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艳丽:老丫(小说连载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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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陈艳丽

11

过去家家生活条件都差不多,几乎都是粗茶淡饭。小米饭、大碴粥、高粱米饭、玉米面大饼子,是当时那个年代最好的美味佳肴。我吃过最香的、最美味的就是越娥妈妈烙的玉米面大饼子。
记得有一次放学回到家里,只看见继母和爸爸正在吵架。不知道他们为何吵架,吵的不可开交。于是,我捂起耳朵,转身飞快的跑出了这个让我厌烦的家。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放学的路上,手里拎着的书包,在脚上来回的踢着。越想越气,越踢越狠,恨不得把满肚子的怨气借着书包都撒出来。
走着走着,来到了一片树林里。我抬起头望着天,后背靠着大树,泪水无端的从脸颊上流了下来。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我蜷缩在树下,单薄的衣服似乎不能保存了我的体温。两只手交叉的放在膝盖上,身子抱成了一团,静静的、呆呆的楞在哪里。
过了许久,天越来越黑,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唤醒了我的沉思。该回家了。哎!那是家吗?是属于我的家吗?无奈,我又慢慢的走回了那个家。
我一进门,只听继母恶狠狠的说:“你他妈的又死哪去了?赶紧滚!愿哪哪去。”一股自尊心顿时涌上心头:“我走!这个家我不呆行了吧?”我调转头,捂着泪流满面的脸奔向了漆黑的夜……
几声狗叫,吓得我魂飞魄散,腿肚子直哆嗦,后背瘆的慌,脑子跟拉开的弓一样紧张,头皮发炸。我一溜烟的跑到了同学越娥家。跑到她家门前,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喊:“越娥,快开门啊!”越娥的妈妈听到我的喊声,急忙的从屋子里出来。“老丫,快进来,大晚上的,又被你继母打出来了?”我委屈的流着泪说:“继母让我滚,愿哪哪去。”她老人家搂着我说:“老丫,咱不哭,今后你就在我家住,咱不回去了,咱再不受气了。”我痛哭流涕,我要是有这样的家,这样的妈妈该多好啊!
越妈妈转身去了外屋,从厨房端来了一盘子豆角和两个玉米面大饼子,几颗大葱,还有一小碟的酱。“老丫,饿了吧?赶紧吃饭,其他的啥都不要想,有越娥吃的,就有你吃的。以后放学就和越娥一起回来。”我流着泪,拿起大饼子,夹着豆角,吃起了我人生最香,最好的美味佳肴……

12

入冬的夜很冷,冷的让人发抖。侧耳细听,窗外的塑料布,被寒风抽打得一起一伏,哗啦哗啦的响声不绝于耳,将我的心狠狠地揪在了一起,既紧张又害怕,一动不敢动。
我家的门槛下面,有一个长方形的小豁口儿,可能是前任主人,为了扫地方便而特意留下的豁口吧。这倒成了继母半夜三更,随意进出我屋子,为窥探我,创造的最有利的先决条件。
又是一个冬夜,风照常的刮着,窗外哗啦哗啦的声音依旧的响着,我的心依旧被寒风紧紧的揪着。似睡非睡的我,又听到门槛下面有动静,紧张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吓得浑身直冒冷汗。(西屋的门,没有门插。每晚睡觉前,我都会用木棒把门在屋子里面顶住,当门插用。为了保护自己,不得已而为之。)
继母大半夜的,像鬼一样,又在我西屋的门槛儿外,用炉钩子使劲的勾着屋里的木棒。没几下,木棒倒了,继母像贼一样,悄悄的进来了。看着“熟睡”的我,没啥反应,然后打开我的衣柜,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她发现的猎物。估计她是想看看,父亲背着她,会给我买啥她不知道的东西吧。
我的衣柜,既当衣柜用,又当书柜用。衣柜的上面装被褥,下面就是哥哥们穿剩下的,仅有的几件不合体的破旧衣服,再就是学习用的书本,没啥了。真不知道继母是怎么想的,半夜三更的经常来我屋子,目的何为?
看着继母出去,装睡的我,心还在颤抖,泪水不经意间流了下来。如果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大半夜的会惊吓自己吗?哪个当妈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生怕自己的孩子,吃不好,睡不好,磕着,吓着。怎么会像她一样,跟个幽灵似的大半夜的瘆人。这就是继母和亲妈的差距。
窗外的风刮了一夜,疼痛的心也揪了一夜……

