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旧事‖ 第四十八回 ·游庆云寺寻找大师踪迹 丨奔顺德县探访父亲故旧
第四十八回
游庆云寺寻找大师踪迹
奔顺德县探访父亲故旧
西宁文昌桥
话说午后，金光绶终于来到了庆云寺。名寺大刹与西宁的山庵就是不同，让金光绶大开眼界。
金光绶首先参观了大雄宝殿，但见该殿坐酉向卯兼庚申，中供奉释迦文佛旃檀金相、阿弥陀佛旃檀金相、弥勒尊佛旃檀金相，右边供奉东土祖师，左边供奉伽蓝圣众。在大雄宝殿流连一番后，金光绶来到了大雄宝殿前面的护法殿，这里奉护法韦驮尊天菩萨。护法韦驮尊天菩萨，又叫三洲感应菩萨，是南方增长天王属下八神将之一，位居32员神将之首（四大天王每人手下有八神将）。据说在释迦佛入涅时，邪魔把佛的遗骨抢走，韦驮及时追赶，奋力夺回。因此佛教便把他作为驱除邪魔，保护佛法的天神。从宋代开始，中国寺庙中供奉韦陀，称为韦陀菩萨，常站在弥勒佛像背后，面向大雄宝殿，护持佛法。
从护法殿出来，金光绶参观了浮屠殿。
浮屠殿在毗庐阁后面，里面供奉铁浮图1座，7层，内藏如来舍利4颗，是从匡庐金轮峰塔分得的。浮屠每层6面，分别供奉佛菩萨旃檀金相，十分庄严。左边供奉药师如来旃檀金相，右边供奉地藏菩萨旃檀金相。
让金光绶久久驻足的是浮屠殿的石碑，碑文是庆云寺三代祖湛慈所撰的《鼎湖山庆云寺铁浮图碑记》：
释迦如来，乃吾娑婆世界贤劫千佛中之第四佛。其示生于西域天竺迦毗罗国净饭皇宫也，当此震旦周昭王二十四年甲寅。七岁出家，三十成道，说法四十九年……
读着《鼎湖山庆云寺铁浮图碑记》开头这几句，金光绶突然想到，这应该是湛慈唯一存世的文字了。遂向寺里要了笔墨纸张，说要把这篇碑记抄录下来。
当晚，金光绶宿在寺里。鼎湖二月，夜静山空，金光绶诗意难已，写下了《游鼎湖山》（二首）：
其 一
久有寒湖约，今来是幻缘。
绕林迂石磴，回径入霞天。
万象齐云表，诸峰亚槛前。
萧然尘世外，清兴欲逃禅。
其 二
沉沉钟磬里，深院绝烦喧。
涧水随荒径，山花到洞门。
地穷人迹少，僧老道名尊。
相与谈玄录，浮生未可言。
第一首诗的大意是：
很久前就计划游玩鼎湖山，
今天来到这是因为有佛缘。
石头阶梯在林中曲折蜿蜒，
小路弯曲延伸入云霞中间。
这里的景象都在云彩上面，
众山峰都在栏杆前把腰弯。
置身尘世外心中空无一物，
最清雅的兴致是遁世参禅。
第二首诗的大意是：
莲花庵里钟磬声悠扬飘荡，
深院里没有烦人的喧闹声。
山涧随着荒废的小路奔流，
山花在洞门前开得很旺盛。
鼎湖山地方偏远人迹罕至，
庆云寺僧人年高很有盛名。
和他谈论宗教义理的语录，
老僧说人生真谛很难阐明。
诗中由衷地赞美了鼎湖山的景色，表达了对庆云寺僧人的崇拜之情。寺中夜宿，春山寂寂，禅意浓浓，一切皆能释然。
次日一早起来，金光绶站在寺外，看寺后西南角的一缕清泉从山石中涌出，就像是龙涎垂下。问一扫地的僧人：“此泉是否叫龙涎？”僧人说：“不是，就叫龙泉，旁边有龙泉精舍，今已不存，改为檀越堂了。”
金光绶又看庆云寺的后山，见山峰并列如一串珍珠，山顶的石头非常峻峭，好像是庆云寺的凭几。扫地僧人告诉金光绶：“这几座山旧名叫三台峰，建寺之后改为三宝峰了。”
