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月 | 千秋节
千秋节
（大型新编古装剧）
文/泰山月
时间：明崇祯四年——崇祯十二年
人物：陈顺宝 男（少年） 15岁 简称（宝）
陈顺宝：男（青年）小僧 23岁 简称（静）
陈顺娟：女（少年） 13岁 简称（娟）
陈顺娟：女（青年） 宫女—义军 20岁 同上
吴婉容：女 宫女 22岁 简称（容）
吴剑眉：男 义军 24岁 简称（剑）
陈父：男 农夫—乞丐 60—68岁 简称（父）
显法长老：男 老僧 60岁 简称（显）
差役甲：男 40岁 简称（甲）
差役乙：男 35岁 简称（乙）
住持：男 老僧 62—70岁 简称（住）
执事：男 僧人 45岁 简称（执）
娘娘：女 皇后 28岁 简称（娘）
刘安：太监 30岁 简称（刘）
僧甲：男 简称（僧甲）
僧乙：男简称（僧乙）
宫女若干
旗校若干
百姓若干
第一场 生离死别
[明崇祯四年。大陈庄，狂风呼啸，田野荒芜，枯树摇晃，群鸦乱飞。远处山上有一古刹隐约可见。
[宝、娟扶着老父上。
[低沉而凄凉的合唱声起，似泣似诉：
合唱：崇祯四年真悲哀，饿殍遍野白骨累。
父女三人刨树皮，为求生存走村外。
父：我儿呀 ，这一带树皮已被别人刨光了，我们去到那边吧。[三人下。
[差役甲乙上。
甲：马无夜草不膘，
乙：人无横财不富。
甲：皇上刷选宫女，
乙：还要物色男奴。
甲：陈家兄妹二个，
乙：已录皇家名谱。
甲：急急赶来征召，
乙：免得夜长梦多。
[宝、娟扶着老父上。
父：啊呀，儿呀，这大荒之年，连树皮都没有了，叫我们怎么活呀！
甲：咦，陈老头，你在这里呀。
父：两位公差，找我何事？
甲：陈老头，你额角放光，福星高照了。
乙：陈老头，贺喜，贺喜，快拿红包来。
父：我穷困潦倒，有何喜可贺？
甲：近来皇上刷选宫女和男奴，你生的一对儿女有几分姿色，亏得我俩在父母官面前替你美言，故而促成美事。喏，有县堂公文在此，我宣读了。
父：慢，不要宣读了。顺宝，顺娟，咱们回家吧。
宝、娟：爹，我们回家吧。
甲：有福不去享，你们要饿死的。
父：饿死就饿死吧。[欲下。
甲、乙：站住！
父：你们要干什么？
甲：陈老头，你敢藐视皇法，给我带走。[抢人。
父：顺宝、顺娟！
宝、娟：爹，爹！
[显上。
显：青天白日，何故抢人？
甲：喔，原来是隆华寺显法长老，我们在执行公事，你别管吧。
显：饥荒之年，民不聊生，你们还要雪上加霜，佛法难容！
甲：出家人管什么闲事，走开！
显：我管定了！
甲：好，那我们也就对不住了。抢！
[乙踢昏陈父，链走娟，拉下。
娟：爹，顺宝！
宝：姐姐！
[显保护宝，身中数刀，忍痛拉宝逃下。
甲：哪里逃！[追下。
第二场 搭挂僧人
[中幕外。
[宝扶显上。
显：（喘气）顺宝呀 ，老僧十年前在你村小山上建寺，与你父深有交情。今身受重伤，看来命在旦夕。顺宝，老僧有一事问你，你必须马上回答我。
宝：显法长老，你说吧。
显：你愿皈依法门吗？
宝：这荒年与战乱，实在难以生存，我愿皈依法门。
显：好，老僧即刻收你为徒，赐你法号叫“慧静”，赠你“经、律、论”三部藏书，这三部书上都戳印着隆兴寺的金印，你拿着它，速去投奔我的师兄智显长老，他一定会收留你的。
宝：如此，师父，容徒儿一拜。
显：隆兴寺在皇城脚下，属皇家寺院。为师即要西归，徒儿，公差追来了，你快去吧，我师兄定会受戒于你，你自爱之！[咽气。
宝：师父，师父！
[隔灯。
[中幕启。
[隆兴寺大雄宝殿。佛像巍峨，肃穆庄严。
[住闭目入禅。
[执上。
执：启禀住持，山门外有一云游山僧求见。手捧“三藏经书”，说是显法长老的徒弟。
住：喔，原来是我师弟的徒儿，传他进来。
执：是。（向外传）住持吩咐，传云游山僧进大雄宝殿。
[内传：“传云游山僧进大雄宝殿……”
[静上。
