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的怀念 | 马思军
雪中的怀念
作者/马思军
编辑/紫烟
从细碎的光阴里,我一路拾捡;在薄凉的日子里,我深情的怀念!
——题记
风雪肆虐的寒冬最薄凉,它是一个最需要人陪伴的季节,但是爷爷就在这个季节走了。爷爷亡故的那一年,我颓废消沉。爷爷走的那一天,我远在新疆。噩耗传来,手机屏上的雪花湿漉漉地积了一层,挥之不去,拭之不尽!
山,瘦了许多,它孤独、伟岸而高大;水,躲在冰下,它神秘、悠远而绵长。落雪的这些日子里,我学会了独处。在独处中我想着我的爷爷。
爷爷是族人中第一个读过书的人,也是第一个当干部的人。他的文化程度是初中,毕业于陇东中学,毕生致力于农业生产。
在我学习过程中一旦有消极表现的时候,爷爷就讲他在陇东上学时的艰辛。我只知道他是在喝粗熟面,睡冷草埔的恶劣环境下完成学业的,但是究竟为何在陇东上学爷爷好像也说不清楚。深怀好奇的我,翻阅西吉简史后才知道,1945年西吉县才成立,是政府县长庞敏修拨款扩建校舍,于同年招收初一新生。学校定名为“甘肃省西吉县立初级中学”。爷爷出生于1930年,他上中学的时候西吉还没有立县,西吉也没有中学,但是1941年"静宁县立初级中学"已经成立了,爷爷为什么未曾就读于静宁中学,不得而知。再翻阅陇东中学简史,才知道陇东中学创办于1940年,是一所革命的学校。读了以上资料我的疑惑也算有了答案,可能是隶属,也可能是那个年代的一种择校吧!这个问题可能只有曾祖父知道吧。
祖祖辈辈以务农为业,完成初中学业之后的爷爷,没有选择从政做官,而是义无反顾地走上了科技种田之路。起早贪黑、吃苦耐劳,他常年奔忙于田间地头;勤于观察、详以记实、他始终执著于科研栽培。在何店子农场(西吉县良种示范繁殖场)里,他送走了一茬又一茬的农技工作者,60后的黄占纲先生就是爷爷的一位忘年交。爷爷有实践经验,黄老师(毕业于宁夏农学院,在西吉二中高中部教《土壤与肥料》)有理论基础,他常来农场找爷爷,不久他们俩便携手搞起了黄豆与马铃薯等套种技术和培育栽培工作。收获的季节里硕果累累,但是由于学历限制,农艺助理师的爷爷,未评上工程师就退休了。遗憾之余,爷爷也很庆幸:他毕生致力于科研栽培的数据终于因黄老师的出现而开花结果了!
我和爷爷共同生活的地方是何店子农场,时间从1987年我到西吉二中就读开始。从此,爷爷的生活中就多了一份工作——照顾我的生活和学习;也就是在这时我更多地了解他的为人处世。爷爷推崇桥梁专家茅以升先生。他多次给我讲茅以升的事情,念念不忘茅以升主持设计建造钱塘江大桥,当提到这座大桥建成才89天,又由茅以升先生协助炸毁时,爷爷的心情就会变得十分复杂。因为他懂得:钱塘江大桥不仅仅是茅以升先生的处女作,更是我国历史上第一座自己设计并建造的现代化大铁桥。但是面对当时的情况,只能忍痛割爱。爷爷不为讲故事而讲故事,我知道爷爷的心思在我身上,让我好好学习,叫我明辨是非,期望我能有所作为。
到了假期回到老家,父亲和叔叔两人总是在凳子上正襟危坐不敢随意地说话,我出现的时候爷爷总会露出笑脸,叫我坐到热炕上......那时候,我好像眼中只有爷爷,根本看不见父辈们的存在。今天回想起来,心中犹如有根鸡毛在撩拨......
退休之前爷爷放心不下他的实验栽培成果,遇到黄老师之后他释然了。退休后他盼望着在村口拦河筑坝,如今堤坝筑起来了,爷爷你可看见了?我是家族中第一个大学生,未能继承爷爷的专业,遵照爷爷的意愿报考了师范,成为了一名教师,他对我也算放心了。但是,工作之后的我并没有让爷爷省心。以至于他老人家走的时候,我远隔千里。每当冰凉的雪花笼罩原野的时候,我就忆起他的音容笑貌,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奢盼重现他温暖的陪伴。
爷爷爱我,爷爷培养了我,在他的十周年来临之际,我的心就像一粒悬着的种子,找不到着落的地方,当我途经六盘山,看到郁郁葱葱的松柏时,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我要栽一圈苍柏,让坚强、高尚、长寿的苍柏扎根在爷爷的近旁,让斗寒、傲雪、抱团向上的松柏代我陪伴在爷爷周围,让爷爷不在孤寂。
二0二O年农历十月十六日
作者简介
马思军,1998年毕业于固原师专英语系,默默耕耘于山区农村中学22年,近年来所写作品均发布在宁夏教育资源公共服务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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