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了打败虚无感的方法

你加班到深夜,写的东西改了一版又一版,还是没有通过。

你赶着末班地铁回到家,合租的室友还没回来,客厅一片漆黑。

你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刷社交媒体,看到有人在全世界旅游,有人流离失所;有人撒糖,有人分手。

你忽然觉得,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

工作每天都在重复;一起住了半年的室友还是面目模糊;网上的世界都是两个极端,不是精彩极了就是糟糕透了。

你发现自己好像什么也控制不了,虚无感可以把人吞噬。

你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你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有病。

直到有一天,有人告诉你:“没关系,我也有”。

被虚无感笼罩的年轻人

在《脱口秀大会 》第四季的主题赛中,呼兰讲“年轻人工作前,会思考工作的意义是什么,想不明白,他宁愿不工作”。

呼兰讲在路边遇到一个年轻人,年轻人说自己是诗人,呼兰立马明白了:就是没工作。

这个年轻人对呼兰说,看不到工作的意义,也看不到人生的意义。

我不知道,呼兰是否真的遇到了这样一个年轻人,但我知道,身边这种状态的年轻人很多。

他们每天按时上班,按部就班地完成任务。

对工作说不上讨厌,但也不喜欢,没有动力做得更好。

他们知道,老板总是在给自己画饼、和同事之间相处要小心翼翼、考核自己的永远是一堆堆冰冷的数字。

还有那些防不胜防的职场文化。

时间久了,他们会发现,自己的工作内容不会对现实生活产生影响、看不到自己的工作成果会怎样转化、任何人随时都可以顶替自己的岗位。

除了工资、福利、社会地位这些看得见的回报之外,当他们想从工作中寻得精神上的慰藉和归属时,得到的答案往往是一片荒芜

他们频繁跳槽,试图寻得一份安定。

根据招聘网站的数据显示,不同代际之间的第一份工作时间,呈现明显的下降趋势,从70后到00后,第一份工作的平均在职时间从84个月降到了11 个月。

自己的工作有什么意义?除了赚得一份工资,好像没有其他答案。

于是,他们对自己的工作不再抱有更多期待,陷入到一种无所谓的虚无之中。

这种虚无感,还体现在他们对恋爱的态度上。

梁海源在“恋爱,我想和你谈谈”主题赛中讲到:年轻人都不亲自谈恋爱了

他们专注磕cp,喜欢看别人谈恋爱,天天追问自己磕的cp什么时候结婚。

但真正到了自己身上,恋爱却成了避之不及的存在。

年轻人不是不期待爱情,只是吃过恋爱的苦后,他们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对亲密关系产生了恐惧。

吴星辰提到自己为了恋爱还专门去健身房练过腹肌,何广智说自己尝试通过买衣服变得自信,之前的恋爱,经历的都是打击。

年轻人不知道,自己无意的哪句话会成为争吵的导火线,于是他们觉得感情过于脆弱;而铺天盖地的负面恋爱新闻,也在加深着他们对恋爱的恐惧,感叹单身才是真正的快乐。

对自己失望,对感情失望,在他们眼里,那些甜甜的恋爱只存在于综艺、小说、偶像剧中,但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既然无法把握,不如索性放弃。

无论面对工作还是恋爱,他们觉得自己能决定的东西太少。

于是,对他们来说,一切都没有意义,也都可以无所谓。就像钱德勒在《漫长的告别》中写到的那样:“毫无感觉是真的。我心里就像群星之间的太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虚无”为什么会成为常态

造成这种虚无感的原因之一,是网络和现实的割裂

网上的恋爱都是俊男靓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博主们的生活丰富多彩,永远换着目的地旅行,下午茶永远是别人很难叫出名字的水果,处处写着精致。

我们习惯和他人比较,“成绩体重身高工作房子大小”,什么都要和别人比较。

正如王勉说的“痛苦的情绪大都来源于别人”。

一起进公司的那个人比自己先升了职,等到自己升了职后又发现相同的职位人家年龄比自己小。

哪怕有一天,不想和别人比了,也要说一句:我的心态比你们好。

网络和现实,构成了两个世界,自己生活在一个世界,别人生活在另一个世界。

这之间的巨大落差,好像怎么努力也赶不上。

即便不比较,千奇百怪的职场文化也让年轻人觉得无力

杨蒙恩说自己 “不理解职场当中的任何一个规则”:大家都要起一个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英文名,和老板在一起吃饭还要专门培训。

