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大学（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这就是周辉的过去和现在，其道路比侯小海更加曲折艰难，就这样，他还是同样走到了今天，在这汉沙，堂堂正正地立住了脚跟，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侯小海感概万千，同时对他也是一个激励，他周辉做得到，自己一定能做到，并且应该比他更好，有更大的作为。
但有一点，可能与努力没有关系，那便是到刻骨铭心的爱，他深深爱着的她，早已飞到了异国他乡，她几乎带走了所有美好的一切，在他内心世界，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空洞，而这个周辉，已牢牢地将爱情握在了手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令他艳羡不已，自从第二次与她分别，他就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残缺不全的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这种感觉，就变得充实起来，事实上他怎么想，都无济于事，仿佛他今生注定的命运，仿佛他永远只能生活在回忆中，不分白天黑夜，既不敢沉浸其中，又一刻也无法忘记，她成了他生活工作事业的背景，她已成为他的一生永远割舍不掉的一部分，可悲的是，他无力为弥补这个缺陷，作丝毫的努力。
周辉的幸福生活，深深地刺痛了他，与周相比，他显得是多么可怜，那么不幸，这却像个磁铁，将他吸在周汤俩人的身边，仿佛他们之间有着天然的联系，也只有与他们夫妻俩在一起，他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
三年，他无数次地计算过，这漫长的每一天，它很漫长，但却是可以期待的，只要那份爱还在，时间会过得很快，她说三年后，有一个相逢的机会，是俩个人不离不弃，始终不渝的爱的重新开始，还是梦牵梦绕令人心碎的故事的结束，他不清楚，他只能努力努力，再努力，仿佛全身心地投入，可以缩短三年之间的距离。
五谷田，每一期新的培训班的开始，对侯小海而言，也是新的一个月的开始，他协助汤玲工作，尽可能分担更多得讲课任务，然后，选择性地安排一些学员，随业务员一起出差，有时，一个业务员不得不同时带两名学员出差，而这些学员的差旅费，秋林公司承担大部分，五谷田也象征性地拿出一点。三个月过后，侯小海边便挑选了四十多名业务员，与公司签订了聘用合同，这个速度让王秋林非常满意。'
更让王秋林感到意外的是，这些新人不仅工作富于热情，工作能力与老业务员不相上下，绝大多数新人，在二个月后，都能产生经济效益，这使他对自己的扩张计划更加充满信心。
王秋林的所作所为，及扩张计划，宋学东和高元很快便感觉到了，俩人先后来公司见王秋林，探听他这样做的目的，高元甚至对王秋林说，生意就是生意，搞经营不能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更不能赌气，竞争是多种因素，多个层面作用的结果，并非简单的招兵买马，能解决问题。
王秋林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不回应。当半年后，高元、宋学东得知，侯小海从五谷田培训中心招来的这些新人，不仅没有拖累秋林公司，反而提高了公司业务员的整体业绩，将为王秋林创造更好的经济效益，再也坐不安稳了。
年底临近，蒋品超见了美国来的女友，办了结婚手续，出国已成定局，宋学东又开始有事无事往王秋林公司跑，请老业务员去吃饭，唱歌，打听最优秀的业务员的业绩，摸王秋林的底。
因为，几个老业务员，基本上都被王秋林抽回了公司，负责后勤，或协助侯小海作管理，对一线的业务状况，也不太了解，最关键的是，大家知道宋高俩人的公司，是秋林最直接的竞争对手，除非不打算在秋林公司干了，要想干下去，自然不能随意乱说，给宋兜秋林的底，无疑是出卖秋林的商业情报，只怕王秋林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客气，炒鱿鱼就免不了。
