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赫·G弦上的咏叹调 (豆瓣)

《G弦上的咏叹调》,此曲为巴赫《第三号管弦乐组曲》的第二乐章主题,充满诗意的旋律美,使此曲成为脍炙人口的通俗名曲。
  
  原曲创作于一七二七年至一七三六年之间,十九世纪德国的著名小提琴家威廉密(August Wilhelmj,1845—1908)将这段主题改编为钢琴伴奏的小提琴独奏曲,由于主奏小提琴必须在G弦(小提琴四根弦中最粗的一根弦)上演奏全部旋律,故此得名。巴赫的原曲没有表情与速度记号,编曲者则指定“甚慢,极有表情”。类似低音弦的拨奏伴奏下,小提琴奏出悠长而庄重的旋律。全曲后半段出现的新旋律产生了更丰富的变化,最后在静似祈祷般的气氛中结束。

记忆里有许多音乐。
通俗易懂的有如流行音乐和各种以人声演唱为主的乐曲,曲调或简单或华丽,永远叙说着尘世生活的快乐与悲伤,直抒胸臆,酣畅淋漓。更为内涵丰富的就应当算是纯器乐乐曲了。比如新世纪音乐,比如电影原声音乐等等。最为深刻和内涵深奥的,当属古典音乐了。因为它最丰富,因为它最典雅。而凡夫俗子有如我是轻易难以理解它的美丽和深刻的。
这不免让人泄气了。这是一座绚丽多彩的音乐圣殿。你可以赞叹它的精彩绝伦,举世无双,但你却无法真正走进其中,无法体味其中的美,无法与隐藏于音乐深处的精神相契合。于是你仅仅满足于赞叹。
然而还是有这样一些乐曲。它们同样来自这座圣殿。它们简单纯粹却又丰富沉醉,无须绞尽脑汁条分缕析,只要一听就可以直叩心扉,直达心底。我把它们看作这座神殿泄露出来的光芒,照在我们心里。比如《梁祝》,比如贝多芬的《月光》,比如柴可夫斯基的《如歌的行板》,再比如,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
《G弦上的咏叹调》是少数我一听便能认出来的古典乐曲了,尽管我知道的古典乐曲也不多。
《G弦上的咏叹调 (Air On The G String)》是巴赫(Johann Sebastian Bach)《第三号管弦乐组曲》(Orchestral Suites No's 1 and 3 #09] Ouverture No. 3 BWV 1068 in D major - Air)的第二乐章主题。原曲作于1727年至1736年之间,19世纪德国著名小提琴家威廉密(August Wilhelmj,1845-1908)将这段主题改编为钢琴伴奏的小提琴独奏曲,由于主奏小提琴必须在G弦(小提琴四根弦中最粗的一根弦)上演奏全部旋律,故此得名。
《G弦上的咏叹调》最最动人之处在于它的纯净的、诗意的、神圣般的旋律与曲调。从第一段落起初开始,旋律庄重悠长,起伏平缓,如行云流水,并几经反复。大、中、小提琴共同营造了一种悲天悯人的神曲一般的意境和氛围。到第二段落,原来的意境并没有被破坏,反而在情绪上有所发展,旋律起伏较大,高潮与平缓交替出现,像空气中不停流转的风,又像海上起伏的浪,但远比那美丽动人。在全曲的最后,旋律归于平缓静谧,仿佛在祈祷,在祝福。你置身于这样的乐曲中,仿佛一个罪孽深重却无法解脱的人。你跪在上帝面前祈求宽恕,而上帝则以悲悯的姿态迎接你,接受你的倾诉,你的忏悔,为你救赎,为你解脱。你又仿佛是一个历经磨难,受尽坎坷的人,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你愤恨不平,诅咒命运,心中充满黑暗。此时上帝再次来到你面前,为你抚平心灵的痛苦,精神的创伤,让你再次感受到光明,感受到美好… …总而言之,这是光明的音乐,是美的音乐。
由此,我似乎领会到在电影《七宗罪》和动漫《新世纪福音战士》中用《G弦上的咏叹调》作为配乐的特别用意,以及音乐响起时所带来的冲击和震撼。我想是巴赫将《G弦上的咏叹调》这个音乐世界缔造得太摄人心魄了,让人油然而生“此曲应只天上有”的赞叹。
就像电影《莫扎特传》里所说的,上帝将音乐告诉莫扎特,莫扎特就随手将这些神作写了下来。虽然是比喻的说法,但无不说明莫扎特的天才。我想如果有《巴赫传》,同样的比喻也不为过,至少在这首《G弦上的咏叹调》上是这样的。
它是上苍给尘世中的我们的珍贵的礼物,但首先是给天才巴赫的礼物,也是巴赫给予我们的礼物。没有它,音乐的圣殿将失去多少光辉的色彩,而艺术的世界又将减少多少动人心魄的美?
