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于日本一流大学、奉献公司30年,为何最后连房贷都快缴不出?日本大叔道出社会最残酷现实┃周末雅趣

从一流大学毕业,然后获得一份体面的工作,你以为这样就能成为人生赢家?

Too young too Naive!

图片说明:田坂先生,今年已经66岁了,但在8年前,他惨遭裁员,不得不离开公司

▋大龄职员遭裁员,猝不及防

田坂先生毕业自一所一流大学,并且在公司工作,超过了30年,也担任着重要职务。按正常的打开方式,他会努力工作到65岁、或是70岁,然后,在子孙的围绕下,过着富裕的退休生活。然而,惨遭裁员的他,却没有任何公司想雇用他。

他今年已经66岁了,8年前,突然被惨遭裁员,不得不离开公司。

裁员的导火线,是“雷曼兄弟破产”事件。整个物流业都受到影响,即使是田坂先生所在的公司,也要进行大幅度的人事调整。当时,田坂先生是营业部的主管,手下有许多部下,他在公司的资历很老,超过30年,也办好了许多重要的工作,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竟会成为裁员对象。

公司为了减少损失,不只是20、30岁的员工要被裁掉,甚至薪资较高的40至60岁的员工,也成了主要的人事调整目标。特别是50至60岁的员工,都被公司要求主动退休。手头上的工作,全部被拿走,公司已无田坂先生的容身之处。

辞掉工作时,田坂先生和妻子,以及3个孩子同住。他非常不安,不知往后5个人的生活,该怎样继续。

“最小的孩子刚好要考大学,这意味着,每个月要给他10万日元(约合6000元人民币)的生活费;房屋贷款还有10年以上没有还,一个月房贷就要13万日元(约合7800元人民币)。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直接退休。”田坂先生无奈地说。

虽然,可以领到一点退休金,但是无法只靠那些钱来养家。田坂先生只好在退休之后,马上开始找工作。

图片说明:手头上的工作,全部被拿走,公司已无田坂先生的容身之处

▋过了50岁就很难再找到工作

无论是在学生时代,还是在职业生涯阶段,田坂先生都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但是,即便是这样,要找到一家愿意雇用他的公司,却并不容易。他甚至连许多公司的门都进不去,拒绝他的理由非常单纯,年纪太大!

“一开始,我觉得只要提出的薪资条件和之前一样,或者少一点,就没有问题,但这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不要说谈条件,他们甚至都不会聘我当正式员工,我只能找到兼职一类的工作。的确,相较于雇用一个超过50岁的大叔,年轻人应该作用更大。仔细一想,自己在担任课长时,也希望可以分配到年轻下属。”田坂先生表示理解。

几乎所有招聘正式员工的公司,都以“给年轻人机会”这样的理由,将35岁设定为招聘年龄上限。即使招聘海报上写着“不限年龄”,但是,一旦你打电话询问,还是会得到不怎么友善的回答:“嗯……你当然可以来应征,但我觉得,过了50岁可能很难胜任这份工作。”虽然法律禁止,在招聘时设定年龄限制,但事实上,对二度就业的应聘者而言,年龄的确是一个关卡。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没有一家公司,愿意雇用田坂先生当正式员工。虽然他应征了10几家公司,但大部分公司,连面试的机会都不给他。

田坂先生回忆,自己压根儿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毕业自一所一流大学,在公司工作也超过了30年,他原本幻想着在65岁,或是70岁退休,然后,在子孙的围绕下,过着富裕的退休生活,最后努力了一辈子,却只得来 一场空。

未来,他除了靠打工维持生计,也没有其它办法。

▋不知体力能否支撑到付完房屋贷款

田坂先生最终找到一份工作,是一家货运公司的兼职搬家工人。但是,搬家非常耗费体力,他的身体完全比不上年轻人,马上就感到力不从心,最后只撑了大约2个月。

之后,田坂先生又做了医院保洁员、接送司机、照护中心的照护员等工作,但是,或许是因为做不惯,他总是觉得腰酸背痛,无论是哪个工作,他都没办法长期做下去。

最后,他只好去便利商店做兼职收营员,和大学生、高中生、打工的主妇,以及越南籍留学生一起,一周工作5到6天。他做着收营和上架的工作,时薪900日元(约合54元人民币),换算成月薪,大约是17到19万日元(约合1万~1.1万元人民币)。这是田坂先生保护家人的最后方法。

“生活非常辛苦,不管再怎么努力工作,以后都不可能更轻松,只会变得更加辛苦,真的是太痛苦了,没有任何希望。现在我还可以靠着剩余的退休金、存款勉强度日,但不知这样,还能撑几年?”田坂先生显得非常失落。

他退休时的存款,加上退休金,合计超过2000万日元(约合120万元人民币)。在付完孩子们的学费,以及房屋贷款后,只剩下几百万日元。如果付不出房贷,就得考虑放弃房子。房贷还有4年才能还完,没有人可以保证,田坂先生的体力,是否可以维持到那个时候。

图片说明:最后,田坂先生只好去便利商店做兼职收营员,一周工作5到6天

▋一旦“脱离”,一切就完了

田坂先生表示,就算付完了学费和贷款,自己还是会感到不安。因为,不只是全部用光了存款,因遭裁员之故,自己可以领取的退休金也会减少。如果辞掉兼职工作,就必须和太太一起,节衣缩食,每月用18万日元(约合1万元人民币)的收入来生活。如果以后自己罹患需要动手术,或需要持续治疗的疾病,生活就可能陷入困境。

“老实说,我曾经想过,要一死了之。但是,我现在觉得,虽然做的只是兼职,但我能继续工作,就已经是奇迹了。如果我没有持续的工作,情况可能会变得更糟。”田坂先生坦言。

正如田坂先生说的那样,不管过去的自己多么出色,一旦被迫离开工作轨道,人生就会彻底改变。这正是现今日本职场上,最吓人的地方,不仅工作内容、收入会发生改变,退休计划和养老金,也可能受到极大的影响。日本社会对“脱离者”来说,非常残酷。

田坂先生说:“我只希望在还完房贷之前,什么事都不要发生,最近我一直在做噩梦,梦的全是我生病了、无法偿还贷款、被赶出家门这些,真的是很心塞。”

田坂先生的故事可谓是“男默女泪”,社会竞争是残酷的,不会因为你可怜就停下脚步等你。所以在有工作的时候,就努力工作吧,至少离开时,不会太过狼狈。

编辑:Joy 格式:黄牛

鲁晓芙,财经作家,旅居欧洲。

中国经济已经国际化了,不了解欧洲,有时候,你就不了解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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