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纪实连载:妈妈的教诲(15)---女儿心中的姥姥
长篇纪实连载《妈妈的教诲》
(15)---女儿心中的姥姥
我女儿心中的姥姥比妈妈好,比妈妈会照顾她。
她会想,妈妈一年四季在外面忙碌,而姥姥在家给她做饭,给她洗衣服,给她买好吃的,陪她上学。
她会想,冬天妈妈回家想不起来给她炕鞋垫,而姥姥会。妈妈不会一条街一条街的陪她买她喜欢的衣服和鞋子,而姥姥会。妈妈不会在她晚自习的时候回来给她摆上一桌子的水果,而姥姥会。妈妈会在她不听话的时候说她,而姥姥不会。太多的姥姥会,妈妈不会,太多的妈妈会而姥姥不会。因为,从小,女儿几乎是在姥姥家长大的。
我的妈妈养育了三个儿女,老了老了,她又开始帮助我们照顾孩子。二哥家的李石,我女儿天宇,基本有百分之70%的时间是在爸爸和妈妈家。
记得女儿小时候,妈妈给她织了一件黄色的毛衣,那橘黄色佩上女儿胖乎乎白白的粉嘟嘟的脸,别提有多可爱了,人家见了我女儿都要亲一口,夸奖一句。“真漂亮啊。”女儿,站在那里也像个小公主一般,傲气十足。
妈妈家楼上一个办公室的小姑娘,会经常的盯着女儿看,她说。“人家说了,怀孕的时候要看漂亮的孩子,以后出生的孩子也才能够长的漂亮。”
我们住在镇里时候,有一个同事,看到女儿就会亲上一 亲,“太可爱了,我真想把你吃掉了。”说着说着,会又在女儿的小脸上亲一口。
每次,我要让女儿她脱下那件黄色的毛衣,她都不脱,衣服被她穿的已经有些脏了,可女儿认定这衣服就是漂亮,怎么也不肯脱。
我强迫她脱掉那衣服,她嘴里大喊起来,“你不是我亲妈妈。你不是我亲妈妈。”那时候,不知道幼小的女儿怎么会喊出这句话,害的我难过了好几天。
我把这怪罪与老公和妈妈太宠着女儿,我对妈妈说:“你不是曾给我讲过惯子如杀子吗,怎么还是这么惯着她啊。”
妈妈总是笑笑,“你总也不在家,既要惯也要管啊,现在条件好了,你又经常不在家,当然要孩子各方面条件好一点了。”
记得,女儿高考,我回去照顾了她一个半月,晚自习回来了,桌子上我并没有放上水果,我不知道,这已经成了女儿的习惯。女儿进屋,没有说什么,一连的几天,女儿似乎都不很高兴,我是从近3000公里的南方回来特意陪女儿的啊。心里似乎感到很是委屈。
有一天,女儿终于是说话了。“你就不如我姥姥会照顾我,我过去,每次晚自习回来,每次姥姥都会为我洗上水果放在哪里,你知道我现在有多紧,还有一个月可就高考了啊。”我感到心酸,从女儿的眼神里,我看出了女儿对我的不满。
这么多年,我已经不知道了女儿的喜好,我已经太少的照顾了她,不知道了她的喜怒哀乐,南方北方,距离阻挡了我们,而我的“一切都是为了女儿,都是为了家庭。”显的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女儿对于我来说似乎有些陌生。
那晚,我和女儿都哭了,我感到委屈,女儿感到更委屈,她说她多么希望看到人家爸爸和妈妈领着女儿去逛街,去玩耍,她多么希望一家人能够围在一起吃饭,陪她做功课,陪她去买衣服,而我们把时间只留给她的就是春节短短的不足二十天的时间。女儿哭的很伤心,我也哭的很伤心。
我似乎一下子理解了妈妈为什么惯女儿。她是在补偿我们没有给女儿的缺憾。爸爸和妈妈带我们做了女儿的父母。
那一个多月陪女儿高考的日子里,我尽量做的好起来,晚上洗好水果放在桌子上,到车站去接女儿,早晨为女儿准备好早餐,白天为她买上水果。高考那几天去接去送女儿,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我似乎心情才能够平静起来。
想起妈妈过去照顾女儿,感到自己真的是不称职,没有尽到义务。
中午,女儿放学了,进门就会吃到妈妈做的可口的饭菜。从来不用等。女儿想吃排骨了,妈妈就会到菜市场买上它三斤四斤的,用高压锅一炖,一大碗排骨就端上了餐桌,女儿就会狂吃着排骨。女儿喜欢吃水果,妈妈就会掉着样的今天买苹果,明天买杏子,后天买桔子,大后天买香蕉。晚自习回来桌子上就会放上一大堆洗完了的水果,女儿进屋就可以吃。女儿说要买书了,有时候是妈妈带着女儿,有时候是爸爸带着女儿,去书店买书。
女儿住校那时候,妈妈买上水果,爸爸就会骑上自行车给女儿送去,而女儿怕同学看到,都是大门处接水果。
家长会,都是姥爷去,女儿曾说,她多想是爸爸或者是妈妈来开家长会啊。
在女儿最后高考前,我第一次参加了女儿的家长会,我想,女儿一定很开心很开心,这是她妈妈第一次开的家长会,也是最后一次,因为,高中时代就要结束了。
我后来才发现,女儿的书居然比我的书多的多,卖出去辅导书如果摞起来,足有四五米高,还有一些名著,口前发大水让水淹过我才发现,都是大部头名著哪,厚厚的很多很多,女儿什么时候买的,我一点都不知道,可惜了那些书,全部在库房里被大水淹掉,我只是在水里捡出了女儿的三本日记。我问女儿那些书都读过吗?她说基本都读过了。难怪觉得有女儿那么深邃的思想。
还有被淹的女儿的衣服,也足有两箱子之多,这些衣服都什么时候买的,我基本都没有印象。
写到这些,感到自己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好妈妈,与女儿生活在两个空间里,是妈妈带我履行了做母亲的职责。而她惯的孩子还居然这么的有出息,女儿考上了大学,最后还考上了研究生,我佩服妈妈的惯子方法,并没有把女儿惯坏。
妈妈带大的二哥家的孩子也考上了大学,女儿和李石都对妈妈和爸爸有着深厚的感情,因为,是他们俩代为我们尽了做父母的义务。实在是惭愧,我们就这么一个孩子啊,都不能够带大。
我想,在女儿的记忆中,童年和青年的回忆里,一定是有很关于姥姥的,正像我时常想起我的童年里面,经常有妈妈的影子一样。
写于2011年7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