静：呀！（唱）果然是，
名不虚传隆兴寺，
殿宇巍峨皇家气。
佛像庄严金光熠，
彩绘华妆五色齐。
檀香一炉香气溢，
禅房罄钹击迟迟。
手捧“三藏”行大礼……
（白）住持在上，弟子拜揖。
住：（敲过禅杖，当头棒喝）你是哪家弟子？
静：（跪下）小僧乃是显法长老的徒儿，隆兴寺的谪派弟子。
住：可有凭证？
静：金印戳“三藏”经典在此。
住：你师父为何不来？
静：师父途中归天，唯有小僧前来拜见佛祖。
住：阿弥佗佛。法号？
静：师父取名慧静，并求住持受戒。
住：慧静，
（唱）本寺是皇家寺院有名声，
从不收留山野僧。
实念你是显法徒，还算嫡派有缘亲。
（白）将他收留，受戒……
[一声巨响，众惊。
住：什么声音？
执：启禀住持，西院的高墙倾坍。
住：咦？（以不屑的眼光看静）
（唱）：天子脚下隆兴寺，
累世太平无怪事。
为何慧静一进门，
高墙崩坍实在奇。
难道他是小灾星，
乌鸦暗向梧桐栖？
有意将他逐出门，
他是显法爱徒子。
左想右想如何好，
受戒一事要推迟。
（白）哟，有了。我就让他做个搭挂僧人，让他到膳食房里去烧火做饭吧。慧静，隆兴寺并非荒山冷庙，清规戒律极严。你先在我处做个搭挂僧人，日后再受戒于你便了。
静：（欲求）住持……
住：不用多说了，退下。
静：（啊）啊！
[幕落。
第三场 深宫怨女
[崇祯十二年。坤宁宫西暖殿，一轮满面月挂在碧蓝的夜空。月光透窗而进，照在罚跪娟的衣衫上。宫墙外飘进悲凉歌声：寒月呀 ，寒月。你的光如针呀光如针，剌痛奴的心。爹娘呀，爹娘，流落异乡为异客，何日再相逢？怕的是白了青丝发，人间地下两悠悠……
娟：（掩面哭泣）（唱）
明月夜，被罚跪，违犯宫禁。
坤宁宫，好一似，悠悠古井。
看宫中，四季放，富贵花团，
却是我，辛酸泪，日日浇淋。
看宫柳，轻飘荡，无忧无愁，
那知我，宫娥女，无依无亲。
那宫槐，放油绿，不染一尘，
那知我，日憔悴，彷徨花厅。
恨夕阳，照红墙，惨红猩猩，
叹月光，又把那，愁洒皇城。
这月儿，巡天转，圆缺常行，
可曾见，苦命人，一家飘零。
呀，这月缺还有月圆时，
我却难以见亲人！
[娟哭。
[容上。
容：妹妹，你又在哭了，若被娘娘听见，更是吃罪不起。下次可别逃了。
娟：姐姐，我被掳宫中已经八年了，我却时常想着爹爹与哥哥，不知他们现在都活着吗？
容：娟妹妹，每个宫女都有有亲人在外，这叫做一入宫闱深似海，鸟入天际无踪影，有什么办法呀。
娟：姐姐，我们难道就永无出宫之日了吗，永远见不到亲人了吗？
容：妹妹，我还是一句话奉劝你，这宫闱墙高禁严，是逃不出去的，还是忍着吧。
娟：我忍不了，我宁可死，也要逃出宫廷。
容：妹妹，娘娘罚你跪到子时，你双膝跪痛了吧。呀，子时已到，你该起来了。（扶）
娟：姐姐，这冰冷的宫中，你就是一支暖人心田的春阳呀。
容：妹妹，别这么说，我比你大二岁，宫中的事也知道的多些。要知道，我们都在娘娘的手掌心中活着，稍有不慎，就会招来杀身之祸呀。妹妹
（唱）吉凶祸福由天定，
天生我们是奴婢命。
做宫女，
那个不是满眼泪，
做宫女，
那个不是暗吞声。
娟：（唱）莫道是，
满耳笙箫锦衣穿，
却难忘，
破漏茅屋风雨年。
容：妹妹呀
（唱） 你我权作是出家人，
冷庙古佛伴孤灯。
娟：（唱）即使我们是出家人，
佛像慈祥暖人心。
娘娘她
虽有玉粉朱颜貌，
雍容外表城府深。
战战兢兢日难挨，
如履薄冰难做人。
容：嘘……别说了，让人听见，你我的小命就难保了。
娟：婉容姐姐，我入宫八年，却不知我家里的一点消息。爹爹还活着吗，哥哥不知流落何处？我哥哥多好啊，他宁可自已挨饿，也常常省下东西给我吃。当年他只有十五岁，却如大人一般懂事。他常说，妹妹，只要你与爹爹活着，我饿死也是心甘的。唉，这一切，真如梦一般，梦一般呀！
容：难得你有一个好哥哥。妹妹，你可知我也有一个好哥哥。
娟：啊，你也有一个好哥哥？
