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罗罗馍——关中农村庆丰收的犒劳品

——感谢驰风轩主赠送驰风轩签约艺术家著名艺术家董学颜先生书法

关中农村的美食多种多样,尤其是每当三夏大忙结束,丰收的喜悦就会在农家的美食中体现出来。

棍棍面、瓤皮子(凉皮)、摊煎饼、烙饸饸(两层煎饼中间放入韭菜等的一种食品);还有那包“主馍”(饺子的俗称)、油花卷、炸油饼、换个花样吃“饸饹”;最美不过咱的“干罗罗馍”!

“干罗罗馍”就是石子馍在关中农村的叫法,做干罗罗馍的过程,关中人特别有趣的称之为“打干罗罗馍”,就是在自家柴火灶的大锅里放入半锅石子,靠石子来传导热能烤熟的一种食品。在农业机械化没有推广前,靠体力干完夏收的农民们,人们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家庭主妇们就会无一例外的改善一下生活,用丰收的麦子磨的面粉,做出来可口的美味,让劳累的身体得以籍慰,干罗罗馍就是当年最流行的一种美食。

——薄酥脆的干罗罗馍

传统的忙罢,遇到下雨天的时候,有着厚土驰名的关中农村石子是比较稀缺的,打干罗罗馍的盛事就因为排队使用石子,而显得相当的壮观,每个村子闲置了一整年的专用石子,就被迫忙活开了,东家还正在打干罗罗馍,西家的孩子们已经守在锅边,等着借用石子;这家的厨房盛饭勺碰即石子清脆的乐声,那家干罗罗馍即将烤熟,揭开锅盖,一团白腾腾的雾气携裹着醇香的干罗罗馍的味道,扑入所有人的鼻孔,主妇就用盛饭勺刨开覆盖的石子、白中泛黄的干罗罗馍荣耀现身,取出的第一个干罗罗馍被放入盘子,“牛牛娃,把这干罗罗馍给你爷(婆)先端过去,回来妈给你再吃。”

牛牛娃顺从的给自己的爷(婆)去送第一个干罗罗馍;“狗蛋,等一哈,姨叫你们也尝尝姨的手艺。”在我们关中农村一个村子如同一家人一样的亲密,淳朴的关中人往往是让等石子的邻居孩子,比主人自己的孩子品尝得早,主妇们看着邻居孩子贪婪的吃相,就是对自己手艺的最佳褒奖。

干罗罗馍的做法非常的考究,面粉是黄土深厚的关中平原的优质小麦,经过主妇的“和面”“起面”(加入酵面发酵)“揉面”“饧面”(放置一段时间),特别是揉面的过程,主妇非常精准的施入“碱面”,让酸碱中和的恰到好处,再添加关中农村花椒树的嫩叶、食盐、菜籽油、小香等佐料的五香味型;或者以“糖精”替代调料的甜味型;主妇们把面团揉得不粘手的时候,再擀成非常薄的圆片,用舀饭勺刨开锅里的石子、把面饼平摊在上面,然后盖上石子,接下来就要凭借自己的经验指挥自家的孩子烧锅,火候的巧妙掌握,就是干罗罗馍颜值的决定性因素。如果看到有黑斑的干罗罗馍,那家的孩子肯定不会拿到门外吃的,因为他的母亲惧怕别人笑话,这家的孩子只能闷在自己家吃了。

——厚实一点的干罗罗馍配油泼辣子

精心打的干罗罗馍,非常的酥脆可口,稍微一碰就掉渣子,入口即化,既就是缺牙的老年人也可以非常顺畅的享用,由于是慢火煨烤的食品,对肠胃帮助特别有效,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我的一位小学老师,就利用假期打干罗罗馍去城市零卖,咸阳市一位军转干部就非常感谢我的老师,因为经历几年的食用我老师的干罗罗馍,居然治愈了老干部的胃溃疡,一时间我老师的干罗罗馍在咸阳老干所特别畅销。

到了现在,商业化的工厂生产,外观看起来非常漂亮的机制干罗罗馍,超市随时就可以买到,但是吃起来就觉得根本没有,从前家里柴火灶的干罗罗馍口感纯正;现在农村,电气化、燃气灶具的普及,家庭打干罗罗馍的场所已经被彻底颠覆。

那种看起来也不算十分规格的圆,表面坑坑洼洼压根不均匀,酥脆得掉渣的干罗罗馍,真的勾起无尽的回忆:喷香的椒叶味道,是任何一种调料也无法媲美的回味,柴火灶的煨烤气息,机制是无法复制;传统的干罗罗馍只能是品味过的那些人印象中的默默思念了。

丰收的犒劳品之一,手工干罗罗馍的味道,只能是永远地存在于美好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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