所以，宋学东请了大家两次，问到公司的经营状况，每个人都支支吾吾，除了说，侯小海带人做业务都有一手，在招聘员工和奖励员工上，有很大得自主权，最明显的是，王秋林除了在外面谈一些新药的代理权，基本上不管公司的业务，包括财务上的问题，都是许晶与侯小海俩人商量。
当然，还有一个重大变故，可以公开地说，那就是许晶和侯小海的兄弟候小力，俩人现在搞到了一起，在公司也明确了恋爱关系，只要候小力出差回来，俩人都是成双成对地进出，这对冯海光可能是个打击，侯小海、候小力以及许晶，成了王秋林运转公司的三驾马车，那些新人，对侯小海更是崇拜得五体投地，好像这个世上没有他搞定不了业务，如要让，冯海光跟侯小海作个比较，侯小海在新业务员的传帮带上，确定胜过冯海光一筹。
宋学东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侯小海，也看不出来有什么过人之处，为何能让秋林公司脱胎换骨，半年的时间，就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到底是因为侯小海的原因，还是王秋林会用人的原因。
为了搞清楚，为何侯小海带出来的业务员能做业务，宋学东特意去了五谷田二趟，汤玲见到久违的宋学东，很是意外，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宋学东，直截了当地告诉汤玲，自己是来取经的，听说侯小海从五谷田带出去的业务员，业务能力都很强，所以，自己来看个究竟。
宋学东既然这样讲，汤玲如实告诉他，现在五谷田在培训业务员方面，与过去确实有了很大的不同，说是完全上了一个新台阶，也不为过，这其中侯小海的功劳还真不小。
如此高的评价，对宋学东来讲又是一个意外，看来这业务员行业知识更新，也是非常快的，他有了给公司换血，重新聘用一批业务员的打算。
转眼又到了圣诞节，节日的前一天，他便嗅到了节日的味道，这是他记忆中的第三个圣诞节，这一天如果他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就一定是最痛苦的人，他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走着，不知不觉中他又来到了人民广场，那份孤独随着节日的气氛一起向他袭来。
当他坐在从前的那张长椅上，歇脚时，他收到了侯小力的留言，今晚，小力和许晶小妹将一起到酒家去吃饭，然后，一起去看电影，问侯小海是否愿意和他们一块去。
他没有回电话，也不愿见任何人，除了一个人游荡，任何事件都只会增加他的痛苦，在这个神经特别脆弱的日子里，他应当小心保护增加，不受伤害，寂寞是一种薄而透明的伤感，很容易被刺穿，他人的快乐和幸福，都会让他承受不起。
他又想到了周辉，想到了汤玲，他多么希望自己像周辉一样。
也注定了这一天，若不能成为他终生铭记的纪念日，就一定是他永远的痛，他再次漂浮在人海中，重复着圣诞夜的时光和感受，仿佛再次回到了从前，世界上的一切都在发生变化，他的这一天仿佛永远不会变，世界就是世界，他就是他，这一天不属于他，世界上的一切就不会属于他。
回到新居时，已是下半夜，门边那双粉红色的拖鞋不见了，多了一双黑色的半高跟鞋，他知道田彩璐今天没有回父母家，已经关上房门休息了，他轻手轻脚去了洗漱间，洗漱后，回到自己的房里，刚躺下，客厅里的灯又亮了，应该是她起夜，过了一会又熄了。
第二天，他像往常一样按时起床，田彩璐却比往常晚起了许多，好像她今天不会去单位上班，他做了早餐，吃了之后，便匆匆赶往公司。
由于公司一直在招新员工，他的办公室已调整了二次，他刚进了办公室，出纳兼总经理助理的许晶便进了他的办公室，自她公开确认与侯小力的恋爱关系以来，她见了侯小海就像见到兄长一样，既随意又亲切。
她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既没称他侯总也没叫哥便告诉他，下个礼拜公司可能就要搬出这个大楼，王秋林又去看新地方了，大至已定了下来，离这有一站路的距离，是一座新楼的整二楼一层，搬过去之后，不仅老总的妻子会到公司来做财务总监，公司还要来一个副总，老总还会配一个专职的助理，她和小力一个负责市场部，一个负责财务科，现在公司发展太快，她是既兴奋，又有些担心，感觉又些紧张，原本小妹是小力安排进公司做市场的，她跟王秋林商量，将小妹安排在了财务科。