在寺外看了一会周围的山，金光绶按计划游览飞水潭去了。
飞水潭在庆云寺北面，飞泉瀑布就像是挂石壁上似的，雨后飞泉瀑布喷涌怒号，风来则飘扬飞舞。这里早晚阴晴变化反复，千态万状，人在潭边伫立久视，会感到寒沁毛骨。
金光绶在潭边坐了一会，但觉心清如水，竟然幻想起月色下，潭水会更加澄清。然后又想起前晚客栈主人告诉他的故事：庆云北面有飞水潭，潭下是浴龙池，池水深不可测，相传是龙蛰的洞窟。曾经有一位僧人独行深入，忽然看见松林竹树阴森，有一所庵宇，庵门楹联是：鲛室藏精舍；云山隐半峰。僧人于是进入庵内，但见椅子凳子都铺着竹席，帘子是湘妃竹做的，主人以花茶招待僧人，芳幽香清，僧人流连忘返。忽然空中有人说：“外面催促你赶快回去了。”主人于是送僧人出庵门。一会，僧人如梦初醒，却找不到原来的地方了，因此怀疑是水中神仙藏身的地方。金光绶知道这是荒诞的神话传说，不能当真。因此如今面对飞水潭，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潭水下面还有浴龙池。
金光绶在飞水潭附近流连，直到近午才回到庆云寺，在寺里吃过斋饭，匆匆下山赶回肇庆城。当晚在泊在西江的船中，金光绶又写下了《飞水潭》一诗：
奔雷走浪自天倾，空谷淘淘似未平。
出壑断云寒欲结，到山栖鸟绝无声。
人登绝壁心如水，月照澄潭色倍明。
此处不烦钟磐响，坐来尘虑已全清。
诗歌的大意是：
泉水像从天上泻下潭中如雷轰鸣，
击水声在山谷作响潭水波浪不平。
山壑高入云端寒气聚集不能散去，
小鸟到这栖息不会有叽叽的叫声，
人登上这么高的石壁心就像止水，
想象月光下澄澈的潭水更加透明。
这里完全听不到烦人的钟磐声响，
坐在潭边尘世的烦恼全部被扫清。
写完这诗，金光绶真的困了。在西江波涛的摇晃中，很快就酣然入睡。
第二天一早，船儿继续东去。
早春二月，天气还很冷，当船儿进入羚羊峡时，竟然下起了冷雨。
羚羊峡是由羚羊山与鼎湖沙埔镇的烂柯山雄踞西江两岸而成,位于端州东南部。在西江小三峡（三榕峡、大鼎峡、羚羊峡）中，它是最长、最雄伟、最壮观、最秀美的一段峡谷，全长约16里。晴天时候，峡中两山高入云端，波光帆影，层林叠翠，风景优美。但今日冷雨纷飞，四面浓雾锁住两岸悬崖，天色昏暗。峡山寺只露出一角飞檐，偶尔传来几声钟响。约半个时辰，天已漆黑，船不得不在江边古榕林下停泊。金光绶冒着春寒，独坐船头，感受羚羊峡白日如黑夜的可怕，雨声、涛声、峡壁上的猿猱声，交织在一起，让羚羊峡更显得凄清。金光绶离家已有20日，是夜，思乡之情隐隐然涌上心头，难以排解，于是写下了一首《羚羊峡听雨》：
东风吹雨急，一片入寒流。
隔岸不闻鸟，当林半系舟。
峡高阴似夜，江冷气如秋。
兀坐羚山寺，乡心点点愁。
诗歌的大意是：
强劲的春风吹动着江上的大雨，
一叶小舟进入了春寒中的西江。
听不到对岸山上鸟儿的啼叫声，
树林下系住小舟风雨必须停航。
峡里的山崖高峻阴暗好像黑夜，
江面上寒冷的水汽冷得像秋霜。
寂寞地坐着对着峡口的峡山寺，
想起家乡西宁心里就充满惆怅。