13

凛冽的寒风依旧的刮着,天阴沉沉的,使你的心烦闷、沉重、压抑。
又到点了,拿起书包上学吧。外面真的很冷,真的不愿意去上学,也很想舒舒服服的在家里的热炕头上美美的睡上一觉。那是我做的美梦,也是我想得太多了,那可是继母和她孩子的风水宝地,岂能容我一个外人所能占据和拥有的领地?我不能!也没我的份。我还乖乖的去上学吧,不要妄想了。只有努力学习,我才能出人头地!才能坐享自己的热炕头!我必须坚持:再冷、再饿、再累,我也要去上学,上学念书是我的唯一出路!
老天真的实在太冷了,破旧的棉鞋已无力驱赶严寒。汗液湿透了鞋子,脚下冰凉,脚趾头冻得猫咬般的刺挠,追心透骨。心里暗想:跑步也许会减轻疼痛吧?于是,我一溜烟的小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一会儿,停一会儿,气喘吁吁的终于跑到了学校。进了教室,不一会儿,浑身的汗消失了,身体“刷”的一下打个冷颤,那滋味就是一个冷:透心的凉!
同学们还没来,我把小垫一个一个的放回原来的位置。去外面拿来柴禾,玉米瓤子,放在炉子里。然后,拿来火柴,从炉子的底部,点燃柴禾。这样,炉火就慢慢的着了起来。我坐在炉子旁,边烤炉火边填柴。
屋子渐渐有了暖意,我也缓过来了,不那么冷了。同学们陆续的来到了教室,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不同的话题。自习的铃声响了,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各就各位。
也许是人多的缘故吧,在学校的一天过得很是快乐,很是温暖。又到放学的时候了,真的不愿意回家,尤其是没有温暖的家。我惆怅满怀:哎!无奈啊!“家”是一个多么温馨的字眼啊?我期盼家的和睦;我向往家的温馨;我羡慕幸福的家庭。
放学回到家里,冻得我哆嗦滥颤滴。继母还没有做饭,我催促继母:“婶儿,快做饭吧!饿死了。”继母回答我的干脆:“想吃饭啊?自己做呗!”。“那你一天在家干啥啊?饭都不做?”我反问到。继母又到:“咋?我是你老妈子啊?你花多少钱雇我滴?你还反天了呢?”。看来这顿饭我是必须得自己动手了,我是又气又饿啊,上辈子不知道做啥孽了,倒八辈子霉了,摊上这样的后妈。
做就做,又不是没做过。我倔强的自己动起手来,把心里的不满和愤恨都发泄在锅碗瓢盆上了,摔的叮当响。继母看我不愿意的架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妈的长本事了,敢跟我临风扫地的,今天我就叫你知道,啥是马王爷二只眼,敢跟我叫板?还反锅了呢?我叫你做,我叫你吃”,她拿起锅里的大饼子和菜盘子,一下子都扔到地上了。我气愤至极,嘴也不示弱:“我吃你的了?我吃我爸挣的。”我还不知死活呢,这时还敢跟母老虎对付呢。“你爸挣的我也说了算,今天就不给你吃。看你能扎哄到哪去?”。“我就没见过你这样歹毒的女人。”
继母听到我骂她歹毒,这下我可难逃一劫了。继母上来就打我一巴掌,我也和她扭打在一起。继母身体长得强壮,浑身力气,正愁无用武之地呢,可下被她逮到机会了,狠狠地打了我几下,我被继母薅住头发不能动弹,她把我的头和脚都快两头扣一头了,窝得我上不来气,我无力伸展。这时,继母的儿子看到我俩撕打在一起,他抄起来一根木棒,照我的头部就是狠狠一棒,我的眼睛顿时眼冒金星,身体瘫软在地,手也没了力气……
继母觉得事情不妙,连忙喊我:“老丫,老丫”我在她的呼叫声醒来,慢慢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你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慢慢的苏醒过来,脑子昏昏沉沉的,勉强起来,走出了家门,向我同学越娥家跌跌撞撞走去。
越妈妈看到我这样,一把把我搂在怀里,问我:“你继母又打你了?这头怎么起这样大的一个包?没王法了?去公社告她去。”于是,越娥领着我去公社了,见到了公社的秘书,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都学了,秘书大人说:“孩子,快回去吧,这是家庭内部矛盾,我们也不好插手,回去和你爸爸商量一下吧。”我就这样被打发回来了。
我哭了三天睡三天,脑子昏昏沉沉的。这一棍打下来,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因此,我的记忆彻底消失了,尤其是初中所学的知识,忘的一干二净。
没过多久,姐姐们回来了,我对姐姐们诉说了我的遭遇,姐姐们决定让我转学,离开这个令我痛不欲生的地方。
自此,我算是脱离了继母的魔掌,我与继母的恩恩怨怨算是彻底的结束了。这也许是我人生中必须经历的劫难吧!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陈艳丽,女,汉族,吉林松原人。《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江南诗词协会》会员。作品经常发布在《江南诗絮》《都市头条》《北方都市文化》《松原日报》《温馨微语》《艺苑百花》《诗缘》《杏花春雨文学社》《巴马文化社》《华夏文学社》《红柳文学社》《仓央嘉措诗社》《中国爱情诗刊》《花花上酸菜》《吉林石油报》《松花江》《伯都讷》《大布苏》《伊诺文化传媒》等报刊与微信公众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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