许多时候,对于来自艺术上的、生活中的美,语言总是显得苍白无力。如果你曾为一片风景驻足,为一幅画或一张照片而心有戚戚;如果曾看过一部电影,你为之欣喜,为之落泪,或者,被一首音乐所冲击、所震撼,我想那就是美的力量,美的强大了。这样的美令人愉悦,令人光明,让人面对人生的困苦又多了一份信心和勇气。那是一种照耀人生苦难的光明。
真正的美是无价的。虽然世事沧桑,岁月老去,它们却在时光的磨洗下历久弥新,愈发经典。在多年以后,重又谛听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你也许能够再次找回第一次聆听时的心灵撞击的感觉,重又看到沧桑繁复而又丰富多彩、让人含泪又含笑的人生,重新感受到失落已久的美好与光明。那是永久的关于生活的感觉与记忆。
于是你感谢生活,感谢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G弦上的咏叹调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荣耀的上帝将光暗分开,圣洁的光透过玫瑰花窗斑斓的折射,倒映在金铜色管钢琴前眉头微皱的男人肩上,罪恶的暗躲过死亡静美的诱惑,种在托马斯音乐学校里男人坚如磐石的心底里。男人是巴赫,他肩上的光构成了一部结构严谨的教堂复调音乐,他心底对死亡般解脱的渴望融于人声,在自由与专制交织的土地上吟唱了三百年。对我来说,上帝和他所谓的光与暗,都很远,触碰或是相信都是很难的事。可是,《G弦上的咏叹调》却让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憧憬的力量,这共鸣并不来自巴洛克的圆顶教堂,而源于千年的高山古韵流水清唱,我听得到,大提琴沉郁的伴唱中分明是相容相生的和谐之道,提琴婉尔悠长的流转中满是东方古国老庄圣贤的豁然之道,G弦细语连绵的吟唱如《平沙落雁》,描摹着轻盈的自然,还原着人性和自由的本真。
是不是灵魂天籁背后总有一段令人叹惋的命运,G弦背后伴着大提琴沉郁的低吟,那会是几把传奇的大卫朵夫(英国天才大提琴家杰奎琳的琴伴)呢?咏叹调里小提琴是白雪公主,圣洁、高雅、完美。大提琴是七个小矮人,黑暗专制的教会、贫穷饥饿的生活、恐怖的黑死病,无论是怎样的压迫与厄运,这些低浅地呻吟都会在那儿伴着你,用它们厚实的手掌托起你透支的精神,抚平,延续你连绵的美。但这并不是一部悦人的童话,这是一剂麻醉针,让你闭上眼,迷失在反复的旋律中,忘记眼前那个处在变革的风口浪尖的世界,得到片刻难得的安宁。初听,我甚至听不出开端和结尾的不同,找不到引子,分不出高潮,但也认定这并非索然无味,这是一种“负阴抱阳”的和气,阴阳相克相生,沉郁与悠长相容相伴,如此相得益彰,级进的和谐自然也就是美的了。西方的宗教主流中,与上帝同一和谐是莫大的罪,神人有别,不可逾越。信徒们所追求的同一是把上帝谕旨中典藏的自由作为对象的,他们希望灵魂能够得到上帝自由之音的洗礼,这种幻象和古中国对自然之天地的崇拜异曲同工。在《平沙落雁》的弹拨中,初听,不觉得有背景的伴奏,细听,才发觉,古琴也并非咏叹独吟。七分钟的颤拨中到处都是声音与空气碰撞而生的细小回音,到处都是指尖与琴弦摩擦而生的细碎的叽叽喳喳。这些痒酥酥的音,浸透皮肤的缝隙,探听你的情绪,在平和的旋律中扎上几颗细小的银针,没有切肤之痛,却利用中医的经络之道压制着你原本起伏不定的心情。这些存在于乐谱之外的音并不是和气的反叛者,反倒是功臣。他们打破古琴圆润悠然的完美,用枯叶飘零般有意的瑕疵去营造鸿雁休憩与叶为伴的无意的融合。