乡愁点点，雨水点点，一夜辗转反侧。次日早起，依然是细雨绵绵，但见羚羊山峰上的灵山寺如在仙境一般。金光绶对佛学素有研究，西江沿岸寺庙的历史了然于胸，知道峡山寺又名灵山寺、羚羊寺、羚山寺，始建于南朝梁时，为鼎湖山三十六招提之一，也是端州八景之一，名曰“峡山刹胜”。于是决定登岸上山，到峡山寺一游。
一路上来，两边山石被松荫覆盖，山泉带着野花芳香泻下绿草丛生的沙涧。来到寺前，泉声满院，叮叮咚咚，细雨朦朦中，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松树的清香。进入大雄宝殿，烟霭飘荡，经幡垂下红色的穗子。此时和尚已做完早课，一个有点胖的和尚，站在寺庙的前面，隔江呼叫对岸灵华寺的僧侣，灵华寺和尚随即应答，那声音在江峡中回荡，金光绶听着，感觉就是世外之音。
在峡山寺，金光绶求得一“话梅止渴”签，中签。签文为：
莫听闲言说是非，晨昏只好念阿弥。
若将狂话为真实，书饼如何止得饥。
住持问金光绶求什么，金光绶说问前程。住持见金光绶年过花甲，还是秀才打扮，如今又如此风尘仆仆，说：“问科举吧？”金光绶回答道：“也是。”住持便说：“签文十分明白，施主是读书之人，无需老衲多说了。”
春天的天气说变就变，转眼间，细雨收起，阳光明媚。金光绶站在寺前，俯瞰峡中江水如脱缰野马，激荡奔涌，两岸峭壁嶙峋，层林叠翠，石缝中的苍松，千姿百态，也如人世万象……
回到峡山寺，看着题诗壁上客人留下的诗篇，金光绶不觉诗意涌上心头，于是在峡山寺的题诗壁上，题了一首七言律诗：
四面浓云锁翠岑，羚羊江色日阴阴。
千寻叠浪随风起，一片飞烟夹水沉。
石壁淋漓升暖气，松梢滴沥下寒音。
山僧静掩柴门夜，无限新诗变苦吟。
诗歌的大意是：
云层浓厚笼罩四面青翠的山岗，
太阳当空羚羊峡江面阴暗茫茫。
狂风吹来江中卷起了千尺巨浪，
峡上的烟雾夹着水气沉入大江。
湿漉漉的山崖升起了袅袅暖气，
松梢的水珠滴下发出淅沥声响。
想象夜里山僧静静地掩上寺门，
好像贾岛推敲用词苦吟新诗章。
未到中午，金光绶回到了船上，迎着春日的阳光，船儿驶出了羚羊峡，一路向东，直奔顺德。
顺德位于珠江三角洲平原的中部，东连番禺，北接南海，西邻新会，南界香山（今中山）。大部分属于由江河冲积而成的河口三角洲平原，地势西北略高，分布着一些零散的小山丘。顺德四周山岭环列，最高山为西部龙江镇的锦屏山，其次为东南部旧寨的顺峰山（即睡半岗）。境内河流纵横，水网交织。主要水道有西江干流、平洲水道、眉焦河、南沙河等。多数河流河床较深，利于通航、灌溉、养殖。
金光绶的父亲金璨曾经担任过顺德的教谕，这里有很多父亲的门生。金光绶到顺德，其实也是为了寻找父亲当年的足迹。
不几天，船儿进入顺德县境的龙江。龙江在顺德西部，毗邻省城广州，西江、北江流经此地。明朝已是“四方商贸之地，六合堂奥之区”。这天正是正月廿五，金光绶与艇家结清费用，让艇家回去，自己开始在顺德的旅程。
次日正月二十六日，四乡百姓扶老携幼登上龙江的大士岩拜谒观音大士。这是一年一度的盛典。
大士岩即龙江锦屏山金盘岭极顶的龙岩，明代以前这里已建造殿宇亭台十多座。观音大士的像就塑在一个天然岩洞里。每年农历正月廿六，登临拜谒观音大士的百姓络绎不绝，万头攒动，盛极一时。今年尤其人多，面对那人山人海的盛景，金光绶感到十分震撼，在心里对自己说：“人烟稠密的地方与山陬海澨的西宁，真是无法相比！”