侯小海边听她讲边默默地点头，告诉她自己一会还要去五谷田培训培训中心，如果公司搬家的时候自己不在，只要将他桌上的资料都打包好就可以了。
许晶还有许多话没说完，看到侯小海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出了办公室，不一会她又返回来告诉侯小海，王秋林刚打来电话，问他在不在，让侯小海在办公室等自己一会，自己马上回办公室。侯小海重新坐到了自己的大班椅上，许晶帮她沏了一杯茶，告诉他，小力今天出差，早上没来公司直接就走了，小妹现在正在财务科，还有一位新来的女孩，学财会的，他要不要去看一下，自己也有一位同学想来公司，可她不敢向王秋林开口，问他能不能代自己向王秋林开口，将同学安排进公司，如果小妹和同学都在自己的财务科，就算以后再有新人来，她也不会发怵，否则，她会觉得自己难以胜任这个科长。
侯小海端着茶告诉她，这事当然没问题，不过告诫她以后别再往公司安插熟人，自己在这当副总，她和小力是朋友关系，一个负责市场部，一个负责财务科，又将小妹弄进了公司，这会让王秋林有压力，以后大家只关心做事，公司其他事一概不闻不问，尤其是人事上的事不要过问，更不能将公司当成了自己的家。
许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刚出门，王秋林就进了办公室，又让她回来通知侯小海去老总的办公室，侯小海过去之后，王秋林脱下自己的大衣，让许晶挂到衣架上，再给俩人泡上茶。
待侯小海坐定之后，王秋林才告诉他，自己和顶福集团的老总师兄，已达成了协议，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在忙这事，师兄为了收购王秋林公司，先期给了五百万，让他将公司先改造好，做成大公司的架子，然后再给三千万整体收购秋林公司，这就是他今天急于见侯小海的原因，他有许多事情需要同侯小海商量。
一是，他已看好了新的公司地址，整个大楼的一层足足有一千多平米，将来公司扩大成400员工的规模，也能容得下，二是，继续招聘员工的事，要加快速度，在春节前公司一定要达到百人的规模，否则，就无法在明年夏秋收购之前，达到二百人的规模，因为自己对师兄承诺过，届时一定会有二百多员工，这也是为了顶福集团的上市，为了达到这个指标，今后的半年可以暂时不考虑是否有效益，有了前期的五百万，再等到那三千万进账，他们赔得起，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有了第三点的想法，那就是，提高业务员的待遇，让员工的薪资水平涨一倍，借此机会，击垮宋学东、高元、冯海光三人合作的公司，让业务员去复盖他们的业务，挖他们的关系，他们经营的所有的药品，自己几乎都拿到了代理权，别人厂家听说自己有一百多人的业务员队伍，都愿意给代理权秋林公司，第四点就是，扩大规模后的公司人事的安排，他打算让侯小海继续做副总，同时兼市场总监，自己的妻子来公司做财务总监，财务科长则还是由许晶担任，只是许不再兼任总经理助理，自己会另配一位秘书，小力则继续做市场部部长，公司还要另外增加一名副总，是他妻子的大学同学，硕士文凭，刚毕业没有工作经验，学的是工商管理专业，其实这个专业不好找工作，他是看到妻子的面子上，给对方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由对方负责公司的人事和后勤管理，同为副总经理候小海，自然排名在对方的前面，这也是按顶福集团的要求设置的，以后还会增加新的部门，和公司内部的管理人员，他先给侯小海通个气，肥水不流外人甜，公司能有今天，侯小海及侯小力，也为公司的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在这整体收购之前，自然要先照顾增加的关系。
侯小海没有课推荐的亲友，他只是告诉王秋林，许晶有一个同学，想进公司，许晶说到此事，自己当时不敢允诺，担心公司有整体的考虑，王秋林立刻表态没问题，让许晶通知对方早点来上班，让许晶办入职手续，以便熟悉工作，以后新人会越来越多，来得越早越好。
