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东亮丨六岁,看电视的记忆……
记得我第一次看电视是在一九七六年。
那年秋天,伟大领袖逝世,全国上下都沉浸在一片哀乐声中。记得有一个实况转播的节目。当时我们公社只有木楼村有一台九英寸的黑白电视机。于是,在一个略感微寒的夜晚,我们村的大队人马就涌向了木楼学校。那一间小屋立马变成了当时当地人口密度最大最热闹的焦点区域。音乐是沉重的画面是模糊的。当时的气氛和场景是紧张而沉闷的。
那年我六岁,还不知道电视为何物,只记得被大哥拉着手在人群中乱挤一气。仅仅是看见了几次很模糊的荧光屏。至于说画面上放的是什么内容,播音员在说什么,就不知道了。我在人山人海里被挤得找不到北,又哭又叫。被一个带着黑箍儿神情严肃的大人训斥了几句,让我不敢再吭声。那滋味真叫一个难受。几个钟头下来,接触最多的是人的鞋和屁股和酸臭之气。
第一次看电视的最深感受就是让人挤得上不来气儿,真叫一缺氧。我那时太小,真的是不清楚人们为什悲伤,为什么举国哀悼。不知道为什么人们的目光和耳朵都要聚精会神的集中在那个桌上放着的那个方盒子上。
时间进入了一九七九年,农村已经实行了联产责任制,农民们富起来了。我们村的第二生产队率先买了一台黑白电视机。于是,一到晚上我们拿出以往去木楼村看电影时的劲头儿,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杀向二队,当时印象最深的是美国电视连续剧《加里森敢死队》,简直太吸引人了。那些卷发高个的美国人,中尉加里森、戏子、酋长、高尼夫……还有那些惊现刺激的斗智斗勇的战争场面,那个玩飞刀的家伙最让我佩服。我整天学着电视中那个最常说的一句台词,“哦,头儿”见到谁都是这一句。于是我也用钢锯条磨了一把小飞刀,一见到树木、门板或是桌子椅子就往上飞掷。有一次竟然将飞刀飞到了一头猪的屁股上。被主人臭骂一顿,从此封刀。
到了八十年代初,我们第五生产队也买了一台当时最大的黑白电视机,可能是十七英寸的。生产队长还专门找来木匠在队仓库的一面土墙上掏了个方洞,装上木门和木框,安上一把锁,做成了那时最早最流行的电视墙。比在桌子上放映强多了。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这面电视墙的前面就聚集起熙熙攘攘的人群,像赶大集一般。正巧这面墙上当年烁烁放光毛主席像还在,难怪大人们说,这比当年对着领袖像早请示晚汇报还积极热情。后来还专门在生产队新盖的大平房仓库里弄成一个专门的电视放映厅。下雨的时候能坐在屋里的排椅上看(注:所谓的排椅儿就是用砖头将木棍子,木板、房椽子支起来的长条凳)那个时候在看电视就慢慢看出味儿来了。印象最深的剧目有《敌营十八年》、《排球女将》、《蹉跎岁月》、《李清照》、《一代风流》、《秦王李世民》、《武松》等等。
从这那候起,电视,开始一步步走进我的生活,并开始影响我的成长乃至我的人生了。
作 者 简 介
宋东亮,男、45岁,笔名:始祖鸟。河南郑州荥阳人,郑州市作家协会会员,荥阳市作协理事。中国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联盟成员,自媒体《行参菩提》签约作家。世界汉诗协会会员,世界汉诗协会暨大河刊社驻荥阳工作站副秘书长。现就职于荥阳市住建局。本人自幼酷爱文学、历史,中学期间曾尝试诗歌、散文、小说的创作,多年来笔耕不辍。本人曾在《世界汉语文学》、《楚河汉界》、《荥阳文学》、《荥阳慈善报》、《荥阳学习》等报纸杂志上发表散文、随笔。2014年,散文《双清仰止》入选《中国散文选粹》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