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天津散文杯征文】多彩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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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彩故乡
陕西 张芳
有人说,故乡是首熟悉的歌,伴着一支清远的笛,总是在月朗星稀的夜晚,从心底深处冉冉升起,流淌进悠悠深邃的夜空,飘向遥远的那个远方。
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远方,是关中平原黄土高坡的一个小村庄。一直以来,我对故乡那浓浓的情有增无减,记忆在时光中穿梭,泛着金色光芒,弥漫着乡土气味、错落有致的村落,让我产生一种莫名的亲切和安宁。离开故乡多年,我始终就是故乡枝头飘落的一片叶子,在百折千回的翩迁中,始终翘首着来路。
近几年的开发使我对故乡日渐陌生,我对她的熟悉,仍然定格在多年前,那时的故乡,显得静谧而祥和,她留给我的色彩是五彩斑斓的。春有花香和溪流、夏有池塘和蝉鸣、秋有丰收的玉米和原野、冬有漫漫遍野的白雪皑皑和暖阳。故乡的人、事和风景宛若一幅幅浓淡相宜的水彩画,永恒地镶嵌在我记忆的长廊中。
(一) 田野
我喜欢那种一望无垠的辽阔感觉,视野直达天地相接,无拘无束。从小看惯故乡那一马平川的无尽原野,在流年中变换着色彩。
我在三、四月绿油油的麦田里挖过荠菜,拔过杂草;在五月黄灿灿的油菜花地里追逐蝴蝶,欣赏蜜蜂的勤劳;在六月的骄阳下,在金色的麦浪里,挥动镰刀,收割小麦;在橙色十月的玉米地里,收获玉米。也曾和家人一起种过红薯、土豆、萝卜、白菜、黄豆、绿豆、棉花等农副作物。种植养护的过程总是辛劳,但收获的时光却充满欣慰,看着琳琅满目的果实,心中溢满了幸福。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无尽的田野在四季轮回中,不断重复着耕耘的喧闹和收获的欢笑。
(二)故人
趟过世俗的浑水,不曾沾染那一身的世故。我感谢儿时陪我成长的故人,她们是我人生历练中的不可或缺。
回望故乡,在那些熟悉的场景中,总有几个熟悉的常客向你徐徐走来。虽然有时容貌有些模糊,但神韵一直不减当年。
“出门要眼看南山,不要望着脚面。”这是长年背着药箱奔走在乡间蜿蜒的小路上,治病救人的小脚奶奶教导我放开眼界的座右铭。在我学习成绩令人着急的时候,奶奶出资让寒暑假回村的大学生,为我和同家族的几个小孩补课,这应该是乡村最早的补习班了,这才有了我们学习上的奋起直追和后来居上。那时奶奶让我感受到了朦胧的医者仁心和善良。
那位按家族辈份我叫婆的年轻女人,像美丽的云彩,有着超前的审美情调,她是村子第一个穿连衣裙的,她教我学会织毛衣,在那个七月微风吹拂的傍晚,在她家门前那一丛火红的刺玫花前,摘一朵小花别在我的发际,给我何等明媚的记忆和美的自信。
我家房子后面那条街道上,我称“大妈”和“婶子”的两位女人,她们的面容端庄而和善,与人交流温柔而中恳,我从未见过她们和谁发生过争执。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我只要到她们家中去玩,总是感觉很舒畅,她们把家中打扫的干净、素雅而整洁。偶尔对我小小的指责,也宛若春风拂在面颊,让人舒服。耳濡目染的清新脱俗深深地刻进了我的举手投足。
还有住在我家斜对门,那位名叫“红艳”的发小。小时候的我长得又小又瘦,而红艳长得又高又胖,爱笑还喜欢和我玩、和我嬉戏打闹,我俩曾和一帮小伙伴在早春的苜蓿地里摘过苜蓿,在豌豆地里吃过嫩嫩的豌豆荚,还偷偷地在生产队的地里挖过胡萝卜。和她在一起成就了我的胆大妄为和率直。
(三)美食
故乡的美食,它长久地影响了我的味蕾。以至于多年后,无论我品尝什么南北大菜,各种美味,但永远难以忘怀的味道,还是那味魂牵梦萦的故乡味。
故乡旱塬上最多见的两种农作物是小麦和玉米,因此难忘的美食总与小麦和玉米有关联。以小麦粉为原料的扯面、削筋、臊子面、油饼、锅盔等美味就不用说了。给我的记忆留下浓墨重彩一味的是麦仁饭。
在一个夏收的清晨,大人们去田间干活去了,我和妹妹在家负责打扫卫生和做早饭。奶奶被一个着急求医的人叫走,走之前指导我,将刚刚收回家的新鲜小麦取出一小碗,在上面喷适量的水,然后分次倒进石窠里去轻砸,等外皮脱掉了,它就是麦仁了。我们两个打扫完卫生,然后信心满满地去做麦仁饭,之前也见过几次大人做麦仁饭。看着容易做着难,首先是那个石头锤重量不轻,我们女孩力气小,没砸几下就觉得手困而疼。我们轮换着去砸,在手疼的情况下坚持了下来,直到麦仁制作成功。其次是麦仁在煮的过程中,要不停用饭勺搅,以免糊在锅底,影响口味,我俩轮番站在小凳子上吃力地搅,灶堂的烟直冲面门……至今还记得那顿盛夏清晨的麦仁饭,是那么的香,那么的甜。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坐在小桌前,我一边吃着可口的饭菜,一边听着大人的表扬,每个人碗里的麦仁冒着香气,头顶上粉嘟嘟的合欢花正在迎风摇曳,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和麦仁饭香。如今,我再也没有吃过那么香甜的麦仁饭了。
以玉米为原料的美食当属搅团和鱼鱼,我还喜欢吃从炉膛的灰里扒出来的烤玉米、也喜欢吃油炒玉米粒、还有玉米珍子、爆玉米花……
逝去的岁月,回不去的曾经。故乡田野间蜿蜒的小径,房前屋后的小路,村口那棵千年的柏树,都可曾记得我年少时的身影?我在记忆里追寻着故乡的容颜和那里的一草一木。
如今,故乡发展越来越现代化,直冲云端的建筑群落、四通八达的宽阔道路,给人一种熟悉的陌生感,陌生横亘在熟悉的周围。我在沉思:也许再过多年,随着乡村城镇化,记忆中的故乡也许就会消失,我再也找不见她了。故乡只能永恒地镌刻在我的记忆里,流淌在我的血液中。往事如烟,却不随风飘散,袅袅在故乡的上空,溢彩流光!
张芳,陕西人。喜用钟情的文字记录生活中的喜怒哀乐,作品散见网络平台和纸刊《秦岭文学》《寻找不见的故乡》荣获2018年“宝鸡市纪念改革开放四十年”征文“优秀奖”;《路》荣获宝鸡市陈仓区“两学一做”征文优秀奖。
附:【大赛公告】 ‖ 关于举办首届“天津散文杯” 全国乡情散文大赛的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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