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知新|王泉奎对金秀山唱片情有独钟


当我懂事的时候,爷爷王泉奎已经60多岁了。我没能赶上怹舞台生活的黄金时代,我是从看怹晚年的几场演出开始了解怹的艺术的。1978年的一天,孙盛文先生来我家,代表史若虚校长请爷爷到中国戏曲学校授课。爷爷对所教的刘琢瑜、郭永江等几个学生很爱惜,时常夸讲刘、郭二人嗓音好,对他们寄予了厚望。此间,杨荣环先生也曾来家请爷爷到天津戏校,虽然未果,但那几年爷爷不断去天津小住,与老友、爱徒聚集一堂,晚辈花脸争相讨教,也令甚感快慰。

马最良 王泉奎《甘露寺》剧照

1979年,中国戏曲学校组织张君秋、李盛藻、高盛麟、王泉奎、马最良、王玉敏等老先生联袂合演《龙凤呈祥》,这是“文革”后的第一台名家荟萃演出。为尊重马最良和爷爷等老先生,开始拟安排于《甘露寺》一折后中场休息,爷爷当即提议:还是在“洞房”以后休息于戏更为有利,以免张君秋先生顶场上的【慢板】唱腔受影响。君秋先生对爷爷的大度体谅甚为感怀,连连作揖示谢。李盛藻先生比爷爷小一岁,由于李先生体弱,一同上下车时爷爷还要搀他一下,不意爷爷竟比李先生早辞世了3年。
1988年,北京戏校为李先生录制《借赵云》《阳平关》《群英会》的剧目资料,安排我司鼓。当我去龙潭湖李先生家说戏时,李先生还跟我谈起了1933年与爷爷结伴初闯上海滩的旧事。

王泉奎 王玉敏 张金樑《打龙袍》合影

当时,富连成科班大“盛”字的学生毕业,应邀赴沪演出。因没有出色的铜锤花脸,蔡荣贵先生便找到了年刚 22岁的我爷爷,还把名字改作“王盛奎”,加入了富社学生的阵容。李先生说,那是他们头一次离家外出,演了很多戏,我爷爷那一次就唱红了,以至后来又到沪演出,剧场还特意在王泉奎的名下注明:即当年之王盛奎。叶盛兰先生在晚年一直想同我爷爷合作把《飞虎山》整理出来。当时去过叶先生家的很多人都曾见叶先生枕边放有《飞虎山》的本子,惜乎!由于二老的相继去世,这便又成了京剧艺术的一大憾事!

王泉奎《打龙袍》剧照

1980年,爷爷与王玉敏先生合作连演过两场《打龙袍》。我记得,在这两场演出中爷爷包公脸谱的勾法有所不同:第一场勾的是扁月牙,宽厚的眉子,显出庄严、沉稳的气度;第二场则勾成较小的圆月牙,眉子略为上提,更显动势。

金秀山《飞虎山》剧照

在爷爷晚年闲居时,我曾拷录了一盘花脸老唱片的录音给怹,以供消遣。不久,我发现怹对其中金秀山先生的一段《刺王僚》情有独钟,经常反复地聆听,边听还边哼唱,琢磨唱法。《刺王僚》早已是爷爷的拿手戏,据翁偶虹先生讲:当年我爷爷以《刺王僚》 一折为全本《伍子胥》墩底,在《鱼肠剑》快完时,常有观众聚集在戏院门口,以原价等候退票,专为听王泉奎下面这 20 分钟的《刺王僚》而来的大有其人。所幸现在还保存着当年的演出录音。(王硕《爷爷王泉奎二三事》 原载于《戏剧电影报·梨园周刊》2000 年 1 月 31 日)
【西皮导板】
列国之中干戈厚
【西皮原板】
弑君不啻宰鸡牛
虽然是弟兄们情义有
各人心机各自谋
孤昨晚一梦甚少有
【西皮二六】
孤王坐在打渔的小舟
见一个鱼儿在那水上走
口吐寒光照人的双眸
冷气吹得难擎受
孤大叫渔人快把船来收
只吓的孤王我就高声吼
【西皮快板】
回头我又不见打渔的小舟
醒来时不觉三更后
浑身上下冷汗流
愚兄一时解不透
御弟与孤解根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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