容：我爹娘早亡，只有一个哥哥是我的至亲。他从小胸有大志，练拳习武，在乡间算是个英武少年。我进宫八年了，也不知他如今境况如何。妹妹呀，（唱）
宫女本是田园梅，
今日移向宫中栽。
多羡慕，
红花探墙报三春，
更喜爱，
牛郎织女佳话美。
岂不怜，
青春将逝花容枯，
明镜告知白发来。
娟：姐姐，你怎么忽生怀春之情？
容：不是为我，我是为你着想呀。如果你还是民间少女，岂不正当是怀春之期吗。
娟：是呀。
（唱）天下女子千千万，
个个都有佳偶配。
唯有宫女如红烛，
映红他人泪自垂。
容：（唱）别自怨，别自悲，
天下婚姻靠红媒。
今日我来牵红线，
要给妹妹做大媒。
娟：好啊，你给我说的哪门亲，哪门亲呀？
容：（唱）英武少年有一个，
娟：哪个？
容（接唱）就是我哥吴剑眉。
娟：啊呀，姐姐要我当你嫂嫂喽？
容：这郎才女貌的一对，配的好吗？
娟：配得好，谢过媒人。咦，如此说来，我也要给你牵个红线。
容：谁呀？
娟：就是我哥陈顺宝。
容：喔，就是那个宁可饿死也要救家人的贤孝之人。
娟：对，就是他。
容：好是好，恐怕早就饿死了吧？
娟：只要他还有一口气，我就要把他送给你。
容：好，这样，我也是你的嫂嫂了。
娟：我也是你的媒人了。
容、娟：谢过媒人，谢过嫂嫂。哈哈哈……
[内合唱：这真是，
媒人对媒人闹着玩，
嫂嫂对嫂嫂说戏言。
未知宫外两哥哥，
遥看明月想着谁？
[太监刘安急上。
刘：婉容，娘娘安寝了吗？
容：娘娘正在养心默祈，还未入寝。公公何事？
刘：因五皇子夜半病情加重，惊厥抽风，昏迷不醒。皇上龙颜不悦，传下谕旨，叫娘娘后天去隆兴寺朝拜如来佛祖，虔诚磕拜，替皇子消灾弥难，速速传旨。
容：请公公入内禀报。[吴、刘下。
娟：（怨恨地）唉，皇子命贵，奴婢命贱哟！
[一支月光照着娟哀怨的脸庞。
[幕落。
第四场 高山流水
[内合唱：隆兴寺殿角高挨着青天，
缥缈轻烟缭绕宝塔尖。
听钟鼓沉沉长号呜咽，
似哭诉搭挂僧一腔哀怨。
[厨师房内，慧静刚劈完最后一块柴，累得喘着气。痴呆呆地张望门外，又双手合十诵经。
静：揭谛，揭谛，菩提萨婆呵……
[静内心一阵烦乱，放下经卷，叹息一声。
静：佛祖啊，快快超度我这罪孽深重的弟子吧！
（唱）一进寺，将受戒，高墙崩坍，
像留我，似罚我，落到厨间。
从此后，全寺僧，侧目相看，
说我是，一灾星，落入寺院。
众僧人，有的避，有的挥拳，
那执事，如虎狼，找岔连连。
那住持，脸挂笑，佛珠轻捻。
辨不清，真假情，难测凶险。
时运不济遭厄运，
横祸来时不逢单。
昨日我从池塘过，
半池金鱼肚朝天。
几个恶僧将我打，
执事骂我到天黑。
八年折磨人痴呆，
浑浑噩噩过生涯。
啊呀呀，
天上地下都黑暗。
坐时立时刺挂满。
这苦海无边无舟渡呀，
回头是岸岸更远。
[僧甲乙上。
僧甲：呆子，粥烧糊了你不知道吗？[拎静耳朵。
僧乙：丧门星，你又要发灾了吧，嗯？
静：啊，粥糊了？[揭开锅盖，惊慌失措地吹粥
僧甲：你这个呆子，吹粥有用么？
僧乙：退火呀！
静：是，是，先退火，退火。
[慌乱中。柴火烫伤僧甲。
僧甲：啊唷，烫着我了，你这个野和尚，丧门星！
僧乙：你这只黑乌鸦，打死你！
[二僧将静打倒在地。
静：你们这般轻狂无礼，还算出家人吗？
僧甲：还敢嘴硬，扇嘴巴。
[僧甲、乙扇静。
僧甲：回头把我的僧衣洗掉，当心脑袋！
[僧甲、乙下。
静：（唱）我只道名城古刹佛法严，
却原来台阶级级分贵贱。
啊呀呀，
寄人篱下实可怜，
实可怜！
[执事上。
执：你这个丧门星，揍死你。
静：执事，我又怎么了？
执：你去看看，你刚才你从仙鹤园中走过，仙鹤被你的灾光照死了，今日我非揍死你不可！[拉出门外。
静：执事饶了我吧！
执：这仙鹤是皇上所赐，饶不得。今日非打死你不可！[打静。
[吴剑眉上。
剑：（唱） 欲投闯王先寻妹，
腹有文韬武略在。
爱拔寒剑削不平，
寄寺盼得机缘来。
