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演婧丨我的爷爷

我的爷爷今年虚岁75。老家最亲切的叫法是喊“滴滴”。从小我就知道家里一共三条小龙,爷爷、母亲还有弟弟。爷爷耳聋,经常沉默寡言,渐渐大了我也明白了为何他话语不多。可奶奶有时还嫌他好管闲事,两人经常会为点小事争吵,爷爷听不清气的两脸颊发红,眼珠恨不得要蹦出来似的。奶奶反而会被他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最后来一句“恩个死老聋子……”然后,转身继续去干自己的活,爷爷说不定早已在某个角落吧唧吧唧抽开烟了。

奶奶带着责怪的口吻告诉过我,说爷爷基本从来没有抱过小时候的我和弟弟,我认为这绝对有原因的,家里的女人太多了,除了奶奶、妈妈还有四位姑姑。爷爷是插不上队啊!

爷爷有门绝活,我想这门绝活也是拜农村的迷信思想所赐。村里流行给在天堂那边的亲人烧纸屋,就是爷爷会捣鼓出来的“灵屋”,这可是门技术活,记得方圆上百里也找不出三五个会弄那玩意儿的“技术工”。简单点说就是死者在那边住的房子,房子里什么都有,房架子(承重柱)是用芦苇秆编制的,每个连接处用麻绳扎起来,麻绳也是水里长大的一种植物,南方特有!嫁接好房架子就用米糊粘贴上各种颜色的纸,正所谓的墙壁。当然家具家电乱七八糟的东西要确定都已安放在纸屋里才可以封门,每当看到爷爷准备封纸屋我就知道这项伟大的工程即将完工,很快就会有人来把它抬回家了,说抬一点不夸张,足足将近两米高,宽达一米二三公分的纸屋,虽然没什么重量,毕竟是个不规则长方体。爷爷总是会收到一份不菲的劳务费,那个年代花上百的价格破费在这种看似迷信但又怀揣着对逝者安息的信念,终究还是很值得,不用说,爷爷自然也在当地小有名气!

现在爷爷不接活了,其实这门绝活没有失传,我的父亲似乎别出新颖,他总能造出更能符合阴间科技时代的家用产品。爷爷对父亲的创造充满好奇,爷爷肯定是心安理得地接受儿子的超越。

作 者 简 介

涂演婧,80后女青年,祖籍安徽九华山,现居山东寿光。护士职业,爱好文学。阅读不止,笔耕不辍。曾在《寿光日报》、“短文学网”和两个原创平台“爱投稿”、“爱诗文”发表多篇文章。我是徽州女子,向往如鱼得水般生活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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