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岭山居生活谈丨谢柯:当人与山相逢时,生活突然就出现了

编者按:
走近一座山,感受森林和土地的神性,在四季轮转中,获得平和与喜悦。山居生活,往往让我们重新认识生命的惊喜,体验生活本真的感动。

随着阿那亚·金山岭项目的推进,理想中的山居生活,面貌日渐清晰。前不久,我们开设了“金山岭山居生活谈”专栏,邀请与阿那亚相关的生活家、艺术家、业主等,从建筑、艺术、设计、生活等不同侧面,讲述自己与山的故事、对山居生活和山居美学的理解,以及安然度日的理想和实践。

日前,“金山岭山居生活谈”第一期已经发布,日本当代枯山水大师枡野俊明为我们分享了他的山居生活感悟。而专栏第二期,为大家带来设计师谢柯的故事。

生长在“山城”重庆,随后搬到大理苍山脚下定居,山,成为谢柯生活的底色。

谢柯经营着设计事务所、餐厅、民宿。城市生活中,他在许多角色之间切换,只有回到大理山脚下的家里,他才觉得生活获得了平静与喘息。

对于谢柯而言,山居生活意味着一种尺度感,人们可以远离喧嚣都市,在山的陪伴下找到内心的安定与平静。在山居生活的简单与质朴中,他反而品尝出了丰富的味道。这些味道融入了他的设计,最终呈现出如今的面貌。

01.

选择山居

其实是选择了一种尺度感

山居生活,具有一种恰当的距离感。

当我们远离喧嚣的城市生活时,却离生活本身更近了。在山里,时间、空间对世间万物的影响,被自然不加修饰地演绎着。当周遭生活变得简单而纯粹时,自我与生活的真相,就会渐渐浮出水面。人们得以站在一个更加客观的位置,重新认识生活的全貌,找回生活的节奏。

谢柯第一次感受到山的不同,是在重庆的南山上。

那时天将黑,他登上了山顶。城市的喧嚣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轰隆轰隆的声响。而如此巨大的声响,从前身处城市中的他却浑然未觉,一个念头进而在谢柯心中形成:是时候,与城市生活保持恰当的距离了。

在举家搬到大理苍山脚下的房子前,谢柯经营着设计事务所、餐厅、民宿。平时待在重庆的他,常常需要在不同的身份间切换,和不同的人沟通、做五花八门的决策。在最初,大理的山居生活对谢柯而言,更像是忙碌生活中,一小片不受干扰的独立时空。在这里,工作很远,生活很近。有时候,晒晒太阳,在院子和厨房里忙活了一阵,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在谢柯看来,“尺度感”是山居生活的迷人之处,而尺度感并不仅指向了远离城市。它同样也体现在了人与山的关系上。
绝大部分山居者,都会选择入山而居,谢柯却不然。谢柯在大理的房子,背靠苍山、望向洱海,却又与这一山一海,都保持了一点微妙的距离。这点距离不算远,步行个把钟头就能到达,却让谢柯有了观察山的可能。
苍山风大,云气重,山顶的云一天之内变化万千,及想象之所不及。与恣意变化的云朵相比,苍山绵延的轮廓却始终巍然不动。这种对比投射到人心里,就会产生源源不断的安定感。
城市里有灯光、有污染、有噪音,人就像被埋在里面,渐渐失去对许多事物的触感,却又很难找到一个恰当的距离去观察、思考自己的生活。大理的生活,将谢柯从这种窒息中解救了出来。身处被平静与安定环绕的生活中,日子变得简单,而许多想法,正是在这简单和宁静的当下,忽然涌上心头。
谢柯理解的“尺度感”,也包括了人与土地的距离。
在城市里,人们住在高楼里。光落在地面上会如何变化,虫子爬行的轨迹,缝隙里长出的植物……这些生活的“毛边儿”,常常被我们忽视了。而在山居中,人与土地的距离成倍地缩短,这些平时忽视的细节,又慢慢浮现了出来,生活也随之立体、生动了起来。
02.
当人与山相逢时
生活突然就出现了

山居生活,简单却不简陋。

山里没有修饰容貌的百货商店,却有无数种可以修饰生活的花草枝叶;山里没有琳琅满目的娱乐场所,却藏着许多新鲜去处;山里没有城市里的社交人群,却有关系深厚、情感淳朴的乡间往来。