（白）呀，看这执事为何毒打慧静，住手！
执：喔 ，原来是吴先生。
剑：请问执事，为何毒打小僧？
执：吴先生请远避，这恶僧是颗灾星，走到那里人畜都要遭殃。你如让他的灾光照着，就会毁坏你的锦绣前程。
剑：这个你就不必为我担心。告诉你，下次再打他，我可不客气了。
执：嘿嘿，是，是。[下。
[剑扶静坐下。
剑：慧静，你的处境我已经知道，你在此受苦八年，为何不逃走呀？
静：逃走，小僧逃不了，也无处可逃呀。
剑：你家中还有何人？
静：爹爹被公差踹昏，如今不知死活。妹妹被抢入皇宫，至今杳无音讯。
剑：啊，我也有个妹妹在皇宫。我寄居此地，就是想见妹妹一面。
静：在这里也能见到妹妹吗？
剑：这是皇家寺院，皇室内遇到什么不祥之事，就要来此处祈祷。听说近日娘娘替五皇子祈福，就要来隆福寺了。
静：这样说来，我们就可见着妹妹了。
剑：不但见上一面，我们还要带着妹妹逃走，去投奔明主。你有胆量吗？
静：这，我是出家之人，怎能逃走。
剑：好，你就见机行事吧。到时我会约你见面的。
[幕落。
第五场 玉液相见
[中幕外。
[内喊“娘娘驾到！”住持率众僧迎立。娘娘香车宝辇上，锦幡銮驾，一派辉煌。
[娘娘上。
娘：（唱）五皇子偏逢国衰得重病，
只求那佛门显灵保康宁。
凤辇驾往大殿去，
国泰民安祈太平。
[娘娘下，众下。
[中幕启。玉液池畔。
[娟、容上。
娟：（唱）玉液池，涟漪起，满池碎珠。
似铜镜，倒映着，杏面桃腮。
容：（唱）娘娘她，在佛殿，静坐入禅 ，
叫奴辈，取玉液，调治皇子。
娟：（唱）这池畔，丹桂放，黄金飘香。
这香风，轻拂着，碧水莲池。
容：（唱）这池中，倒影着，我的妹子，
忽疑是，水底下，藏着西施。
娟：（唱）今日里，才能够，舒怀敞气，
宫中怨，宫中愁，顿去万几。
容：（唱）钟鼓声，穿古林，勾起人思
白云外，恍然见，牛郎寻妻。
娟：（唱）忽记起，明月夜，一句戏言，
姐姐的，好哥哥，白马王子。
容：（唱）我也想，顺宝哥，文弱孝悌，
重人伦，好德行，我心暗喜。
娟、容：（唱）但愿得，虚幻中，天开神奇，
心中人，到眼前，了我相思。
容：妹妹，你此刻在想什么？
娟：姐姐，我正要问你呀。
容：莫非在想清风明月之夜的哪句戏言？
娟：你也在想？
容：哈哈哈……我不想，那天我是说着玩的，你倒当起真来了。
娟：我可不愿意这是假的呢。
容：但愿佛祖垂怜于你呀！
[娟、容下。
[静、剑上。
静：（唱）顾不得，脸蒙尘，把妹寻找，
放下了，三藏经，沿路来瞧。
剑：（唱）玉液池，青珠滚，水蓝如绸，
小宫女，如阳雀，声声欢笑。
剑、静：（寻找）却未知跟班宫女中有否我家小妹？
静：吴先生，看那边一队宫女过来了，你我还是藏身竹丛之中，偷偷窥看吧。
剑：如此甚好。
[剑、静入竹林。
[众宫女过场。
[容、娟提水壶上。
剑、静：啊，我家妹妹！
[剑、静跳出竹丛。
容、娟：（惊）啊！
[目光对视，各绕舞台半圈。
剑、容、娟、静：你是……
剑、静：妹妹！
容、娟：哥哥！
[两对兄妹抱头痛哭。
静、娟：（唱）总以为半途失散见面难，
剑、容：（唱）却谁知天赐良机倾刻间。
静：（唱）可怜那倾巢之下鸟飞散，
娟：（唱）想不到哥已出家穿缁衣。
剑：（唱）想妹妹停剑常把鸿雁瞧，
容：（唱）上高楼寄语寒月音渺渺。
静、娟：你可知爹爹的消息？[二人同时摇头。
剑：妹妹，你已八年未祭扫父母之墓了。
容：每当寒食清明，妹当对空遥拜。爹，娘！
静：妹妹，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娟：多亏了婉容姐姐难中相助，才活到今天。哥哥，你为何出家了？
静：一言难尽。若不是剑眉兄长拔刀相助，我也魂归九天了。
娟：剑眉兄？哥哥，如此我们谢过他们。
静、娟：剑眉兄弟，婉容姐姐，我们多亏你们相助相救，在此受我一礼！
剑、容：罢了，罢了，同是天涯沦人，还谢什么。