当晚，金光绶写下《初春舟过龙江登大士岩》一诗：
水云村岸耸奇隈，二月登高载酒来。
纡迳尚留松子落，冻岩初见草花开。
寻幽野士清歌出，求嗣佳人拾翠回。
料得天涯凭眺客，归心如对望乡台。
诗歌的大意是：
大士岩高耸岸边的村子云水渺渺，
早春二月人人携带美酒到此登高。
弯曲的小路落下了松球没有清扫，
春寒中大士岩开始见开花的野草。
寻幽探胜的隐者唱出清脆的歌声，
祈求生子的美女春游回家在半道。
可以料想到我流落天涯登高眺望，
归家的心像在望乡台上那样难熬。
诗中，金光绶再次抒发了对家的思念。
在龙江，金光绶逗留了近20天，游遍了当地大大小小的景点。然后奔大良而去。
在大良，金光绶拜访了父亲的门生和同事，采访父亲在顺德的事迹，但更多的是游玩顺德的胜景。他曾早早起来，到城墙西边的凤岭观赏西山的翠竹、万松鹤舞和旭日东升这三大奇观。也曾在月夜到城北古木参天，绿意苍茫的锦岩，在望月亭中赏月。还到东门青云塔下青云路两旁的小溪看溪边水松，听风中水松的沙沙响声。赏鹿径榕阴，看柳波烟雨，体会石湖晚望，陶醉桂畔渔歌，想象鉴江竟渡……
不知不觉，竟然在顺德逗留了3个多月，写下了几十首诗歌。
农历五月，是家乡西宁“早造熟，紫姜登，黄皮落，鸭口开江，棉花飞雪”的季节，金光绶结束了他在顺德的旅程，乘船到广州。
看官可能会认为金光绶旅途玩得很开心，其实不然。金光绶在《旅怀》（六首）中写道：“灯边把酒魂仍怯，梦里逢人剑亦鸣。”“宁投冀北埋燕骨，肯向湖南作楚囚？”“琵琶偶触青衫湿，燕雀乃惊破垒魂？昨得故人新手札，个中恩怨未明言。”“晓起临轩对芳树，杜鹃声里恨悠悠。”“梦里关山疑在画，客中诗酒强为欢。”“惆怅天涯踪迹远，此身多负钓鱼竿。”“脱钓游鳌投海去，惊弓亡鸟出林飞。”“料得此时春正好，青山遥待远人归。”这众多的诗句流露出的思乡与悲愤，让我们体会到他的内心是多么的痛苦！
金光绶在广州拜访了几位在省城经商的西宁人。
一位在广州给一商号做买手的朋友，要到东莞收购莞香，因为没有伴儿，也了解金光绶的情况，请金光绶一同前去。
金光绶从来没有到过东莞，当年西宁县学有一些东莞附籍生员，常常与金光绶说起东莞的名胜、风俗，因此金光绶对东莞很是向往。朋友提出与他走一趟东莞，他欣然答应。
二人乘船走路，不一日，来到了东莞。已是黄昏时分，夕阳挂在眼前的城楼上，城门上“迎恩门”的刻石十分夺目。金光绶知道这就是东莞城大名鼎鼎的迎恩门了。举头而望，这座建于明代洪武年间的东莞城，修得比西宁城雄伟壮观多了。
朋友对金光绶说：“东莞城有四座城门，东曰和阳门、南曰崇德门、北曰镇海门，迎恩门是西门。”金光绶看了看这迎恩门，还建有瓮城。
“城门为何叫'迎恩’？”金光绶问。
“是因为古代由广州城到东莞城宣旨的朝廷官员都由西边水路来，所以西门名'迎恩’，意即奉迎圣恩。”朋友答道。
入得城来，二人在一客栈住下。
在客栈，朋友向金光绶说起莞香的有关情况，他说：“莞香又名土沉香、白木香，是生产中药沉香的植物资源。自古因东莞出产的沉香品质最佳，故名莞香。”