尽管山居的物质是简单的,生活却不尽然是单调乏味的。相反,当我们撇去繁复的物质包装,品尝清澈如水的日子时,生活的真味,自然就会浮现。

平时一有空,谢柯喜欢带着剪刀出门,在家附近的草丛和林子里转悠。在这里,植物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领地,生长得格外舒展。春天时成片樱花盛开,绣球也接连吐出细碎的花瓣,再来是夏日茂密生长的天南星科植物,秋天色彩缤纷的挂叶枝。四时自然的产物,被谢柯带回了家,摆在了各个角落。一时间,房屋似乎也与四季同呼吸,共节奏。
闲来无事时,谢柯喜欢往山里走。穿行在山间松林里,刚走进去时还雾蒙蒙的,中途落了雨,等到走出林子时,阳光又重新普照着大地。同一片山林,在短短时间内却能带来如此丰富的感受,这是谢柯第一次感受到山居生活的丰富之处。
苍山虽然广阔葱郁,却不乏生活的痕迹。沿着上山的路,能看到许多大小不同、各有特色的庙。每间庙宇都自己做斋饭。寂照庵的斋饭最为特别,也最受欢迎,每到饭点,斋堂前就会排起曲折长队,碰上冬天,还会升起火堆,供食客边烤火,边吃饭。
有时,谢柯看到山下村子里的人,都挤到了某户村民家里。后来他才明白,这一定是其中一户村民家里有了喜事——或是丰收、嫁娶,或是贵客远道而来,又或者只是家里杀了猪这样微不足道的理由。生活中的大小收获,都是值得庆祝与相聚的事由。
山里物质并不发达,人与人之间的连接,在谢柯看来,却更加深厚与紧密。这正是山居生活简单却又浓烈之处。简单的是物质,浓烈的是生活。
有一段时间,谢柯把自己的生活填得很满。城市让所有人似乎同处一场竞争当中,所有人都把生活安排得丰富且效率,似乎只有如此才能换取一丝安全感,背后却是内心的空虚。谢柯把这样的生活形容为“可能你看上去做了很多,其实却又什么都没做”。
山居生活则相反,很多时候,一天只干完一件事,天就黑了,“一开始你会觉得你什么都没做,但后来你发现,你其实做了许多平时很少去做的事。”
比如,在大理的院子里,谢柯喜欢泡茶。阳光的位置随时间变换,谢柯的茶桌也就跟着阳光,在家里的各个位置挪动。本来只是为了晒着太阳喝口热茶,却因此获得了许多观察建筑、光影的视角。
过着简单的日子,心头却接连涌现了丰富的感受,人住在山里,生活突然就出现了。
03.
好的设计
就像生长在山里的树
当远离喧嚣、回归简单纯粹的生活时,思考与灵感接踵而至,创造,就成了自然而然的结果。
畏研吾说:“优秀的建筑是自然的延续”。在谢柯看来,好的设计和建筑,应当像一棵会生长的树,随着居住和使用它的人在其间展开生活,设计与建筑,也随之一起生长。在大理,谢柯观察当地人的建筑。建筑随着使用者的反复使用、打磨、改造,最终形成了自己独一无二的特质。这正是建筑最大的魅力:与生活紧密相连。
大理的水热充沛,适合植物生长,因而谢柯在自家的院子里种了许多不同的植物。常常发生的一种情况是:刚栽下去的两棵树苗明明离了一定距离,可过个半年一年的,两棵植物忽然就挨到一块儿了——不是因为它们长歪了,而是因为它们长大了。
“对于一间房子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当人们住进去后,会在里面生长出什么样的生活。这常常是意想不到,但又最为美妙的部分。”
而什么样的设计,在满足居住者需求的同时,仍然能够为居住者的生活预留出足够多的生长空间呢?谢柯认为,这样的设计,应该被叫做“平静”的设计。
平静,就是没有侵略性,让人感到放松。你很难第一眼就爱上它,但随着不断地使用、体验的叠加,渐渐被其中的气质所打动。而只有身体舒展了,灵魂才能飘起来。在一个“平静”的空间里,光影是最好的装饰。当意识到这一点后,谢柯发现自己可以放下很多没有意义的造型,不为了“设计感”而设计。
在谢柯自己设计的家里,一切布置都在诉说着“恰当”。简洁而利落的线条,大片大片的留白,不为了装饰而装饰。当阳光照射进屋里时,楼梯扶手、窗户、门框投下的光影,则以另一种形式,塑造着家中的景象,这是最简单、却也最丰富的装饰品。而在家中的些许角落,放着谢柯不远万里淘回来的椅子、地毯。
以这种方式,建筑和设计,正像山里的树,在时间的浇灌中不断发生着变化。
04.
金山岭青年旅舍
在恰当的位置,舒展自己的生活
“我们从来不在山上造建筑,而是建一座属于那山的建筑”,在家乡山上修建“塔立耶森项目”时,建筑师赖特如是说。一座建筑在成为好看的建筑前,应该是一座恰当的、合理的建筑。而恰当合理的建筑,都离不开对“在哪里建”、“为谁而建”这两个问题的回答。
在经历了旺盛的表达欲、获取认可的企图心后,谢柯冷静了下来。“不要去想建筑的表达,不要想把它做成一个作品,而是认真去思考,大家在这里住下来以后,他们如何交流,如何生活?”在谢柯看来,阿那亚金山岭的青年旅舍,首先应该具备的特质是“恰当”。
房型设计是恰当的。青年旅舍预计有42个房间,谢柯为它设计了38个不同的户型,尽可能地满足不同的居住需求,每个人都能在这里找到更匹配的房间。而每一个房间,谢柯都让它与周遭景观有最大可能的接触,住在不同房间的人,都有独特的、与山发生联系的角度。
细节也是恰当的。谢柯在大理的山边村落里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尽管村里的行车道弯弯绕绕,房子和房子之间,总有近似直线的人行道,以便于人们快速穿行。于是,在青年旅舍的设计中,谢柯也预设了三条纵向竖直的小道,行人不需要绕路,就能直接从中穿行。“我希望通过这样的细节,让这座建筑显得生动起来,而生动的关键,就是要时刻关照到人”。
青年旅舍,顾名思义,为心态或身体年轻的人们而造的住所。人们入住这里,在旅舍的公共空间相识、互动,进而结伴到酒吧、餐厅或露台,发生更多的交流。
每个人的个性都能得到建筑最大限度的包容,最终在这里舒展开来。人们在山居环境找到舒服与放松的状态,在简单与质朴中,找到自我的丰盛与精彩。

贴近山

简单,安定,舒展

在清澈如水的日子里

感受生活的丰富

金山岭山居生活谈

Life In The Mounta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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