娟：呀，（唱）他果然高大英俊仪表堂堂，
容；（唱）他是个僧衣破烂佛门和尚。
娟：（唱）想起了明月之夜联姻戏语，
容：（唱）倒叫我六神无主一边徬徨。
娟：姐姐，你别忘了戏言？
容：你哥是和尚了，戏言不能当真。
娟：不，我要当真。你快去说。
容：好吧，只得如此了。
容、娟：哥哥，过来，我有一件喜事告诉你。
剑、静：什么喜事呀？
[容对剑耳语，娟对静耳语。
剑：顺娟妹妹，小生多谢你垂爱之意。
静：（看着僧衣）阿弥佗佛，罪过罪过。婉容妹子，小僧只得在下辈子领情了！
剑：慧静，二位妹妹。刚才所说仅是戏言而已，只要逃出宫厥，投奔闯王，才能真正找到幸福。即刻就走吧！
娟：好，马上就走！
容：哥，这可是人命关天之事，怎能说走就走呢？何况娘娘对我不薄，怎可说反就反呢？
静：我是出家人，宁可受罪，也要敬仰佛祖，我不逃，我真的不想逃！
剑：啊呀呀，急死了。
娟：哥哥，婉容姐，快逃吧！
[内喊“娘娘回宫！”
剑：好好，我最后问你们一句，走不走？
静、容：不走！
娟：姐姐，哥哥，不逃，你们或许要遭更大的罪呀！
容：我想，总不至于此吧。
静：那也只得听天由命了。
剑：好，人各有志，不能相强，顺娟，我们走！
娟：走！
[隔灯。
第六场 刺血写经
[幕起。坤宁宫，娘娘端坐。刘安敬酒，众宫女起舞，一派歌舞升平的气象。
娘：刘安，后天就是哀家的生日千秋节，各项事宜是否办妥？
刘：刺血写经的宫女原来选定为陈顺娟，现已逃走，遵娘娘旨意，改选为婉容。
娘：陈顺娟逃走，吴婉容负有罪责。念她平日里还算忠心，就让她体面地去献身吧。
刘：娘娘恩威并施，赏罚分明。
娘：隆兴寺小和尚慧静自焚一事，是否办妥？
刘：听住持说，他恐怕不想死。
娘：自愿献身，为国祈福，聚百姓之忠心，留青史于后人，他为什不想死？
刘：住持说，慧静虽见过妹妹一面，但未曾见到他老爹，他恐怕不肯就死。
娘：如此，通知各府州县，速速寻找慧静父亲，如若活着，让他见上最后一面。如若死了，也可绝慧静思亲之情。
刘：是。[欲下。
娘：慢。
刘：娘娘还有何旨意？
娘：婉容抄完佛经后，赐她毒酒一杯，免得她到处饶舌，成为我的盛德之累也。
刘：奴才知道。[下。
[内合唱：笙乐起，歌舞醉，御烟袅袅。
轻绡灯，照亮了，彩绘浮雕。
千秋节，显威仪，万国来朝，
却有那，落拓人，为此命抛。
[隔灯。
[婉容一身素妆，咬破指尖，将血沥在盆内，提笔抄经。
容：（唱）我有罪，我有错，罪孽不轻，
不应该，让妹妹，逃出宫廷。
千秋节，为娘娘，赎罪祈福。
顾不得，阵阵痛，十指连心，
提狼毫，蘸鲜血，抄写佛经……
[婉昏晕。
容：（接唱）一刹时，只觉得，头昏目眩。
（白）不，我不能昏昏入睡，不抄完佛经，更是罪加一等。
[容继续抄写。
（接唱）更漏尽，天微亮，鸟啼天明。
金刚经，已抄完，佛力感应。
[刘安上。
刘：婉容，金刚经抄完了吗？
容：刘公公，遵娘娘旨意，已经抄完。
刘：婉容，你侍候娘娘八年，谨言慎行，虔诚周到。今又沥血挥毫，通宵抄经，更是义动天地。为此，娘娘下旨，放你出宫，还你自由之身。
容：刘公公，请你禀告娘娘，奴婢愿在宫中服侍娘娘，不想出宫。
刘：哎，有道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家草窝，做个民间女，还你自由身，不是很好吗？
容：我爹娘双亡，我已无家可归。
刘：你不是有个哥哥吗，找到他，你就有依靠了。
容：这……好吧，谢娘娘隆恩了。
刘：如此甚好，跟我出宫门吧。
[圆场，中幕外。
刘：来此已到宫门外，婉容，你已得到自由身了。
容：如此拜别公公，请转告娘娘，奴婢再也不能侍奉她了！[哭。
刘：其实，娘娘也牵挂着你，临别时，命老奴带上御酒一瓶，以示赏赐，你就快喝吧。
容：公公，奴婢从不喝酒。
刘：这可是娘娘赏赐的御酒，无功无德之人是喝不到的。