G弦划过指肚的时候没有A弦那样切肤,不像D弦那般尖锐,也不像E弦那样平滑,它的粗细就像是一个半百的人,在命运已定的时候又保留一丝不甘的倔强。有幸摸过几年的小提琴,对于少年的自己来说,G弦绝对是个敌人,它的坚硬厚实和粗纱的触感无时无刻不折磨着我细软的指肚,把握它,总是需要更大的力,在把位间滑动更是一件叫苦不迭的事。那时的我根本来不懂G弦的岁月深沉,更听不出咏叹调的低潜长吟,感受到的只有自己浅薄的伤痛,想来,放弃琴弓是对的,那时勉强地继续也只会破坏音乐这个纯正的世界吧。如今再看乐谱,满篇平滑的连接线,就像京剧花旦的令人心生怜爱的眉眼,勾画着巴赫生命里难得的一份柔情。四拍半满弓的E渐强开篇,两拍满弓的C减弱结束,曲子就这样流畅的开始又流畅的结束,没有顿卒急停,也没有频繁短促的换弓,G弦上的每一个音符都被拉进了一个整体的韵调里,听来,完全察觉不到把位转换的突兀,流畅的浑然一体。但是这种流畅并不是流浪艺人的无拘无束,自由放荡,而有一种渐入佳境的凝聚感。像是祈福路上的信徒,他们可能居无定所,或许孤独无依,或是逃避现实,也会陷入怀疑和自责,但是他们从未停下攀爬通天塔的脚步,正如巴赫追求创作教堂音乐的理想一样,上帝的信徒们一直在去往耶路撒冷的路上,不是因为有希望才坚持,而是因为坚持才有希望。流畅的曲线环环相接便是个圆,圈住了欲望,抑制着人性,圈里的信徒看到的是一个完美圆滑的天堂,圈外的人看到的是一道宗教禁欲的魔咒。巴赫仰望的路德教崇尚复活的时间观,与佛教轮回的圈相同的是,他们都是延续的,永恒的,现世只不过是一个点,自由是无需停顿的。提琴如线,以环绕的方式有序地纵横交错着,促成了一幅达芬奇密码,韵律背后蕴藏着数学语言难以解释的奥妙。与西方弦乐不同的是中国的弦乐以弹拨为主,平缓地弹拨总给人以一顿一顿地即逝感,古琴七弦间的流畅不是靠平滑的连接线,而是靠那余音绕梁惹人深思的留白。一音未平一音又起,秋风抚琴,轻柔的回声在指尖的揉弦中丝丝入扣,脑海中不禁浮现着水袖空舞的姿态,一挥一收,人已停,袖在舞。如果说咏叹调是信徒对上帝柔情地诉说,那么平沙落雁就是文人墨客对大道无痕的眷顾。入仕为官心系苍生的文人总会被权力的争斗所刺痛,转而追求一种内心的至善致远,那一声声弹拨就像是兼济的壮志,而那余音的唏嘘就像是冥想自省,他们在一进一退中继续着,寻到心无旁骛的至高境界就是属于他们的上帝自由之音。点是构成面的基本单位,古琴的颤动以点状的方式铺展开来,绘成了一副神算的棋局,音律之上悬挂着逻辑思辨的明灯。