工作还没怎么做,职场社交就先让人头大了。

张灏喆举了一个很形象的例子:“以前什么乱七八糟的表情包都发,什么亚洲王赵四嘴角抽搐,黑人一头问号”“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回不去了,我的表情包里,新加入了从严肃到活泼六种不同风格的OK,鞠躬和磕头两种不同姿势的谢谢老板”。

难的不是工作,而是工作以外的人情事故”。

年轻人无力改变,只能尽量融入。

他们在公司扮演一个活力无穷、外向积极的自己,心里恨不得所有人都看不见自己。

两个分裂的自我,会让人恍惚,到底哪个自己才是真实的。

脱口秀演员们可以通过段子吐槽,但现实中的年轻人并没有多少这样的机会。

于是,他们的世界越来越封闭,从不向旁人袒露自己的内心。

他们习惯在网络上解决一切,却对自己周围的世界很陌生:不了解社区生活、每天都碰见的保安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不认识一起合租的人……于是出现了人类学家项飚提出的“附近的消失”。

年轻人“自己身边的世界成为一个要抛弃,要离开的一个东西”,而不是完全浸入。网络提供给年轻人的便捷,让他们成为“一个自己纯粹原子性的个人”,只关心自己,或者关心全世界,对这中间的附近没有兴趣。

华东师范大学教授刘擎在《2020西方思想史年度评述》中也提出了“生活本地性的瓦解”:“影响生活的变量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遥远和复杂”,个人“对生活的掌控感处在莫名的威胁之中”,因为影响和决定个人生活的,可能是远方的、未知的力量。

而个人面对这种力量,无能为力。

看起来,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坚硬而没有出口。

年轻人很难从身边抓住什么,也很难改变什么。

无可奈何的虚无感,就这样笼罩了他们。

走进现实,才能打破虚无

当年轻人意识到问题所在,想要打破这种虚无感时,他们首先要做的是,和自己周边的世界产生联结

去看一场电影、去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一个下午、去听一场脱口秀。

体验那些放松、惬意和快乐。

当你走出家门,你和周边的世界就有了关系;当你不经意间抛出一个梗,身边有人恰好能接上时,你们之间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归根结底,只有两个字:去做

尽管我们一次次喊着躺平和退休,但真正躺在家里无事可做的时候,也未必如我们想象得那样快乐。

王建国和张博洋在节目里提到他们辞职待业的经历,那时候他们觉得人不能为了工作活下去,“应该为了梦想活下去”,可辞职之后,没有了收入,“梦想就是活下去”。

他们只能回家啃老,但回家后,父母倒垃圾都会让张博洋觉得“原来废物是可以扔的”。

如果看不到工作的意义,呼兰的观点是先做事再想意义,“意义有多大取决于事做得多大”。

只有先去做,才能有发现意义的机会。

恋爱也是如此。

经历几次打击,可能会让人灰心丧气,害怕恋爱、恐惧结婚,杨千嬅说自己年轻时也是这样,但后来还是遇见了自己的丈夫,一起吵吵闹闹走过了二十几年, “所以还是要多给自己点机会,多多谈恋爱”。

哪怕是至今也没谈过恋爱,何广智依然相信“甜甜的恋爱可以抵御生活中所有的苦”。

至于那些网络上的完美爱情,大多都是加了一层层滤镜。

曾经有恋爱综艺邀请小北去参加,但他觉得那些综艺里的恋爱虽然看上去甜,但“太假太会演”。

他说现实中的爱情,虽然都是互相折磨,但“在现实中勇敢恋爱,体验了真实的痛,才能体验到真正的快乐”。

还有那些累积在心里的负面情绪,当有一天,你意识到它们已经影响到自己生活的时候,就要行动起来,展开自救。

很多人说自己通过脱口秀获得了治愈,但李诞认为,这只是一档综艺节目,这还远远不够,一定要先努力讲出来,要去看专业的心理医生。

只有这样,“都有病”的我们,才能更好地实现自救。

我们都害怕不确定性,但在这个极速变化的年代里,不确定性远远胜过了确定性。

对年轻人来说,想要打破这种不确定性带来的虚无感,依然需要怀抱勇气,迈进现实,直面自己的真实生活,和它们短兵相接

只有如此,才能建立属于自己的生活秩序。

也只有如此,现实给予的回馈,才能赶走那些足以吞噬人的虚无。

正如王建国和张博洋说的那样:工作确实困难,但困难是人的刚需,如果没有困难,任何事情,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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