容：娘娘如此厚爱，我就喝下吧。[喝酒，倒地。
刘：（阴笑）嘿嘿……[下。
[容挣扎起身，忽然疯笑。
容：好酒，好酒呀，哈哈……
[隔灯。
第七场 苦海无边
[幕启，隆兴寺大雄宝殿。
住：（念）国衰天下乱，
自焚收人心。
选定一小僧，
法名叫慧静。
（白）明日就是娘娘的生日千秋节，她早已降下旨意，命我寺自焚一僧人，以作忠于朝廷的表率，收拢日益离散的人心。这个自焚僧人，老衲已选定为火头僧慧静。待那僧自焚后，娘娘将布施我寺二十万两白银，这真是一举二得的好事呀。执事，慧静的父亲找到了吗？
执：他多年在外讨饭，昨日刚在京郊的破庙里找到。现安置在西厢房，酒肉茶饭，破例款待。
住：如此甚好，带慧静。
执：是[下。
[静，执上。
静：（唱）八年来，
受尽折磨压底层，
未闻住持传我名。
今日为何将我唤，
是祸是福难料定。
（白）拜见住持。
住：慧静啊，八年来你身在厨房，作为一个火头僧人，却持律甚严，老衲实为感动。为此，老衲今日受戒于你，从此后，你就不用到厨房烧火了，愿你日后修成正果，早达波罗密多佳景。
静：徒儿永世不忘师父教诲之恩也。
[静受戒剃度。
住：徒儿，明日就是娘娘的生日千秋节，老衲有一事相烦于你。
静：师父只管吩咐，为感知遇之恩，徒儿在所不辞。
住：答得好。徒儿呀，想我隆兴寺，建造至今已数百年，全靠皇恩浩荡，娘娘施爱，才使我寺香火鼎盛，天下驰名。老衲对娘娘厚恩早存图报之心，却未有良机。明日乃娘娘千秋节，老衲想叫你舍身自焚，为娘娘祈福如何？
静：（大惊）啊！师父，实因小僧年纪尚小，适才受戒，造化不深，恐难从命。
住：慧静啊，
（唱）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舍身自焚成佛升天。
茫茫尘世堕落沉沦
劝你万事别再留恋。
静：不，不，师父啊，
（唱）我是那孤苦伶仃一贫僧，
受尽了千般苦难和欺凌。
虽不恋混浊世滚滚红尘，
却挂念发苍苍年迈父亲。
望师父准小僧见亲一面，
他年后再舍身报答皇恩。
住：徒儿呀，出家人应该五蕴皆空，放下一切。你尘缘未了，孝心厚笃，实有可谅之处。好，老衲此刻就了你心愿。执事，传陈父。
执：是。[下。
[父醉熏熏上。执同上。
父：（唱）讨饭讨了八年正，
凉亭冷庙栖我身。
今日忽然大运到，
隆兴寺里成佳宾。
好酒好肉来款待，
喝得我呀醉熏熏。
（白）住持大恩人哎，我老叫化子肉也吃饱了，酒也喝多了，我没得谢侬，让我跳个讨饭十八棍给你开开心。呐，你看好了。
父：（父跳起十八棍舞）
（唱）日落西山满天星，
杨格杨柳青哪哈。
颗颗星星象酒酲，
杨格杨柳青哪哈。
若问彭祖喝多少，
杨格杨柳青哪哈。
数遍天上小酒酲。
杨格杨柳青哪哈……
住：好了，好了，你看看，他是谁？
父：他是个小和尚，有什么好看的。
住：你再看仔细了。
父：咦，有点像我家顺宝嘛。顺宝？
静：你是？
父：我是你爹呀。
静：爹？啊呀，果然是爹爹呀！[哭。
父：啊哟 ，别哭，别哭。你在介大的寺院里当和尚，是你的福气哟。
静：爹，这些年你在哪里？
父：我吃遍天下冷饭头，睡遍路廊角落头，也蛮好。你阿妹呢？
静：原在宫中服侍娘娘，听说前些时候逃走了。
父：服侍娘娘不是很好吗，为啥又要逃走。
静：一言难尽。爹，我明天就要死了。
父：咋？年纪轻轻，明天为啥要死？
静：爹，一言难尽。
父：你咋有介多的一言难尽，你讲呀。
住：陈父，还是我来说吧。
（唱）慧静享受娘娘恩，
天载地覆难报尽。
明天娘娘诞辰日，
情愿献身去自焚。
父：喔，他也晓得知恩图报，自愿献身，是个小忠良嘛，好，我儿子是小忠良，是我教子有方也。好，好，实在是好。
静：爹，好什么呀，你听我说……
父：别说了，我说好，就是好。那么，请问住持，我儿子死后，有哪些好处？
住：你儿子的骨灰将在西山建塔，若有舍利子留下，又要在寺内建宝塔，受城内百姓官民世代焚香礼拜。
