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进化:那些人类演化过程中的“残余器官”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完美的人体?是米开朗琪罗手下的“大卫吗”?还是达·芬奇笔下的“维特鲁威人”?还是现代训练科学的健美运动员?

很遗憾,就连现代迷倒众生的八块腹肌,也是进化残留的产物。

陆生的爬行动物和哺乳动物,只有人类有这种分节的腹直肌。这种分节的肌肉特征是鱼类普遍拥有的特征。实际上,没有人的身体是完美,每个人的身体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缺陷。

进化需要这些残留的缺陷,自然界不会把过去积累的性状抛弃,也许哪一天,环境变化,这些缺陷反而变成了优势,让部分人更具生存优势。

那些隐藏在基因深处的来自祖先的特征,也许未来某一天会是人类延续的保障。就比如,从爬行到直立行走,分节的腹直肌的基因,使我们拥有了更强健的腹部用来协调身体。

阑尾

阑尾是我们最耳熟能详的进化遗留了。从我们第一次听说这个词开始,就和“无用”、“多余”等标签关联在一起。在现代人身上,阑尾除了提供阑尾炎和剧烈的腹痛外,没什么用处了。

但对于我们的祖先来说,却不是如此,阑尾有助于消化植物中的过多纤维素。一些灵长总目下的食草动物,如兔子,有一个末端蠕虫状的阑尾和盲肠。随着人类饮食结构的变化,阑尾也渐渐失去原有的作用。

不过最近的研究表明,阑尾对于保护肠道内的有益菌群具有重要意义,也对肠道菌群的重建有重要意义。

达尔文点和耳盲管

人的耳朵,简直是人类进化的“考古遗址”,能出土许多令人叹为观止的精美文物。

沿着耳郭外围摸一摸,尤其上上半部分,会发现一个尖尖的小凸起,这是进化残存的“达尔文点”。它是高等动物耳尖的残存部分,如果完全的发育,人的耳朵可能就像狐狸的耳朵一样尖尖的了。

达尔文点还是人种分类的特征之一,黄种人绝大多数都有,白种人几乎都没有。在西方,达尔文点比较突出的人,曾被视为天生的罪犯。

让我们试着动下耳朵,一般人都不行,但有些人可以。

这是因为在耳郭的下方,我们还保留了三块动耳肌。动耳肌对人类来说,没什么用处了,但对我们的哺乳动物祖先来说,控制耳郭的朝向,可以更好的发现环境中存在的危险。对于犬科动物,控制耳郭的朝向,能帮助他们更好的发现和定位猎物。

达尔文点仔细找下,很容易找到;动耳肌一直都在,只是我们用不了。耳盲管就很少见了。不知道你的身边,有没有人的耳朵太阳穴旁边有一个洞?

耳盲管在现代算是一种先天畸形,但它的来源却是我们的鱼类祖先。这是胚胎发育阶段第一鳃弓封闭不完全的产物,而鳃是鱼类的呼吸器官。耳盲管虽然不起眼,但也要注意,一旦发生感染,就需要去医院检查了。

鸡皮疙瘩

萌萌的小猫咪,在受到恐惧的时候,会弓起身子,竖起毛发,让自己显得更加强壮,给自己壮胆。

这是小猫身上的立毛肌的作用。不仅小猫会立起毛发,给自己壮胆,人类也会。“吓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人类在受到惊吓时,也会起立起毛发,只不过好像没啥卵用了。

书本上对鸡皮疙瘩的描述,是人的御寒机制:“骨骼肌战栗、立毛肌收缩、甲状腺激素分泌增加”。实际上,立毛肌就是让我们毛发竖立起来的肌肉,对于我们毛茸茸的祖先来说,“炸毛”是正常的,也是吓退敌人的手段之一。只是现在我们不怎么需要了。

人的情绪比动物更加复杂,除了恐惧会使我们起鸡皮疙瘩。在看书的时候读到一些肉麻的句子、听到一段特别的歌声旋律、还有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也会让我们的立毛肌不自由自主地站起来。