“神说,诸水之间要有空气,将水分为上下。”上帝在光之后创造了水,光是现实开始的希望,水是希望开启的现实,光是咏叹背后追求自由的精神,水是此刻流泻着的音乐。提琴的咏叹是一条涓流,它没有滋润高原雪莲的冰洁,没有哺育沙漠绿洲的珍稀,也没有翻越瀑布小山的勇敢,它是一个平凡的生命,代表着我们大同小异的人生。弗洛伊德说:“一切都不会是巧合。”人生总是存在一条婴儿时期就埋伏好的主旋律,就像是咏叹调里诸多短小音符前领衔的那个音符一样,它营造的温度决定着整个小节的听感。同理,人生中一系列细碎事情都取决于你在其中领衔的态度,态度如水,顺则舒适向下,逆则迎难而上。这流水的咏叹不仅隐射着我们渺小的人生,也描摹着一个轻盈的自然。以亚里士多德为代表的自然哲学对自然的解读,精华在于“最初”和“生长”二字。“最初”,万物是其所是之根源,正如老子所论的“一”,在咏叹调的自然之味里,”最初“是巴赫少年时代聆听的马丁·路德,也是那些年遭受的欺辱和抛弃,是崇尚生命平等、灵魂自由的唱诗,也是目睹死亡的恐惧和无措,他追求完美的偏执正来源于这最初的心理矛盾。”生长“意味着变化,意味着达尔文所说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意味着咏叹调所伴随的最初的矛盾会有所改变,这些改变正是由那些细小婉转的音符构成的,它们流转反复,就好像是一个个寻找矛盾出口的人,出走,迷失,回归,一次次的,获得成长。古琴的叮咚是青竹叶滴下的露水,落入湖中,泛起的涟漪像是女子的梨涡,传来一波波轻柔的美;落于石上,溅起的水花又像挥毫泼墨的贤人,抒发着滴水穿石的壮志。滴水同样代表着我们大同小异的人生,但是水滴的”最初'与涓流不同,它并非生命最初各异的独特经历,而是一种融合,是老庄之道所讲的和气。古琴的滴水声不可能安然地独立存在于自然,一滴水听上去更像是钟鸣,警示着人们寻找归属的重要意义,传统的落叶归根,安土重迁都是融于团体的例证。古琴滴水声的“生长”无疑是种凝聚,当两三音符共鸣的时候,你会听到一种坚定,会感受到一种空气共振的力量。昨天,我偶然听到卡拉扬金色大厅版的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虽然小时候也无数次听爸爸放过,旋律熟悉的可以唱出来。现在,经过18岁的那场磨难,经过康复的艰难,再听这段旋律,感觉,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是一种暴风雨过后的宁静,大雨冲刷过一切泥污,空气清新清透,彩虹慢慢显露,鸟儿叽叽喳喳的冒出头,一切都在缓缓的复苏。我看到一位圣洁的女神,拖着长长的白纱裙尾,沿着长长的台阶缓步而来,带着光明和幸福。

我发朋友圈,说,有谁能理解这首曲子的意境。

今早,我走进公司,东边的窗帘全部打开,金色的阳光斜斜的照进来。一条甬道全部被光明照亮。我慢慢走进来,听着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那种感觉强烈起来,音乐和这情景应和着,我感觉我被圣洁的光明包围了。啊,愿我的内心如这音乐一般宁静而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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