父：这倒蛮好，让我去死好了。
住：你别戏言，快快说服你儿子。
父：我说服了儿子，我有哪些赏赐呢？
住：娘娘会赏赐白银，你就过上衣食无愁的好日子。
父：儿啊，介好的生意不做，你还图什么？
住：这不是什么生意，这是为大明皇朝捐躯，死的比岱岳还重。
父：对，我儿为大明皇朝捐躯，死的比岱岳还重，爹高兴极了。
静：爹，我不想死，我才二十三岁。
父：人总要死的，为大明皇朝而死，你值啦！
静：爹，我与你说不清楚。我只有再去求师父。
（唱）师父啊，
你眼帘低垂爱众生，
生杀大权握手心。
早知这样去殉道，
不如饿死在草棚。
师父啊，
人人都有慈悲心，
师父不是草木人。
弹丸别击伤心鸟，
雷霆别打无罪人。
不看僧面看佛面，
和尚不亲帽儿亲。
你我都是出家人，
普渡众生别杀生。
住：慧静呀，你不听我的话，难道你父亲的话也不听了吗？
静：（唱）爹爹呀，
八年离乱血泪吞，
受尽折磨不像人。
终于盼得爹爹来，
爹却认财不认情。
爹爹呀，
你若上前去求恳，
顺宝可能有活命。
父：（暗白）儿啊，你真以为爹老糊涂了嘛，皇法条条，如铁如磐，爹是个讨饭人，也被皇法紧紧罩住，不能动弹，何况你是个皇家寺院的僧人哪！
执：慧静，你已死定了，还罗嗦什么？
静：（绝望地）呀！
（唱）这五凤楼脊压乌云，
老鸦绕枝叫声声。
这空荡荡的佛殿，
昏惨惨的灯，
都在摇啊摇不停。
只觉得
毛骨悚然阴风起，
如跌入冰窖和深井。
住：慧静，你快快回答我！
执：这可是娘娘的旨意呀！
父：儿啊，你已是无路可走了哇！
静：也罢，
（唱）活着也是受苦厄，
死后方能得清静。
（白）不，不能啊！
（接唱）妹妹虽然得自由，
婉容却还在宫廷。
一句戏言终难忘，
非是假意是真情。
明日知我灰飞灭，
泪洒长空多伤心。
啊呀呀，
天地转，大厦倾，
身倒尘埃魂离身。
[内合唱：好一座隆兴寺佛地善门，
背负着重重皇权和皇命。
逼迫着苦命小僧去献身，
虚造了人心向归假惺惺。
住：为防他明日自焚时狂言乱语，执事，给他灌下哑药。
执：是。[执灌哑药，父帮忙搂住。
[静从地上挣扎起来，欲求住持，发现已成哑巴，捶胸顿足。
父：（哭）儿啊，你还是好好地归天吧，天罗地网，无处可逃呀！
[一声炸雷。
住：慧静啊，你刚才的叛逆行为已使上天震怒了，你听，又一声炸雷。
执：你不想去往西天佛国，就要转入六道轮回，你会罚入畜生之道。
静：喔，喔……
[静看着高大的佛祖，又看看自身，觉得自已是何等地渺小，无可奈何地跪倒在住持脚下。
住：好，慧静，你终于觉悟了。摆设经场，准备香汤！
[内应：是。
[住、执相视而笑。
[父掩面暗泣。
[静浑身发抖。
[幕落。
第八场 慧静自焚
[幕启。隆兴寺前院，香烛通明，香烟袅袅。静双手合十坐在柴垛上。
[百姓磕拜。
[静微睁双眼。
[内一男低音代静唱：今生已终结，
来世却茫茫。
但愿得五蕴皆空，
却为何五爪裂肠。
妹妹呀，你在何方？
婉容呀，你心如莲花，
怎奈是人间天上。
[住持、执事领僧人念诵经文，将自焚台团团围住。
众僧：（念）揭谛，揭谛，菩提萨婆呵……
[内喊：娘娘驾到！
[住与众僧跪迎。
[旗校、锦衣卫提“寿”字灯笼。排立两旁。宫女手执黄麾。金戈、银戈、黄罗伞盖、绣幡、锦旗、金瓜、朝天蹬上。
[娘娘上。
众僧、百姓：娘娘千秋生日，洪福齐天！
[钟鼓齐鸣，玉罄叮咚，细乐齐奏。
[娘娘看罢柴垛上的慧静，又环视四周，稍放心。
娘：（唱）千秋节，丹桂香，不羡蟠桃。
香烛里，分不清，人间仙道。
国有疆，德无边，世有舜尧。
先有那，虔诚女，写经通宵。
今又有，小僧人，捐躯焚烧。
施巧计，拢人心，国运承祧。
[众宫女起舞。
[众宫女（唱）：愿大明，再现那，盛世妖娆，
马不嘶，人不惊，人间欢笑。
[众僧侣（唱）：祥云如血，染红了半边青天，
秋风有意，把笑语满寺拌搅。
宫、僧：（合唱）好一个朗朗的千秋节！
