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诗精选：风过平原（外三首）◆余述斌｜南粤诗刊-20年7月刊◇总37期
南粤诗刊
●风过平原（外三首）
『 余述斌 』
麦子还末成年
油菜花占据最好的江南江北
她的裙下，是村姑的裙下
从来不留存杂念，如小草刚出道
布道十万八千亩后，栖息或醉卧田埂边
看花的人蜂拥而至，是大树之下的庄稼
比风还要多，风要过平原
在大平原的头上，一望无垠
就像头发总是梳了又梳
我一直习惯这样的动手动脚
而在云朵以下，在大树之上
是虚拟的静止，偶尔有碎纸片飞过
小心扮演了小鸟
它单薄的身子，从来都是一片
按捺不住的裙裾，总想自然发挥
风过平原，就一个手势
如只言片语，大家一起喊出来
而一些舌吻在下面
总是不甘心越来越漂亮
/ 泼水之恩 /
泼水，是我乡村的亲人娴熟的动作
快要失传了
如同楼下的空地，是公共的
绿化带里，几块被开了荒的菜地
被公告天黑之前，自行了断
我们的身体里，蓄满了水源
没有去处，靠奔跑，以汗水的方式感恩
/ 让毒性发作，一起出发 /
如青蛇出洞，一些出洞的想法呈现毒性
它发作的时候，给季节一个手势作信号
生长不是咬破自己的脸
就是破伤别人的肌肤
一切都水到渠成，消灭了年轮一轮又一轮
如蜗居的春水，与做怀不乱的水草连连摇手
不动声色的父母，喊我率先丰盈
我怀念旧爱，踮起浪花，一直向上仰望
把旧爱的刻度擦了又擦，写了又写
河坡上，那些慎密的春草，抱着祖先的旧衣
干着先烈先辈的丰功伟绩，伸过去的手
牵挂谁，谁就荒芜一片
我高兴的时候，试图拉春水上岸
我高兴的时候，姣嫩的叶尖如铁
你不来，但我一定替你而来
犁开厚重的泥土，把不事农作的农人
依次开花、凋零
常青的香樟树，不见陈枝滥词
阳光可以摇动，风和雨也可以摇动
如同花瓣包裹花瓣，里面盛满果实
在春风里献上的落叶
如同春季里也藏着不动声色的秋色
我不习惯这样的错峰出行
没有毒汁的河水，我总是放任它东流
鱼摆了姿势，吓唬了堕落的渔者
如一些没有毒性出洞的人类
为何不冬季放濠，春季放水
后知后觉，还穷尽一生
花开放了，我才走向旷野
百鸟朝凤，我才记忆起爱情
此刻万物出洞，惊蛰吐信，要一起出行
就得毒性发作
/ 目光的坠落 /
我用目光丈量了一下14楼的高
不高，一二秒，嘀嗒嘀嗒就两下
你一定知道的自由落体
掺杂一个绝望的重量，相当于加速度
或者出膛的子弹
如水没有破，可瓶破了
如空气没有破，可时间破了
这实验被一个不认识的理科生给做了
相当于一条跳楼的新闻
就像抬头往上看，就两秒钟，帽子坠楼了
往下看，不到一秒，直接洞穿了时光
可我却没有办法，把你和围观变成一只鸟
14㮃，比天空低声下气许多，隔着玻璃
我听见了传来的呜咽，看见14搂这么近
就一秒钟，嘀嗒一声，时光荏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