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故事】童年的记忆（六）

童年的回忆（六）文/云淡风轻

天刚蒙蒙亮，我还在梦乡里留连忘返，躺在我怀里的四妹就用小手辦开我的眼睛，悄声小心翼翼地说：姐，我今天想跟你去上学。我神气地说：姐今天休息，写完作业就带你玩，不去上学。这是我人生的第一个星期天！同样都是在家玩，怎么上学后的星期天与平时在家玩的感觉咋就不一样呢？仿佛多了那么一丝书卷气！妹妹天真地问：“姐，什么是休息呀？”“休息就是六天老师给我们一天玩的时间，不上学，写好作业带你玩。妹妹又好奇地问：“老师给你的“休息”是什么样的？我想看一下。”正横七竖八躺在床上，睡眼惺忪的三妹听到要看老师给我的“休息”，她认为我得到什么宝贝一样，马上坐起来，满怀期待地盯着我说：“二姐，我也想摸一下。”我上了两天半的学，应该也算是个有文化的人了！连最难听的“a、o、e”都会读会写了，面对两个文盲妹妹，我哭笑不得，不知怎么给她们解释？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姐姐听到两个小妹妹的奇葩要求，笑的在床上打滚。两个哥哥笑的前仰后哈！还是二哥机智，他告诉妹妹们：“休息”就放在二妹的书包里，只要你们乖乖听话，写完作业就拿出来我们一起玩。两个妹妹信以为真，为了想看我书包里的“休息”，真的很乖，听话的不得了。今天逢集，爸妈大早上赶着一群小猪崽去街上卖了，奶奶听别人捎信说她自小相依为命的妹妹病了，思亲念切，放心不下，给我们烧好早饭没来的及吃，就心急火燎地揣着八个鸡蛋去看我们的姨奶了。家里只有我们兄妹七个，大哥是我们的领导，也是我们崇拜的偶像！我们从心里敬畏他，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言听计从。他的话比爸妈奶奶的话都好使。大哥浓眉大眼，棱角分明，发如泼墨，颜如温玉，虽然身着破衣烂衫，但洁净得体，丝毫遮不住从骨头里流露出的那种隽秀洒脱。二哥星眉朗目，唇美面秀，骨架比大哥略小，但身材修长，玉树临风。一件洗的泛黄，补丁累累的白上衣是他的标志，好像没看他脱下过。大哥性格内敛，二哥性格外向，两个人的性格截然相反，但配合默契，形影不离。他们继承了爸妈的所有优点，是我们全家的骄傲！姐姐肤如水葱，面染烟霞，鼻翼两侧星星点点的黄褐斑调皮地眨着眼睛窃笑，薄薄的小嘴唇在精典的“面疙瘩”小鼻子下微微上扬，生气的时侯都喜庆。姐姐性格温顺，任劳任怨，索性把妈妈的美德连同妈妈脸上的“黄褐斑”一股脑的全部承传下来！姐姐真爽快！吃完早饭，在大哥的指挥下，两张破桌子拉开成了我们的两个“战场”。大点的四条脚还算稳当的桌子是一号战区，归两个哥哥和姐姐拥有。小点的三条脚原装，一条脚用破凳子支撑着的小方桌是我和弟弟妹妹的领地。一战区的战斗在哥姐把文具课本“哗啦”倾在桌上的声音中拉开了帷幕。他们偷来牛顿的杠杆，撬起了地球的一端，在勾与股的论证中把几何的战场开到了金三角，仔细地仗量圆柱体的上下面积，做到知已知彼，百战不殆。二哥飞起一脚把陈景润的兀值3.1415926……后面的余数踢到无穷尽的堆积重复！大哥潇洒挥笔为刀，斩尽函数路上所有的障碍，终于证实平行四边形的两个对角相等！那场面是何等激烈，简直是天昏地暗，星月无光，山河失色！姐姐则优闲地提着谢冰心的小桔灯，去曹雪芹家的大观园，把鲁讯从闰土的故乡请过去，邀上席暮荣、李清照和李白一起叹风吟月，对酒当歌。然后乘着刘欢的月亮船去刘禹锡的洞庭湖中寻找龙王三公主的美丽传说。结果李清照微醉摇船，误入藕花深处，慌忙中惊起一滩鸥鹭，只好尽兴晚回舟。姐姐真笨，这么多的鸟儿不知抓一只回家解馋！我们的小桌只有我一个上了两天半学的“文化人”，我拿出“箔金”的作业本，在弟弟妹妹羡慕的目光中认真地写我的a、o、e，我放飞自己的想象，把a字就象成村头一个半圆形的池塘,O字就是我们在河里游泳的游泳圈，我身套游泳圈，在碧波荡漾的河水中，快乐地追逐着一只引颈高歌，嘻戏在水中，白毛浮绿水的大白鹅。作业完成了，院墻关不住快乐的欢笑，简普的农家小院又变成了孩子们的王国。本文作者系在外打拼的灵璧籍诗人马雪兰女士

（作者近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