静：（男低音代）
（唱）说什么千秋佳节，
我看是千秋冤孽。
看纷乱绣鞋满地，
踏贫僧滴滴血泪。
说什么甘愿自焚，
实是那花妖相逼。
怎不见婉容随班，
莫非她也遭不测？
娘：（唱）见哑僧，眼微嗔，饱含怨气，
看院中，善男女，暗暗落泪。
不由得，心弦紧，罗衫汗湿，
乱世间，要提防，民心激变。
（白）住持，已时到否？
住：禀娘娘，已时已到。
娘：焚化！
住：鸣钟击鼓，焚化。
[刹时，钟鼓齐鸣，号角声声。
[僧甲乙举火把点燃柴垛，烈焰腾空。
[慧静痛苦晃动，身体被缚，动弹不得。
静：（男高音代唱）：
烈焰如刀割我身，
浓烟滚滚如乌云。
爹爹妹妹在哪里？
空负婉容一片心！
娘：（双手合十）志诚可嘉，志诚可嘉！
[众僧合掌诵往生经。
[众百姓哭泣跪拜。
[父醉熏熏上。
父：好，我的儿为大明皇朝捐躯，他是大明的小忠臣。这是我教子有方，是我老子的荣耀。从今后，我就不用讨饭了，娘娘会赏我银子，给我吃香喝辣的了！（跳十八棍）
（唱）日落西山满天星，
杨格杨柳青哪哈。
颗颗星星象酒酲，
杨格杨柳青哪哈。
若问彭祖喝多少，
杨格杨柳青哪哈。
数遍天上小酒酲。
杨格杨柳青哪哈……
[容疯癲地上。
容：哈哈……我浑身轻飘飘地，我在飞，我在飞呀！
[容跳癲狂舞
（唱）：我如燕子轻盈，
我如惊鸿掠影。
我如一翎羽毛，
我如一团白云。
我如天上游魂，
我如一只夜莺。
我如虚幻仙人，
我如嫦娥飞升。
（白）飞呀，飞呀……这是哪里呀？咦，这么多人在做什么？
娘：（低声）刘安，你给她喝的什么？
刘：啊呀，奴才该死，我大概拿错了药，给她喝的是癲狂药酒。
娘：草包！
容：（问父）老头，这是在烧谁？
父：我儿子慧静，他在为大明皇朝捐躯。
容：啊，就是那个可怜的小和尚？你们为何要烧死他，他是顺娟妹妹的哥哥呀，他是我的梦中情郎，我将来还要许配给他的。我要救他，我要救他！
[容冲上前，父拼命拉。
父：他正在往生西方，不许你拉后腿！
容：他是我的情郎。
父：他是我的儿子。
静：（男中音代唱）：
婉容婉容你快快逃，
不要为我把命抛。
人生如若有轮回，
你我又会在一道。
娘：反了，刘安。[使个眼色。
刘：是。
[刘发气功，点击容死穴。
容：慧静！
[容倒地而死。
静：（男代叫）婉容！[死。
[父见状，倒退，浑身发抖，昏倒在地。
[内合唱：
一堆火烧尽了八年幽梦，
浓烟卷走了屈死的“忠魂”。
用鲜血粉饰个天下太平，
用小命垫成个玉阶皇城。
[内喊 ：李闯王进城了！
娘：啊，摆驾回宫。
[娘、刘、宫、旗下。
住：快逃，快逃！
[住、执、众僧下。
[剑、娟执刀剑上。
剑：啊，顺宝兄弟！
娟：哥哥！
剑：（扶起容）妹妹！
娟：姐姐！
[父从地上起身。
父：嘟，哪里来的反贼，还不敬上酒肉来！
娟：啊，是爹爹，爹呀！
父：酒肉不敬上来，就别来认我这个爹！
娟：爹，李闯王来了，你就有酒肉吃了。你先认下这个女婿吧。
剑：岳父。
父：免了。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啊呀，我的儿呀！
[内合唱：一堆火烧尽了八年幽梦，
浓烟卷走了屈死的“忠魂”。
用鲜血粉饰个天下太平，
用小命垫成个玉阶皇城。
[剧终。
浙江宁海文物文博副研究员滕延振根据姚雪垠小说《李自成》章节改编
1981年初稿
2012年6月修改
作者简介：
滕延振,笔名泰山月，古道等。浙江宁海文物办退休。国家文物博物副研究员、中国收藏家协会会员、浙江省文博学会会员、浙江省民间文艺家学会会员、宁海民间文艺家学会顾问、宁波市作家协会会员。曾发表国家、省级论文多篇，专著多部。也兼写小说、剧本、小品等文艺作品，并获市、县奖。
□图片：网络
□题字：储吉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