打嗝

我们都有打嗝的经历,尤其在吃完饭后,有时候会动不动就“额”一下,动不动就“额”一下,多喝水可以缓解打嗝。

打嗝在医学上称为“呃逆”,是由于横膈膜出现阵发性和痉挛性收缩而引起。受到寒冷刺激、饱餐、大笑、吃饭过快和吃了干/硬的食物后,都可能出现暂时性的呃逆。

打嗝是我们鱼类祖先,联合我们的两栖类祖先一起送给我们的进化“大礼包”。我们从鱼类祖先那儿,继承了控制呼吸的膈神经,又从两栖类的祖先那儿,继承了用鳃呼吸时关闭气管的反射。鳃位于颈部附近,鱼类是用鳃呼吸的,因此控制呼吸的膈神经遵从就近原则,从颈部发出。

两栖类已经进化出了功能完全的肺了,可以离开水环境,在陆地上自由的呼吸生活了。可是蝌蚪,也就是两栖类的幼体,依旧离不开水,并且还存在一个鳃和肺共存的阶段。蝌蚪在变态前基本用外鳃呼吸,但它又同时拥有肺,膈神经在控制呼吸时必须让气管闭合,才能保证水不会进入肺部。

这种保护机制传给了人类,可是人类已经没有了鳃,当这种保护机制被激发的时候,就会出现打嗝的现象。从鳃到肺,膈神经控制的器官下移了不少,可是神经的出发点还是在原来的颈部。

这就意味着连接颈部与肺部的膈神经会蜿蜒曲折,神经纤维也很长,任何一处出现问题就会引起打嗝。

喉返神经

喉返神经有两条,左右各一条,是人体第十对脑神经中,迷走神经的分支,主要控制咽喉的运动,包括吞咽行为和日常发声,它从脑部发出,连接颈部的大量结构。

喉返神经一如其名,解剖路径先向下深入心脏周边再返回喉部,支配喉部运动。这是让人非常疑惑的特征,进化为什么要绕这么远的弯路?

喉返神经最著名的特色,便是在所有的脊椎动物中,随着颈部的长度增加,喉返神经便要绕更远的路径来返回喉部,因此在长颈鹿身上的喉返神经便长得惊人。

喉返神经最早应是在原始鱼类身上出现,做为控制腮部肌肉的一条脑神经,而随着脊椎动物登陆以及羊膜动物的演化,动物出现明显的颈部,喉返神经的路径并无法从头设计,没有重新接驳到更流畅的路线,而是延续祖先绕路心脏后再回到喉部的特征,只能随着不同动物的颈部演化出不同的长度。

这条神经在同为脊椎动物的恐龙身上也具有,在颈部特长的大型蜥脚类恐龙中,特别是波塞东龙、迷惑龙、阿根廷龙与易碎双腔龙这些著名的长颈恐龙身上,喉返神经可以达到夸张的20米至40米长度。

喉返神经的曲折离奇突显出进化论的核心精神之一,便是演化无法从头再来,只是旧有构造的新适应,如动物的前肢,直立人类的灵巧双手,鸟类的翅膀等,均是鱼类祖先身上胸鳍的新应用。

尾椎骨

尾椎骨,又叫尾骨,位于脊柱的末端,是丢失的尾巴的残余。

尾巴对于其他灵长类动物具有维持平衡的功能,这对直立行走的人类说不仅显得无用,还特别多余,想想看,拖着一条长尾巴走路,一定特别不方便。尾骨还是有一些次要的功能的,是某些肌肉和肌腱的附着点,这也是为什么尾骨没有进一步的消失的原因。

实际上,人类的尾巴没有彻底的消失。

所有哺乳动物在发育的某个阶段都有尾巴。尾巴会在人类胚胎发育的早期出现,并且在31-35天大的胎儿中最为突出。也有一些人,会有天生的短尾结构,这些人的脊柱和头骨完全正常,唯一的区别是多了一条约十二厘米长的尾巴。幸运的是,这些尾巴可以通过手术切除。

我们总是把自己当做是生物进化史上的奇迹,是地球迄今为止,出现过的最高等的生命。但是,残酷的现实依旧提醒着我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类还是一条鱼、一只蛙、一头兽,我们形态上的拓扑和它们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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