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发录】 “寒衣节”的哀思
作者:闫发录
农历十月初一,是我国民间流传的传统的"寒衣节”。
我刚吃过早饭,把准备好的烧纸,票子,棉花团提上。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心中像装了一块沉重的铅球,迈着缓慢的碎步,前往已故的亲人爷爷,奶奶,父亲,母亲,二大,二妈的墓地,准备去点些票子,烧纸,送上寒衣,以寄哀思,祈求平安。
我家的祖坟离家不远,不到十分钟便到了。六位已故的亲人的墓地由东至西排列着。我先来到相继去逝的二大,二妈安身的墓地。乍一看,花圈已被秋风吹的乱七八糟。我整理好花圈,覆盖在坟堆上,露出供桌。
我伫立在二大,二妈的墓前,静默了许久许久。鞠了一躬,跪下身子,缓慢地取出烧纸,票子,温暖的棉花团,小心的燃着了火焰,眼前出现了一盏明亮的灯。我一边用手轻轻地拨动着一张张燃烧的烧纸,票子,棉花团,一边呆呆地望着,陷入了静静的默念之中,眼前出现了恍恍惚惚的幻觉。二大二妈的音容笑貌象电影似地浮现在眼帘,往事历历在目。我的泪水不由自主地从眼眶涌动出来,滴在地上"的,的,的”地响。顿时我伤心极了,祈祷着“二大,二妈,你们还好吗?天冷了,侄儿给你们送棉衣来了。你们二老生前为了家庭,为了子孙付出了很多很多,省吃俭用,节衣缩食,给我们留下了一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神财富。你们的言传身教,生活遗风值得弘扬,刻在了我们的心中,你们教育子孙有方,堪称楷模。将三个儿子教育抚养成人,考上了大学,走上了国家建设的重要岗位。你们生前死后是多么的荣耀哪!可谁能想到,你们积劳成疾,这么快离开了我们,离开了你们亲手改造过的黄土地,还没来得及享一天清福,便悄然而走了。你们真的忙碌了一生,奋斗了一生,操劳了一生。为我们费尽了心血,付出了至高无上的代价。儿子,侄子,孙子谁能忘啊?我从沉思中唤醒过来,票子,棉花团,烧纸也已燃尽,空中依然飘浮着云烟。我起身又鞠了一躬,离开了墓地。
随后到了爷爷奶奶墓地。古老的青槐树依然茂盛,叶子深绿的。听说是我父亲当年栽的。周围被枯黄的荒草覆盖。我静呆了几分钟,便跪下身去,燃着了烧纸,票子,暖和的棉花团。不由我想到了四十年前的事,我放学回家走在村口的一幕。那时是粮食困难紧缺的年代,人们吃的是玉米面做的搅团,搅团鱼鱼,饸络,红苕,红苕做的各种饭食,萝卜,黑黑的小麦面粉,小麦少的可怜。我刚蹦蹦跳跳地走到村口。婆婆年岁已高,经常坐在门前,看见我,用手招唤着我:"发,发,快过来"婆婆一身浓黑的粗布衣,宽大宽大的,一双小脚布鞋,满脸的深皱纹。一只手从口袋中半天掏出来一个黑面小麦面粉馍馍。当时我喜出望外,她随口说:“我娃快吃”。婆,您疼爱我的岁月,我怎敢忘怀?您对孙子的温暖我铭记在心,婆婆我可是在您怀中抚养长大的啊!您疼爱我十多年。我刚教书,还没来得及报答您的恩情,您却走了,我是不孝之孙哪!我陷入了既后悔又悲哀之中,我的泪又一次湿润了眼睛。
最后,走到了父母亲的墓地。墓地坐北面南,不知啥时长有一棵高大的槐花树,树叶已被秋风扫光,光秃秃的。供桌两侧分别有一棵柏树,是我五年前清明节时亲手和妻子栽植的,虽到深秋已尽,仍显的郁郁葱葱,青翠碧绿。
我伫立了好久好久,才缓缓地跪下,点燃了烧纸,票子,毛茸茸的棉花团。又一盏明亮的灯火亮起来。我似乎看到了父亲白净的脸庞,瘦弱高大的身躯,和善慈祥的目光,手握着旱烟锅,在我眼前闪现,接着母亲脚步利索地象当年那样走了出来。手捧一本《圣经》,嘴角不停地念着诗文,还仿佛听到她唱耶稣的"谁信谁知道,"的歌谣,我被那美妙的音乐似乎陶醉了,沉浸在无限幸福之中。
我低下了头,默念着:"父亲,母亲,你们还好吗?你不孝的儿子来看你们了。你们抚养我们姐哥妹弟五个费尽了心血。现在国家富强起来了,在党的领导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令世界吃惊。我们都不缺吃少穿了,经济条件也充足,可你们过早地离开了我们,我们还没有尽一点点孝心呢!你们在世是多么的累啊!你们辛苦了一生,奔波了一生,省吃俭用了一生。默念到这儿,我的眼泪又来了。
父亲母亲,儿子想你们啊!我送来的票子你们慢慢地享用吧!别省着它,儿子已退休,会常常来看望你们的,愿你们在天堂过得舒服,过得幸福,逍遥。
我噙着泪水,缓缓地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墓地。
作者简介:闫发录,蒲城县党睦镇樊家村人,一九六O年十一月生。从事教育教学工作四十余年,喜爱文学,热爱读书,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愿与各位文友交流,切磋,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