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多情的『云水居』在等你｜行走绥宁｜开疆拓土

开疆拓土/文

多情云水居

开疆拓土/文

夏日的周末，我们相约从江口塘坐船逆流而上去花园阁，不为别的，只为寻找心中的云水居。

我们乘船一路上行，把幸福映在碧水蓝天里。巫水河岸草丛里的蛇床子，三叶草开得正艳，给河岸增添了不少生气。蛇床子，三叶草，应该是夏天河岸的宠儿，白的，黄的，吐露芬芳，点缀河岸，也浸染了我们此刻的心情。河的一岸是竹林密布，一岸是苍劲翠绿的松树，他们都高傲的挺立着，山风扑来，翠竹低声浅语，松涛此起彼伏，细浪轻吻着船舷，天籁之声拍打着心扉。我站在甲板上张开双臂尽情吸吮风里甜甜的空气，宛如痛饮了一杯苗乡的糯米酒，甜甜的醉，便如花仙子飘飞起来。山林深处，远处高低不同，错落有致，层次分明，轮廓清晰，或是苍翠欲滴，或现一抹浅绿。船桨有节奏地拍打河水，船儿划破水面，船尾拖出的两条波浪线长长的，以扇形状在河面漾开，船过后的河面已是波光潋滟。此刻，我们的船好像停滞不前，而夹岸青山则缓缓向我们走来，又匆匆地从我们身边退去，置身此情此景的我不由吟起：“满眼风波多闪烁，看山恰似走来迎。”

船在河面上行驶了一个半小时后，眼前有一座高架桥跨河而过，颇为壮观，高架桥和两岸的青山倒映在碧水中构成一幅绝妙佳画。当船穿过陡口峡，眼前豁然开朗，我们就像是从深山老林漫步出来，走进了一座五彩缤纷的花园，风景瞬间变换。花园阁呈半岛状，宛如漂浮在茫茫水面上的蓬莱仙岛，镶嵌在碧水波光与蓝天白云之间。半岛上梯田自山脚延伸到山腰上，重重叠叠。梯田里尽是绿油油的青苗，一阵清风起，青苗起伏成波浪状，好似对远方到来的我们绽开了欢乐的笑颜。当我目光移出梯田转向一片开阔的平地，入眼的是一方又一方荷塘，方方正正的荷花塘中，田田的荷叶弥望开去，积满了一塘绿波。不远处还能看见背着背篓的苗寨妇女，额头包裹着五彩头巾，在那荷塘忙碌着，她们在忙着什么呢？我猜想，应是在采摘莲蓬。此刻，望着她们忙碌的身影里，我能感受到，这里的山水草木都浸润着苗族同胞的淳朴、勤劳、勇敢，这里的岁月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的宁静、安详、和谐。

抬眼远眺，在村寨的郁郁葱葱的树林间红瓦阁楼分外显眼，我想那应该就是我们寻找的云水居。

当船泊岸后，我们下船寻着红瓦而往，途经八卦图式建成的寨子，我们踏着青石板路前行，在一块大石墙不远处停下脚步，只见石墙上刻着“苗人部落”的字样。出于好奇，我们往石墙方向走去，脚下是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小径穿行在一片稠密葱茏的竹林里。我们在竹林小径穿行时，有细碎的声响，是翠绿的竹子有的在顶端交头接耳，也是它们在上面亲密地拥抱着，仿佛有村妇在诡秘地窃窃私语，又像是情侣间缠绵的呢喃细语。小径两边的竹子向上生长后又自然弯曲，还亲密无间形成了一个圆拱形的“穹顶”，宛若一条时光隧道，强烈的阳光与炙人气息被隔绝在隧道之外了。我们穿越了时光隧道，进入了古老的“苗人部落”。迎面而来的是一排石凳，石凳造型各异，匠心独具，还有一排排非常厚实的长木凳，不着细工雕琢，朴实而厚重，让人感叹大自然的对“苗人部落”的馈赠是多么慷慨。抬头望去，亭台楼阁一展眉间，飞檐翘角，古香古色，让人感觉已置身在苗人古老的历史书页里。

苗人部落里的云水居，我们来啦。

云水居外部空间的布局，从外形上看有传统的苗族住宅围合的感觉，体现了小而精的特点。那雕花格子木窗的精巧与转角的红灯笼古朴，尽显苗寨阁楼的情调。那游廊蜿蜒曲折随地势舒展，自然而和谐。那客厅、卧室开了低窗，还配了开阔的观景台，可让客人随时将苗寨美景尽收眼低。餐厅和室外的亭台与游栏相接，室内室外连成一体，既方便又体现了古老的苗族建筑风格，又溶入了中国古典园林元素，别有一番意趣。

我们在云水居主人热心的陪同下，穿过门廊拐角来到茶室。茶室由纯竹木构建，茶室内纯天然的建筑材料，攀附在墙壁上和空间上的藤蔓，与那些或吊或摆纯朴而精美苗家竹艺品，相映成趣。 茶室内那些中国传统文化格调与苗族特有的建筑元素符号在这里得到完美的融合，品茗时既得到了审美的愉悦，又让人与大自然亲密贴近，与古老的苗族文化接近，是陶渊明诗里的意境，也是孟浩然诗里的意境，更有屈原诗里的影子。