关于王秋林说的第三点，给员工加薪，挤垮宋学东、高元、冯海光合作的公司一事，侯小海谈了自己的看法，一是加薪不宜太快，涨一倍可以应该分三次，至少应分二次到位，这样有利于对业务员进行管理和业绩考察，二是挤垮对方，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据自己所了解，宋、高、冯三人合作的并不愉快，虽然他们已经站稳了脚跟，但业绩不像他们想象那么好，宋、高也没有兑现对冯的承诺，冯与宋高并无很深的关系，只是为了利益才走到了一起，以前，秋林的薪资待遇难以满足冯海光的要求，现在公司做到这一点却很容易，不如重新让他回公司。
这样做有几点好处，第一，冯海光在外面一直以秋林公司的名义签合同，别人都以为他是秋林公司的人，即使不与他们合作了，两公司之间的账一时还清不了，会在院方引起混乱，给公司日后带来麻烦，第二，他们公司的所有业务员都是冯海光带出来的，让冯海光回公司，可以让他将所有业务员都带过来，让宋高二人成为光杆司令，同样达到了挤垮他们的目的，且对宋高二人的打击更大，可以说是毁灭性地，彻底将二人逐出药品行业，第三就是，公司目前的业务员已经复盖了全省市场的每一个角落，公司要发展，只能走出省际对外发展，所以，将人力用在与对方争夺省里的市场上，可能是二败俱伤，最终伤害的是市场，留下后遗症，不如将冯重新收入麾下，让冯重新整合业务员，业务合并，调整出近一半的业务员，去开拓全国的业务，这才与顶福集团这个即将上市的公司的实力相匹配。
公司本来就在快速的成长过程中，只有这种为我所用的拿来主义，才是最省力，风险最小的扩张，才有可能让公司迅速到达二百人的规模，同时，保持收支持平不亏损，只要第一年做到了这一点，那公司在被收购之后，肯定会有良好的效益，不仅仅是有规模和业务能力及上市公司财务上需要的一些数据，而是让公司真正发生飞越式的跨越式的发展，借收购上一个新台阶。
侯小海的这一番话，让王秋林感到惊骇，他从未想到侯小海还有这样的气魄，这样的头脑，以为他只热心钻研业务方法，推销技巧，却也有经营公司的才能，王秋林是大喜过望，立刻表示赞同，就按侯小海所说的去办，并负责与冯海光接触，他知道侯小海与冯海光关系不错，自己不插手这事 ，他尽管不喜欢冯海光这个人，为了公司的利益，他可以放弃个人的成见。
两人又对公司的结构，重新进行了讨论，最后，形成了将市场部，分为一部二部的设想，由冯海光作市场一部的负责人 ， 全权负责省内市场的业务，让侯小海做二部的负责人，负责开发面向全国的新市场，且可以将几名业务尖子，与公司的老业务员搭配，分别设置西北片东北片，华东片，华南片，西南片和西部驻地办事处，业务尖子负责业务，老业务员负责后勤工作，这种新老搭班子的模式，对新员工过多，对新员工依赖过大，能起到良好的稳定队伍的作用。
王秋林平时很少与侯小海沟通，今天听候小海发表了一通自己的意见，才意识到侯小海头脑清醒，思维慎密，且能兼顾业务和公司管理多方面，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基于这种想法，王秋林告诉侯小海，如果他们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他会向师兄争取，侯小海和自己一起进顶福集团的董事会。
二个人谈得热血沸腾，到了中午仍意犹未尽，王秋林原本还有事，却改意了主意，让侯小海陪自己一起去吃饭，让许晶去餐厅定位置。去了之后，发现许晶还带上了侯小海的小妹，并且说侯小海每天在外忙工作，连和弟妹一起吃饭的机会都没有，昨晚，侯小力想让兄妹三人聚个餐，给侯小海留言也不回电。
王秋林感叹说：“应该！应该！以后有机会也一样，不用太讲究。”
并且让许晶下午去给侯小海配个手机，公司现在越来越大，一个副总还没配手机说不过去，过去大哥大三万多太贵，现在降到了一万多，不再是装面子的奢侈品，是工作的需要。
四个人在餐厅边吃边聊，两人又将公司的远景重新描绘了一遍，兴奋不已，王秋林叮嘱侯小海，一方面去跟冯海光沟通，一方面盯住五谷田，将培训的学员全部招进公司，尽快实现他们的既定目标。
说干就干，吃完饭，许晶带着小妹去给侯小海配手机，侯小海以核对账目的名义，给冯海光留言，约对方见面，在见面之后，便将秋林公司可能要被顶福集团收购的消息告诉了冯海光，届时，王秋林至少会拿到三千万的资金，投入市场开发，新的办公地址也在选址看场地的过程中，王秋林授权自己扩张公司，如冯愿意可以重新回到秋林公司来，并承诺为他提供优厚的待遇，是宋高无法比的，自己给他二个月的时间考虑，若有意，冯现在就可以作准备工作，作善后准备，春节前给自己答复，春节后立即落实。
