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话五千年】第208话：神明吃碰饭，野猪拱白菜，周惠王到底有多荒唐？

说起周惠王，只能用两个词来形容：荒唐，抠门。

周惠王到底有多荒唐？做天子的第一年，虢公和晋献公来朝拜。周惠王不顾君臣礼仪，和两人称兄道弟。

哥俩好呀，五魁首呀，六六顺呀。

喝着喝着，周惠王又给两人各送了五对玉、四匹宝马，最后还特意让两个诸侯住进天子套房。

大臣们说：诸侯们住VIP贵宾房就行了，怎么可以住天子套房？不合规矩！

周惠王说：我喜欢！

其实，周惠王这么下血本，目的只有一个，让虢公和晋献公给他说媒。

随后，虢公、晋献公，顺便拉上郑厉公，到陈国迎回陈侯之女当王后，就是周惠后。

刚结完婚，周惠王心想：男子汉大丈夫，先成家后立业，现在是该干大事的时候了。

周惠王干的第一件大事，是抢占妫国的菜园养野猪。

妫侯说：天子，人家刚种好的大白菜，你不能让猪给拱了！

周惠王说：不给是吧？我发飙了！

妫侯怕了，乖乖交出菜园。

周惠王干的第二件大事是，强占大夫边伯靠近王宫的房子。

边伯不同意，周惠王说：有没有土地建筑许可证？当心我到拆迁队投诉你！

边伯只好把房子交了出来。

周惠王干的第三件大事是，夺走大夫子禽、祝跪和詹父的田地。

三人不肯给，周惠王说：有没有田地承包协议？当心我告你们非法占用农业用地！

三人没辙了，只好交出田地。

周惠王的另一个特点是，抠门。

有一次，周惠王手头紧了，对大厨石速说：现在经济不景气，各大集团纷纷降薪裁员，你看看是降薪好呀？还是裁员好呀？

石速说：我要求降薪。

周惠王说：大家伙可都听到了吧，是石速要我降薪的，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员工呀。

有的人说了，经济不景气，降薪比裁员好，最起码还能拿到一部分工资。

但是，如果你在周惠王手下打工，你还这么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你先听听人家姬大老板给你算一笔账，你的薪水减半，按照现在的标准，之前给你发的是双倍的工资，扣除掉你应得的那半份工资之后，你还得把发给你的那另一份工资还回来。

具体的算法是这样的，每个月发的工资，扣除一半，再乘以你的工作月数，再加上利息。

结果，石速差点儿没郁闷死。

你不是吧老大？照你这么说，你降我薪水也就算了，我还要倒找你钱？

周惠王说：有意见是吧？我裁员了！

石速怕了，只好如数把工资交出来。虽然只是一个厨师，但是，好歹也是朝廷编制。

虽然周惠王品行有问题，但是，有的时候，周惠王也是蛮有见识的。

比方说，有一次，神棍下凡，降临到了莘地。神棍放出话来了，信我者得救，不信者永入地狱。

周惠王向历史专家内史过请教：神棍为什么要下凡？

内史过抓住这个机会，给周惠王上了一堂历史课。

内史过说：王朝要兴盛了，神棍会下凡，考察天子的德行。王朝要灭亡了，神棍会下凡，考察天子的德行。所以说，有的国家得到了神棍，昌盛了。有的国家得到了神棍，灭亡了。

周惠王心里直骂娘：狗屁砖家！废话连篇！

内史过说：虞、夏、商、周四朝都出现过这种情况，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参考历史教科书。

周惠王说：教科书就不用参考了，你是历史学界的头号学术权威，你说我应该怎么招待神棍？

内史过说：咱们一切按照程序来办，让神棍吃碰饭，千万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对神棍搞特殊化待遇。

周惠王反问：碰饭？什么意思？

内史过说：神棍哪一天到来，那一天我们祭祀什么，就是给神棍的祭祀。

第二天，内史过给神棍送来了丰厚的午餐：一块干得发绿的腊肉、一碗带谷壳的生粟米，还有几捆楚国进贡剩下的干茅草。

神棍大人，请用餐，如果不够吃，明天我再给你多整几捆茅草根。

碰上这么个狠人，神棍很无语。

内过史拜完神棍回来，对周惠王说：我看虢国迟早要灭亡。

周惠王说：为什么？

内史过说：虢侯这个人，生性残暴，又这么信神棍的话，他不灭亡，神棍都不答应！

且说神棍在莘地住了六个月，虢侯派祝应、宗区和史嚚，天天好酒好肉伺候着，隔三差五还塞个大红包。

神棍收了黑钱之后，对虢侯说：我一定要赐给你更多的地盘。

虢侯说：我谢谢你啊！

对此，史嚚看不下去了。

史嚚对虢侯说：国家要兴盛，应该听全体臣民的，国家要衰亡，才会听神棍的。神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公正地说，在处理神棍的问题上，一向荒唐的周惠王，情商还是蛮高的，用一顿碰饭就把神棍打出了原型。

下面请周惠王谈谈你的心得。

周惠王：不是我抠门，给神棍吃碰饭，最大的好处就是一毛钱招待费都不用花，你要是点外卖还得二十文起送呢！

（节选自曹恩硕新作《漫话五千年》第208话。曹恩硕简介：作家指数榜创始人，标准化写作运动发起者，89后作家、战略家，著述各类作品1000余万字，精通战略、经管、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