次日晚起，在东莞城一个食肆吃了一碗艇仔粥后，朋友说要到寮步香市看看。
离寮步香市至少还有半里路，金光绶就已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莞香香味。来到香市，莞香的香味更是氤氲在寮步的上空。朋友对金光绶说：“东莞寮步香市始于宋朝，明朝最为繁荣，各地香贩来到这里，从香农手中购得莞香，在寮步码头用大小木船、艇仔起运，经过东江口，运往石排湾（今香港岛）码头。在石排湾码头上，商人们将莞香包装、加工后运往广州、苏杭、京师，甚至南洋、扶桑、天方（阿拉伯地区）。”
寮步香市这种商业气氛，是金光绶在西宁未见过的，也想象不出来。在东莞的十多天里，金光绶还陪同朋友到香农的香园，听香农介绍采香的情况。
农历六月下旬，朋友从香贩处收购到一批莞香，支付了订金，吩咐香贩托运到广州某某商号，收货付款。即与金光绶先回广州。
回到广州，金光绶在朋友处住下，当晚写下了《采香歌》：
经霜众木多摇落，山林斧斤争剥斫。
岭南深麓产沉檀，自昔相传号香国。
采香不用采其根，精髓常于本干生。
但向干中得真结，黄金之值无等伦。
今年采香偏诸树，明年采香更何处？
须知物产无尽藏，天地生生何足虑。
琼南香室属黎岐，东官香室多女儿。
女儿守香知待价，非如黎岐随转移。
名人爱香如异宝，俗人视香如路草。
卖香必须遇其人，勿为轻投招懊恼。
诗歌的大意是：
经过风霜的树木多数叶子已落下，
樵夫拿着斧头到山林里争着砍伐。
南岭以南地区的深山有沉香出产，
从前人们就以香国的名字称呼它。
采香其实不用采集沉香树的根部，
沉香树的精华部分总是在树干中。
只要在树干里面获得天然的结块，
即使黄金价值也没有它那样贵重。
如果今年把所有沉香树的香采了，
明年采集哪些树的沉香谁能知道？
需知大自然出产的东西取之不尽，
天地之间生生不息不需要把心操。
海南南部卖香的店子在黎族居地，
东莞卖沉香的店子会有很多女郎。
女郎在店子里守着沉香待价而沽，
不像黎族人一边走一边叫卖沉香。
社会名人爱沉香像爱奇异的珍宝，
一般百姓把香当作不值钱的野草。
卖香须遇到爱香的人才有好价钱，
不要轻易贱价出售给自己招懊恼。
诗中把东莞售香与海南售香的不同进行了对比。金光绶其实没有到过海南，海南黎族妇女售香的情况，都是听东莞售香的妇女说的。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敬告读者
《西宁旧事》以章回体小说形式叙述从明朝万历五年（1577年）建立西宁县起，到民国三年（1914）西宁县易名为郁南县止的一段历史。书中主要以今存的明万历二十年，清康熙六年、二十六年、五十七年，道光十年5本《西宁县志》和民国二十六年《旧西宁县志》所载事实为依据，参照今存的明清诗文、族谱等材料，坚持“七分史实，三分演义”的原则，力图为读者展现这337年波澜壮阔的郁南历史画卷。限于作者水平，不足之处在所难免，敬请读者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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