穿过茶楼，是一处空阔别致的庭院。庭院周围垂柳依依，不远处有一泓清流，从竹筒深处泻于石隙之下。我觉得这一泓清流，带给庭院的是一脉灵动，一份清宁，宛若一息纯净涌入心脉，让进入庭院的人们心情也随之变得舒缓而美丽。院里还有一座黄石假山，黄石颜色接近土红色，只此一色出现，庭院陡然有了几分诗情画意。庭院内多栽花卉、葡萄、果树，地面十分洁净。庭院内还砌土炕，墙上挂着一些古怪的小灯饰，开壁龛，并饰以多种花卉图案。所有这些让我们一行好像心有灵犀，借用古诗中一句“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意境：站在这里，我不敢随便走动和说话，唯恐损坏了这里巧妙的布局，打破了这一方宁静。

于是，我们迈着轻轻的步子，踏着木质楼梯往阁楼上走去。上到了阁楼，我的眼睛专注地搜寻每一个角落，像是要去揭开古老苗家女儿闺房中的秘密。我在想，闺房里是不是藏有色彩斑斓的苗绣，也许还有苗家女不肯轻易示人精美绝伦的刺绣嫁衣，或是填满了兰草的刺绣荷包？窗里窗外，又藏着多少动人的情歌，月明之夜情哥哥是否应约来到窗下浅唱低吟？

阁楼上的房间也是竹木结构，共有一层，门廊简朴而不失典雅，开阔明亮又不失乡土风格。房间内的设计也是恰到好处，由于充分考虑住宿客人能够一览苗寨风光，设计者匠心独运，每一间房或有观景阳台或有观景低窗，布局各具特色。

此时，有阿妹站在阁楼上凭栏而望，非常入神的样子，仿佛心有所属。我们走近一看才知道，原来是那一眼望去的美景让她心醉魂迷。我们好奇地顺着阿妹注视的方向望去，只见阁楼前荷塘的荷叶已经高高的涌出水面，似玉女般亭亭的俏立。那一片一片浑圆而硕大的叶子，像张开的一把把青翠欲滴的绿伞盖，撑开在碧绿的荷花池上。从这儿望去，层层浪线，错落参差，交织成满塘绿意盎然的一片。在蓝天的映衬下格外的鲜绿、明亮，真可谓“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当微风轻轻的拂过，塘中的荷叶随风翩翩荡起舞姿，这时整塘的叶子都动了起来，像一片绿色的胶冻泛起了盎然的涟漪，又像在碧绿的水面滚起层层鲜翠的波浪，难怪阿妹心醉魂迷了。

临近中午，主家把我们请进宽阔且古色古香的长廊里，让我们尽兴的体验苗家的盛宴——合拢宴。开席前听主家安排，按苗家习俗，客人上桌要喝三碗酒，但主人看到我们大多为不胜酒力的女子，恐怕三碗不到我们就要醉倒，因此苗家的饮酒程序不变，方式上简化了，把饮三碗酒改成举杯三次，三次后客人随意。说是客人随意，其实还暗藏玄机。三次举杯后，一群身着盛装的苗家女鱼贯而来闪亮登场，她们举着酒杯唱着敬酒歌，向每位来客敬酒三杯。敬酒歌的唱词大意为：“一杯糯米酒是苗家的深深情意，喝了这杯同心酒，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二杯糯米酒是苗家献给您的一颗火热的心房，喝了这杯甜心酒，你的脸上就会闪现出幸福的红光。三杯糯米酒是祝您安康，喝了这杯安康酒您的贵体将会更加健康。吔锅，吔锅！”在这种氛围里，我们没有拒绝的理由，不管能喝还是不能喝，统统只有吔锅，吔锅！好在只是三小杯，不是传统的三大碗，对我们还算是手下留情的。

我们陶醉在这欢乐的气氛中，不舍离去，稍做休息后，我们还欣赏到了苗寨歌舞。随着伴奏的响起，佩戴着清脆悦耳响声的银饰与穿着五彩斑斓服饰的苗家女，一个个踩着轻盈的小碎步有序出场了，犹如一只只放飞的小鸟。她们轻盈的舞步伴着男子们吹奏的节拍，打着油纸伞在庭院里翩翩起舞……

不知不觉天色已近暮色，我们依依不舍地离开云水居。当坐在船上回首再望，此时的寨子，已沐浴在夕阳的余辉里，那缕缕升起的炊烟，在半空中散开，如雾，如云。不经意间夜空里隐隐约约还传来苗寨青年男女的情歌，能够感知阿哥阿妹对爱的不舍之情。阿哥阿妹那暖心的音符跳跃在这苗寨的夜空，这儿的夜好像也多情起来。

多情的云水居，今天我们因你而来，对一个个久居闹市的我们来说，真是难得一见你的风韵。当船顺流而下时，我们异口同声喊道：“云水居，只因有你，我们还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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