冯海光关心的是，自己回到秋林公司，王秋林会给自己什么职位，王对他的不满，冯是清楚的，而侯小海则让他放心，王秋林是干大事的人，自然有容人的肚量，不必往心里去，关键是能把事做好，至于职位，侯小海打算让他全权负责，全省的业务，包括将秋林现有的业务员。统统归他管理，然后作统一的调整，多余的人员将来则负责开拓新的市场，因为许晶的缘故，侯小海没有直接告诉冯海光，另外负责开拓新市场的是侯小力。
冯海光当即答应回去考虑，若自己打算回秋林公司，会将二边公司合签的合同，全部账目搞清楚，不留尾巴。
反正每个合同结款单位都是秋林公司，自己是签字人合同的执行者，只要自己回到秋林，什么问题都好说。
俩人的话还没谈完，侯小海便收到汤令的留言，让他回电话，说是周辉今晚请他吃饭，有重大事情相商。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汤令说周辉这次是在家里请他吃饭，自己下厨，她先给侯小海打招呼，如果自己的厨艺不过关，菜做的不好吃，请他多多包涵。
汤令极富亲和力的表达方式，总是令侯小海感到一种温暖，在他看来，汤令是他见过的所有女性中，说话的声音最接近姜以姿的，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使他感到格外亲切，他没有推辞，他早已习惯了周辉请他吃饭，况且，这一次是去周辉的家里，为此，他还买了水果香槟酒，作为上门的礼物。
当他找到周辉家，敲响周家的门时，开门的正是周辉，周辉热情地将他迎进客厅，并将自己的岳父岳母介绍给他，侯小海第一次见到了周辉，周在讲述自己的过去时，所提到的可亲可爱的岳父母，俩老的形象与侯小海大脑中周辉描述的形象比较接近，这也是侯小海愿意来周家的原因，他很想知道汤令的父母究竟是什么样子，养育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儿。
在厨房里下厨的汤令，听到侯小海来了，系着围裙，勺子都顾不上放下，便出来与他打招呼，说菜差不多齐了，让他先坐下歇一会，周辉陪他喝口茶，自己一会就上菜开席。
侯小海坐在沙发上，边和周辉闲聊，客套，边打量着这个充满祥和气氛，处处都让人感到温暖的家，真是让他感到羡慕，尤其是汤令的父母，比周辉给他描述的老人还要慈祥、善良，那一切都写在二老的脸上，不用琢磨一眼便能看出。
席间侯小海与俩老的交谈，彼此间的问候，更是让侯小海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酒喝了一半，汤令才告诉他，周辉今天请他来家里，不为别的事，只是想真心认他这个朋友，与他结拜为兄弟，周辉有这个想法，自己的父母也想见一见，周辉要结拜的兄弟是个怎样的人，才想到在家中接待他，现在看来她的父母对侯小海也是一百个满意，剩下的就看侯小海的态度了。
侯小海在心里，早已接纳了周辉这个朋友，没想到周辉要跟自己结拜为兄弟，还如此的隆重，让汤令的父母作参谋，他自然也是一百个愿意，他们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他在这世上谁都不羡慕，唯独羡慕的就是周辉，周是一个梦想成真的幸运儿，自己的梦却还在继续之中，他们越聊越容易找到感受，他不仅当面认下了周辉的这个好兄弟，同时还要认周辉的岳父母作干爹干娘，让汤令乐不可支，让父母一定要收下侯小海这个干儿了。
于是，侯小海说定元旦，自己在酒店摆酒宴，正式宴请干爹干娘，及周辉这个兄弟，汤令在他的对面却说，既然他认了自己的父母作干爹干娘，那自己就是他的妹妹了，而不是弟妹，妹妹比弟妹关系应当更亲近。
众人皆大欢喜，一席酒吃了三个小时，汤令和母亲不时下厨，给父子夫婿三人加菜热菜，其乐融融，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命运相同的人自然会走到一起。
其实汤令知道，这只不过是周辉做业务的手腕之一，做业务就是做人做朋友，只要和对方成了好兄弟，就不用担心做不成业务，有了今天，日后再去求侯小海去疏通他那当副厅长的妻子的关系，不担心侯小海不应。
元旦一到，侯小海满怀欣喜地订下了酒席，提前三天就通知了汤令，当天上午准时上门请，俩老和兄弟周辉一同赴宴，因为，好事一桩接一桩，与周辉汤令关系越走越近，侯小海感到时光一天比一天好过，这一切仿佛驱逐了他心头的阴霾，对那不确定的未来又有了信心。
