这一数字在过去20年中没有变化——由于德国的官方黄金储备在二战后基本被清零,每一笔收入都有据可查,因此其数据相对可靠。民间储备和官方储备加起来,德国拥有12284吨黄金。如果按照全球累计有20万吨黄金计算,那也意味着德国拥有超过6%的黄金。德国之所以在战后70多年里就能攒出这么多的家当,是因为德国是西方国家中最具黄金传统的国家。对魏玛共和国时期恶性通胀的记忆深深印在德国人心中,因此更信赖黄金这种避险资产。德国中央银行行长简斯·魏德曼2018年称,问任何德国人与黄金有什么联系,他们经常会说,黄金与持久的价值和经济繁荣是同义词。黄金持有量占德国储备资产的很大份额,是支撑人们对内在本质信心的重要支柱。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德国的官方黄金储备在全球所有国家中高居第二,仅次于美国,但其民间黄金持有量仍是官方的近三倍,这是藏金于民的一个很好的范例。藏金于民本质上讲仍然是一种国家储备,是将超常储备信用资产的一部分置换为黄金。相对官方储备,民间储备更灵活,流动性也更好,中国要进一步提高自己的“黄金力”,那么在藏金于民方面还有很多功夫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