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为何一度被列为禁书,看看这些你就知道了
文/归途如虹
《红楼梦》是一部具有批判现实主义色彩的小说。这部小说严肃地批判了封建社会里的种种不合理现象。
《红楼梦》批判男尊女卑观念。可以说,曹雪芹的性别观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在曹雪芹笔下,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女儿是天地精华,男人是渣滓浊沫。《红楼梦》里的女性在才干、性情、人品等方面都远胜于书中的男性。可是这些优秀的女性却不可避免地成为了薄命女,面对“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悲剧命运。这一点是曹雪芹感到非常痛心的。当然,《红楼梦》所提出的性别观对男人来说是不公平的。毕竟,有许多优秀的男性为中国古代社会的发展做出了杰出贡献。但是不得不说,《红楼梦》这种矫枉过正的性别观是对封建男权的有力批判,是对女性命运的极大同情。
《红楼梦》批判家族宗法制度。家族宗法制度是封建贵族家庭为了维护其统治而制定的一系列制度,包括妻妾制度、嫡庶制度等。《红楼梦》对此也是抨击的。赵姨娘之所以心怀不平,想要害死贾宝玉和王熙凤,就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备受歧视的妾。贾环始终生活在哥哥贾宝玉的阴影之下,因此既自卑又狠毒。贾探春作为庶出的女儿,和母亲赵姨娘之间矛盾重重。贾赦觉得自己是嫡长子,却得不到贾母的宠爱,因此心怀不满,强娶鸳鸯,讲笑话讽刺贾母偏心。邢夫人借绣春囊事件向王夫人发难,导致了抄检大观园。《红楼梦》将封建贵族家庭里的勾心斗角写得真实而深刻。按照贾探春的说法就是:“咱们倒是一家子亲骨肉呢,一个个不像乌眼鸡似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这一切不仅是因为人性的丑恶,也是因为家族宗法制度。
《红楼梦》讽刺封建官场。中国历史上也有不少清官,清代也有不少,比如刘墉。但是,曹雪芹笔下的官场却是一片黑暗。贾雨村是曹雪芹塑造的封建官僚典型。这个人徇私枉法,草菅人命。他包庇薛蟠,陷害石呆子,可以说是一个斯文败类。处理尤二姐事件的官吏也是收受贿赂。贾政表面上是一个正直的人,实际上庸庸碌碌,识人不明,毫无作为。《红楼梦》里没有一个为民请命,执法如山的清官,有的只是贪赃枉法的官场败类。按照门子的说法,这种现象具有普遍性,是“各省皆然”。
《红楼梦》抨击剥削阶级。《红楼梦》里的四大家族,是享有特权的贵族阶级。四大家族里的人,享受着荣华富贵,生活奢侈。可是,像刘姥姥,乌进孝这样的贫苦农民,却生活得相当清苦。说到揭露贫富差距,很多人都会想到杜甫的名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确,这句诗所揭示的社会现象触目惊心。《红楼梦》里也有对贫富差距的揭露。贾府吃一顿螃蟹宴就花了20两,够刘姥姥一家人吃一年。乌进孝辛辛苦苦劳作一年,却只能把自己的劳动成果奉献给贾府,还要看贾珍的脸色。曹雪芹在回顾自己经历的富贵生活的时候,也反思了家族的罪恶。
《红楼梦》批判等级制度。《红楼梦》里提出了朦胧的民主观念。这种民主观念有点类似于佛家所说的众生平等。曹雪芹把向来被看作主子附庸的奴仆从主子的阴影下解放出来,塑造了大量形象鲜明的下人形象。温柔和顺的袭人、嫉恶如仇的晴雯、不屈不挠的鸳鸯、隐恶扬善的平儿、聪明伶俐的小红、心地善良的紫鹃、活泼可爱的茗烟、老成持重的李贵、内心悲愤的焦大等。这些人虽然在当时地位低贱,但是却被曹雪芹塑造成了有血有肉,有情感有思想的人。这些人的见识和心胸并不见得就不如主子。曹雪芹对当时被视作玩物的戏子也是欣赏且同情的。曹雪芹笔下的蒋玉涵、龄官、芳官、藕官、蕊官等都是血肉丰满的形象。可见,曹雪芹对自己笔下的角色是一视同仁的。贾宝玉对妙玉说过“世法平等”,这也是曹雪芹的观念。
《红楼梦》抨击封建神权。曹雪芹塑造了一些打着宗教的幌子,招摇撞骗的人。贾宝玉的干娘马道婆,和赵姨娘一起谋害贾宝玉和王熙凤。水月庵里的静虚老尼六根不净,巴结王熙凤,拆散了一对有情人。清虚观里的张道士则是一个比俗世中人更加世俗的人而已。至于那个对家事不管不顾,只知道在道观和道士胡羼的贾敬也是曹雪芹批评的对象。第五回里就有“箕裘颓堕皆从敬”。《红楼梦》揭露了封建神权的荒唐和虚伪。
《红楼梦》批判封建皇权。这一点,在《红楼梦》里显得不那么明显,但是还是有迹可循的。贾元春贵为娘娘,却觉得皇宫是个“不得见人的去处”。宫里的那些太监不仅卖官鬻爵,还经常去贾府敲诈勒索。官场也是贪官污吏横行。这些内容表面上看都不是直接批判皇帝本人。可是,皇帝如果是一个有道明君的话,是不会让社会如此黑暗的。再伟大的皇帝也不能保证朝廷里没有小人,但是历史也证明,知人善任的明君治下可以名臣辈出,比如宋仁宗,而昏君和奸臣就像是一对孪生怪胎一样互相依靠,比如唐玄宗和李林甫。可见,曹雪芹含蓄地批判了封建皇权。而且,曹雪芹有意地让《红楼梦》的时代背景显得模糊,就是暗示读者,他批判的不是某一个具体的封建帝王,而是要对历朝历代的皇帝做一番整体性的抨击。
鲁迅在《狂人日记》里写下过这样一段话:“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红楼梦》就为我们展现了封建社会末世的人生百态,严肃地抨击了荒唐的社会是如何一点点将人吞噬的。
批判社会的黑暗是许多有良知的文学家都做过的事。屈原、杜甫、白居易等伟大的作家都写下过抨击社会阴暗面的佳作。曹雪芹继承了这样的优良传统,写下了一部针砭时弊,发人深省的佳作《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