在酒店的宴席上，汤令的父母作为干爹干娘，按礼俗给了侯小海两个红包，并问到他媳妇的事，为何不见干儿的媳妇来，侯小海非常诚实地告诉俩老，他们最多算是名义上的夫妻，俩人之间没有什么感情，所以没有必要带她来。
汤令当即说到：“我们家周辉认你这个兄长，还想通过嫂子给他拉业务关系呢？只怕这次周辉要失望了。”
侯小海让他放心，只要自己办得到，不会让他这个兄弟失望。
从这一天起，侯小海便成了周家的常客，三天二头带上礼物去见干爹干娘，汤令周辉才明白，侯小海上心了。不日，便将周辉想托侯小海帮助自己客户，承揽民政厅办公大楼工程一事，告诉了侯小海。
侯小海当即皱起了眉头，在听完了周辉更详细的介绍之后，侯小海让他放心，他们都是搞行销做业务的专家，这点事应该难不倒他们，让周辉叫自己的客户，将各方面的情况都摸清楚，他来动脑筋解决这个问题。
这当然是侯小海的期望，他不想在汤令及她的父母面前解释他那个虚假的婚姻，说没有感情，已经让人难以接受了，他也没打算放弃自己的尊严去求田彩璐。不过，从这一天开始，他便开始琢磨如何帮助周辉达到他的目的，如果一个业务员对身边的人都不能达成行销的愿望，那怎么能寄希望对遥远的陌生人群进行推销。
侯小海理解周辉之所以能够成功的原因，但也看到了他那一套业务方式的局限，尤其是在行业不景气的时期，自然会令他一筹莫展，对做业务的人来讲，他们最渴望的是有一种灵丹妙药的方法，百试不爽，这才会使行销人员信心百倍，侯小海不相信有一种方法可以搞定百样人，当他相信每一种人，都有搞定他的方法，他需要搞清楚，如何去寻找哪一种有效的方法，比如，周辉所说的民政厅的办公大楼装修的业务，当事人就在这座城市，就在他们的生活当中，他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去琢磨他，如果他不能找到这种方法，那怎样才能向别人证明它存在，也许这过于天真，但他愿意去尝试。
正是基于这样的想法，他开始主动去找汤令谈自己的想法，与她沟通，或许这种方法就隐藏在某个行销的案例中，或是推销员的故事中，为此，他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去寻找收集，他认为的可能藏着某种智慧的案例，他的认真执着令汤令感动，他们一起收集整理资料，而此时，她早已有了六个月的身孕，肚子已经明显地挺了起来，周辉希望她在家中休息，可她答应了徐介于，一直会坚持到最后，在培训中心没有人能替代她的工作。
也许民政厅办公大楼的翻修工程，能让周辉在建材行业的衰落中起死回生，侯小海按照自己的想法，每天努力工作着。
很快，周辉从客户那里拿来了许多与民政厅装修工程相关的资料，有参与竞标的公司的材料，也有现任民政厅分管厅长及新老厅长的情况，周辉也打听到了一部分关于后勤基建，通常最终都由谁拍板，侯小海也第一次听说田彩璐在民政厅，现在负责的是贫困地区的项目扶持这一块。
侯小海每天忙于公司，培训中心两边的事，又要琢磨如何帮周辉的客户接工程一事，忙得不可开交，秋林公司刚搬到新址不久，王秋林又着手调整公司结构，当然，也包括其妻和其妻的同学进入公司管理层。
这天，早上王秋林刚开完会，侯小海准备去五谷田公司，结果王秋林叫住了他，问他中午有没有什么事，如果没有重要的事，待会就陪自己去一趟省药监局，去找一个关系。
这时侯，小海才知道，王秋林花了二十万买了一个痛风膏药的方子，为此，他忙了半年，现在终于把这膏药的生产工艺的秘方拿到了手，下一步他便打算疏通省药监局的关系，把这个方子以中成药的名义报到国家药监局，同时，他也在找人找关系，注册商标，基本材料已经送到了国家商标局，这边的问题不是很大，关键是国家药监局那边，能把生产批文拿到手。
侯小海对于他花了二十万买一个痛风的秘方感到难以理解，这样的方子到处都能找到，根本花不了几个钱，王秋林则强调，这个方子很灵，用过的人都说有效，他父亲也试用了，十几年的痛风，贴了十几服药膏就治好了，虽然，买这秘方花了不少钱，但是，一旦他将生产许可证拿到手，将商标注册下来，那就意味着，终于有了知识产权专利属于自己的药，自己可以开药厂生产，也可以租赁给别人生产，每年的转让最少都要近百万，这是个一本万利的生意，当然要通过省药监局，国家药监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终可能要花不少钱，可能上百万，如果不是顶福收购秋林公司先期给了五百万，他是不敢轻易上这个项目的。
