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我那渐行渐模糊的高考

作者档案】彭雁凌,甘肃正宁人,现供职于正宁县某中学。

我那渐行渐模糊的高考

  这几天,在街道里总能遇到一些待考的学生,有的自信满满,谈笑风生;有的表情凝重,一脸严肃;有的忘乎所以,海侃神吹;有的形单影只,愁眉不展……这诸多表情的学生面临着一生最重要的一次考试,在这六月天,他(她)们心灵里经历着夏阳的炙烤也笼罩着变天的阴霾,更有对无端命运的无休止的揣测,一些人可能欣喜可能惶惑可能茫然可能失眠可能食之无味可能胜券在握,同时有平静焦虑抑或热望煎熬的父母,一年一度的高考就在眼前,莘莘学子们的这份期许,怎一个“愁”字了得!

我的高考结束二十多年了,当时的高考情结越来越淡了,青年时的激情和感慨在中年人心里早已抹平了,回忆起来,没有了往日的激动和狂热,有时还会嘲笑过去的自己:不就是一个高考吗,不就考了一个专科学校吗?然而多想一点,也会难过心酸情不自禁,就为了一个高考,为了一个至今想来仅仅能够不再像父母一样东山日头背到西山的理想,我安静了整个青春时期!我不顾家庭的贫穷,不顾父母的不堪重负,不顾弟妹的缺衣少食,只顾勤奋的摘取自己的星星,那是无情而辛苦的。在家里,我懂事勤快,我怜惜父母拉着生活的大车举步维艰;我为兄长十七岁就去当兵欣喜而遗憾,家里少了一个吃饭的人,同时少了一个能考大学的人;我同情弟妹的辍学,我去上大学,他(她)们羸弱的肩头拽上了生活的绳索。我时时脸上带着笑容内心却抑郁的转过头就哭!命运没有捉弄我,我急需走出农门,就等来了一张录取通知书。我至今惊奇:我们那个贫穷的家里,谁都没有欣喜若狂,包括我自己也那么波澜不惊!

高考前,父亲给我带几个干粮,装几元钱,看我坐上去县城的班车,没有叮嘱,没有焦虑,没有提前说好住宿在那里,就平淡的劳动去了。我来到县城,和同学一起住便宜的旅店,榨菜就干粮,奢侈一点,吃一小碗回民饭馆的烩面。到点了,去考试,每考完一门回来,就和一起住的同学唱歌,吃自己背来的干粮,说一些闲话放松自己。记得还跑去过监狱旁边看站岗的警察。稀里糊涂的考完试,从带队老师处拿了答案,“抠”分,填志愿,父母不参与意见,牢记了老师的话:把最保险的填在第一志愿,要保证有铁饭碗端。最后上了一个大专类师范院校,看不出父母有多高兴,自己贷款上学,工作,母亲说我,终于夏天不用背着日头做农活,可以坐在凉房子里享福了。可父母亲在我工作后多少年里仍然东山日头背到西山,我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却对他们的生活帮助不多。

和我一起读高中的同学,有辍学出去的,有高考落榜出去的,在外面创业,凭了我们这一代人的耐力和吃苦精神,竟然也做大做强,过得如鱼得水。他们有几个人曾在酒足饭饱后,叹息说:这一生遗憾的是没有上大学!哦,那个时代的大学情结在觥筹交错中成为一声轻叹,为有钱人的这一声酒后吐真言,我偶尔沾沾自喜。

一次高考,一张录取通知书,让我摆脱了农人的辛苦。最初工作的几年里,为生活所累,为情感所困,却不知道一纸文凭与农人的差别是几何。现在知道自己的职业对社会对家庭的小意义,也会侥幸:幸而参加高考,幸而被录取了。

又是高考时节,看着考点悬挂的横幅,看着来来往往神情各异的学子,那远去了的高考岁月,隐隐约约的浮现在心头,总有一些画面,难以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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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编:赵会宁

     编委:冯雪兰

赵小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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