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c起诉苹果案宣判：App Store不得阻止第三方支付。可这波好像是双输？
这次判决或许影响深远。文/安德鲁App Store的分成政策又一次受到了巨大冲击。当地时间9月10日，Epic Games与苹果声势浩大的纠纷见到了阶段性结果——负责本案的法官伊冯娜·冈萨雷斯·罗杰斯（Yvonne Gonzalez Rogers）做出判决：对于应用开发者通知用户可以在应用外购买、充值的行为，App Store不得再加以阻止和限制。这项法令预计在12月9日生效，假如没有其他变数。这也就意味着：在美国，App Store垄断支付的时代结束了。就在上周，韩国刚刚通过立法，禁止苹果、谷歌的应用商店利用优势地位强制抽成。这也是第一个出台法案限制应用商店垄断支付的经济体。虽然这两件事并无直接关联，但没想到在美国本土，相似的法案也来得如此之快。
Epic与苹果之间的纠纷可以追溯到去年8月，已经持续了一年有余。随着案件进展不断有行业相关的秘密揭示，其间也不乏一些趣闻：
如今法院作出了初步宣判，意味着这场世纪大战暂时告一段落。但法案一旦生效所带来的长期影响，才刚要开始。01苹果不得再限制第三方支付，但《堡垒之夜》仍旧没有回归Epic与苹果、谷歌关于第三方支付纠纷的案件，已经持续了一年。如果不清楚整件事的起因，你可以从《Epic不嫌事儿大》这篇文章里了解到前情提要。
简单来说，因为手机版《堡垒之夜》中加入了宣传第三方支付的内容，游戏被App Store和Google Play下架，Epic由此起诉两家巨头，称其利用优势地位垄断，并要求法院作出“撤回下架”等一系列判决。Epic当时看起来对此有充分准备，一时间声势浩大。如今法官做出了宣判，但相比Epic起初的所有诉求还是有不小的差别。罗杰斯判定，苹果App Store不得再对“开发者引导用户使用第三方支付”的行为做出限制。但同时也指出，苹果的行为并没有构成垄断。另外，还有一项判决指出，法官认定Epic提供外部支付的行为也的确违反了Epic与苹果之间的合同。因此，Epic需要向苹果支付大约360万美元，原因是《堡垒之夜》iOS版本的外部支付带来了约1220万美元收入，罗杰斯认为Epic应该将其中的30%支付给苹果。
某种意义上讲，Epic以外的开发者，或许才是Epic与苹果这场法律纠纷当中真正的得利者。罗杰斯发布了一项全国性（美国）的禁令，不但阻止了苹果对“开发者引导用户使用第三方支付”的限制，也意味着在未来，开发者或许能将自有的支付工具加入iOS版的应用内。根据外媒The Verge的观点，之所以说Epic不是这场官司中的赢家，主要原因有两个。首先，罗杰斯判定Epic将直接支付选项加入iOS版《堡垒之夜》的做法不当，因为这违反了Epic与苹果的合同。其次，即便Epic想在《堡垒之夜》iOS版本中加入一个自有的支付工具，眼下也没法做到了。因为Epic违反合同在先，苹果已经冻结了Epic的开发者账号。而法官明确表示，苹果完全有权让Epic的应用从App Store下架。“苹果有权随时自行决定，终止与Epic Games任意一家或所有子公司、附属公司，或是Epic Games控制下其他实体之间的合作关系。”罗杰斯裁定。
由于《堡垒之夜》无法在App Store重新上架，除了承担诉讼费用以及对苹果的赔偿金之外，Epic还不得不遭受长期的、潜在的经济损失。根据Epic提供的信息，《堡垒之夜》iOS版本在发布后的头两年收入高达6.14亿美元，仅2019年第四季度收入就达到了5270万美元。《堡垒之夜》从App Store下架后，即便某些已安装iOS版游戏的玩家会继续购买道具，但整体规模不会太大，因为iOS玩家既无法与其他版本的玩家跨平台联机游玩，也体验不到《堡垒之夜》后续版本内容。
换句话说，Epic耗费巨资与苹果打了一场官司，推动App Store的政策经历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变化，但自己却没法享受这种变化带来的红利。不过，假如这项判决最终得以实行。与苹果可能遭受的数十亿美元损失相比，Epic眼下的损失又显得没那么显眼了。苹果每年能从应用商店获得大约190亿美元的收入，其中仅在美国市场的收入就达到了63亿美元，而罗杰斯法官的这次裁决就将在美国生效。02App Store抽成又一次松动这次宣判，已经是App Store短期内接连遭遇的法律、政策层面的“打击”了。先是因为同样在加州面对另一项集体诉讼，App Store对于抽成的策略有明显松动。8月27日，苹果宣布将对App Store进行一系列更新，更新的协议条款中声明：开发者可以使用电子邮件等通信方式与用户共享 iOS App 之外的支付方式信息。和以往一样，开发者不需要因发生在他们的 App 或 App Store 之外的任何购买向 Apple 支付佣金。相关通信必须得到用户同意，且确保用户有权选择退出。Apple 还将把开发者可用于订阅、App 内购买和付费 App 的价格点数量从少于 100 个扩展到多于 500 个。开发者可以继续自行设定价格。简单来讲，就是iOS平台的应用将允许App Store外支付。苹果提到，如果这一条款经法庭批准，将能够解决美国开发者提起的这项集体诉讼。随后不久，9月1日，被称作“反谷歌法”的韩国《电信业务法》修正案正式通过，修正案在法律层面禁止了苹果、谷歌（借助市场领先地位）强制要求开发者使用其固定支付渠道的做法，App Store和Google Play的抽成不再是必选项，应用开发者有了更多的选择。如今与Epic的纠纷初步宣判，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App Store接连被不同国家的法律/政策要求作出抽成相关的调整，长久以来的应用商店生态，或许真的到了要改写的时候了。03那么Epic和苹果到底谁赢了？看到这儿，你会觉得这项宣判是Epic赢了吗？乍看之下好像的确如此，毕竟此前的30%抽成算得上是行业铁律，能够撼动这个格局，算得上意义重大了。一些第一时间报道的外媒，也在用“Epic Games wins”这样很确定性的说法。
但Epic方面似乎不这么想，按照Epic此前的说法，他们的目标是“解放《堡垒之夜》”（#FreeFortnite），以目前游戏iOS版仍然没有重新上架的状态来看，Epic距离达成目标还相去甚远。Epic Games的CEO Tim Sweeney也在Twitter上明确表示“这不是一场胜利”，并明确表示将会上诉。
而有趣的是，苹果方面将法官的决定称为一次“巨大的胜利”。这或许是因为，法院并没有按照Epic最初的诉求，裁定苹果构成市场垄断行为；也没有强制要求苹果允许其他应用商店类App登陆App Store，或是以任何方式更改其30%的抽成比例。如果苹果真的把这视作一场胜利，还会眼睁睁地看着应用商店失去数十亿美元的“创收可能”吗？相比之下，苹果似乎愿意做出一定幅度的让步，来换取案件纠纷告一段落。
对此，彭博社记者Jason Schreier的说法有些道理——鉴于Epic和苹果都将会遭受不小的经济损失，这场纠纷中，两家公司都输了。不过对于其他的应用开发者而言，这次的判决，显然有另一种解读方式。参考资料：https://www.theverge.com/2021/9/10/22667208/epic-games-appeal-apple-judge-rogers-ruling-courthttps://www.theverge.com/2021/9/10/22667769/apple-epic-lost-lawsuit-verdict-rul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