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猛虎,细嗅蔷薇——长津湖

作为战争片的《长津湖》,它的场面无疑又燃又炸到同类国产片之最,这部分的成片质量无可挑剔。飞机、大炮、机枪、坦克、手雷各种致命武器制造的声响让人身临其境,道具、妆容逼真地营造出战场氛围,那种彩色的有别于纪录片又形同纪录片的现场感,深深震撼了观众。这种真实,让我时不时屏住呼吸,心提在半空中。看完电影去搜索长津湖战役,那些文字里的表述都化作了影片中鲜活的面孔,思来想去,只有一句话可以对他们讲——山河无恙!

开篇是南方宁静的山水人家,伍千里说他和哥哥把该打的战都打完了以后弟弟就不用打仗了。镜头一转,他奉召归队,从温润的江南到了冰天雪地的朝鲜战场。影片近三分之一的时长,都在讲述开战前的准备工作,同样的台词“我们把该打的仗打了,我们的后辈就不用打仗了。”又被梅生说出来。这里强调了作为军人的他们对和平的渴望,也强调了他们保家卫国的职责与执念,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理念高度一致。

“立春就回来,回来给你们盖房子。”这是伍千里作别父母时的许诺,片中多次提及,他还热情邀请孑然一身的山东沂蒙人雷爹去浙江湖州和他一起生活。这话说得多了,变成一种信念——活着回去!身经百战的他们不是不知道战争的残酷,也不曾高估自己低估敌人,只是精气神必须有这么个念想支撑。梅生把自己所有的奖章证书都带在身边,还带了一张女儿的相片,他说是不想让这些东西留在家里给家人压力,其实他更想着的是活着带回去。在生死之间穿梭的他们,对和平的渴望远远大于后方的人们,对安稳生活的珍惜亦重于寻常人家,只是,为国出征是他们的使命,他们“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河滩上的静止不动,远比那火爆的对抗镜头带来的冲击力强烈,我想到了邱少云,在敌我实力极度悬殊之际,减损是唯一的选择。狙击手平河在弹壳上刻着若干个平字,是他射杀的敌人数量,我一直认为战场上的狙击手是神一样的存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之下,居然还能保持高效的冷静,比如206发子弹射杀了203个敌人的邹习祥。整个阵地打到只剩下自己,抱着最后的炸药包滚入敌军中,以血肉之躯却敌的杨根思,后来被诸多战友效仿,战争的严峻尽在其中。大川为了抢救受伤的战友,在遭受袭击时非常自然地交换了俩人的位置,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射来的子弹,这是守护者的本能,下意识里最直接的反应。冰雕连凝固的是生命,守护的是军人的荣耀,那是我们最可爱的人。“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这歌听着唱着几十年,在《长津湖》电影里才深刻领悟到词作者的敬意与感叹。

张小山脖子上的弹壳项链故事还没说出来,自己就成了故事,伍万里戴上那条项链,带着小山一起杀敌。雪地里潜伏,露出的一角红围巾,是年轻的万里向往美好情感的标示。雷爹如父如兄般照顾着七连这帮战士,他牺牲后,伍千里和梅生抽起他的烟袋,以此告别。雷爹说“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2021年9月2日,我们迎来了第八批志愿军烈士回家。伍千里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记着677个名字,绝大多数用红线框起,他们都是七连的战士。“打不死的神枪手”谈子为,认真的盯着伍万里的眼睛,说没有打不死冻不死的人。列车过长城,秋色正染,雾气升腾,一幅江山如此多娇的美丽画卷,而向大好山河行注目礼的,是正奔赴战场保家卫国的军人。这一幕幕触动人心的镜头,让英雄们鲜活起来。

全片群戏众多,其中着墨的有名有姓的人物,都展现了各自鲜明的个性,成功塑造了志愿军战士群像,但故事情节相对单薄。前一小时的戏份是战前,以平和宁静来烘托后续的险恶残酷,反差中让观者深刻认识到和平的可贵与来之不易。护送电台入朝遭遇的几次小规模战役,如实反应了当时艰难的处境,没有制空权,缺乏重型武器,缺衣少粮。但不缺的是精神,他们以超越生理常识、超越人类认知、大无畏的革命精神,真正用血肉筑成了新的长城。重头戏长津湖片段,那胜利来得相当悲壮,前进的每一步都在支付巨大的代价,我们的战士就是这样一步一步逼上前去,从鸭绿江畔走到三八线,抗美!援朝!

本片集结了许多硬汉形象演员,他们不负众望地复刻了那年那时的那些人,哪怕只有几个镜头的小角色,都得到贴近现实的还原,让英雄们在胶片中永恒。胡军饰演的雷爹,几乎看不到表演痕迹,举手投足之间就是一个老兵。吴京中规中矩完成了角色,他把自己框住了,演绎此类角色再难出彩。朱亚文的表演很细腻,诸多小动作呈现军人的家国情怀,丰满了英雄形象。段亦宏的眼神最让我心悸,战争的艰辛在他身上不作掩饰地展露无遗。相比之下,易烊千玺有些用力过度,受限于年纪,对角色的理解尚有欠缺。

观影结束,满脑子想着的只有:“铭记历史,珍爱和平!”

记录是最长情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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