现在，手上有了钱，公司前景一片光明，他才决定做这个项目，过去公司的事，都是自己一个人运作，现在他发现侯小海思维清晰，逻辑思维能力很强，应该可以帮得上自己的忙，否则，每件事都是自己去办，且不累死自己。自己现在就申报自己的药，注册自己的商标，绝对是高瞻远瞩，眼下可能会花掉不少钱，一旦拿下来，可以毫不客气地讲，受益一辈子，惠及子孙后代。
这就是王秋林与曾祥文、宋学东、高元之流不同的地方，他搞经营靠的是前瞻的眼光，而不是靠个人的能力，更不会去模仿别人。
听了王秋林的解释之后，侯小海才意识到这个秘方灵不灵，值不值二十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打通每个关节，将商标和生产批文拿到手，只要能拿到手，岂止是挣百万千万，挣亿万也没问题。
俩人上车之后，侯小海才从王秋林的口中得知，他们今天去找的这个关系，也是别人介绍的，王秋林与对方没有见过面，好在对方也是国立大学的校友，所以，不用担心吃闭门羹，好歹会见他们一面，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王秋林关心的是，第一次见对方该怎么说，说算第一次见面说不了什么，但至少要争取到有第二次见面的机会。
在这方面，侯小海是不折不扣的专家，这也是王秋林让他一起来的原因，王秋林现在可以说，开的是汉沙科技一条街上最大的药品销售公司，可他本人却没做过一天的业务员，他起步就是从老板开始，所以，他压根就瞧不起宋学东，曾祥文这些做传销搞销售出生的，还有那个靠捡易拉罐，塑料瓶起来的高元。
一路上，侯小海什么话都没说，其实王秋林的话无意中也伤害了他，所以在心里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否则，真的让人瞧不起，同时，他又意识到自己这一生，赶上王秋林的可能性几乎等于没有可能 ，现在王已有了属于自己的百人的公司，被收购之后，有几千万的进账，如果再如王秋林所愿，拿下一二个药品的生产许可证，一个药品就足以使王成为亿万富翁，赚上十亿百亿都属正常。
因为他大脑里想着这些，王秋林候来讲的话，他基本上都没听进去，只知道他们将要去见的药监局的某处长，是一个女人，当王秋林将车停在药监局大院，带他到五楼找到那位闵处长的办公室时，看到眼前的闵处长他傻了。
王秋林拿出一张便条给了对方说到：“我是罗吉的朋友，他让我来找您。”
对方看了侯小海一眼，又看了一下王秋林，将便条扔在了纸篓里，直截了当地问：“说吧，有什么事？”
王秋林回答：“我这有一份新药的资料，想让您看一看。”
闵处长“噢”了一声，然后说道：“这好像不是归我管。”
王秋林向她解释说：“我知道，这就是我们通过罗吉来找您的原因。”
闵处长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笑着说：“看来这个罗吉面子挺大的，我不接待还不行，你们先做吧。”
说罢，她后退两步，让二人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抓起桌上的电话，电话拔通后，她不等对方说话，就劈头盖脸地数落起对方。
“罗吉！你跟我写便条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你自己挺有脸面，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能帮你办事，你想得到挺美！”
听到她在电话前发的一顿无名火，侯小海、王秋林在一边如坐针毡，对方竟一点都不给那罗吉的面子，看来找她是没门的事。
待她扔下电话，走过来，王秋林以为她会撵他们走，没料到她在俩人对面坐下，心平气和地说道：“既然来了，有什么事就说吧！好歹我们都是校友，否则即使有罗吉写条子我也不会理睬。“
原本已作放弃打算的王秋林，听她说“校友“二字，感到又有了回旋的余地，向她解释，自己是第一次申报药品生产许可证，对申报材料的具体要求，不太清楚，自己准备了一份，所以想请专业人士看了之后再递上来，就绕关系找到了罗吉，又找到她这里来。
闵处长告诉王秋林：“看申报材料是一件小事，我就可以帮你们看一下，但材料我不负责帮你送，要按程序走。”
王秋林说没问题，那就烦她帮自己看一看材料，还缺什么，自己还需要做哪些东西，然后，将包里的资料袋取出来，一份一份递给她，她随手翻过之后，告诉王秋林，他所提供的这些离申报的要求，至少还差哪些，这材料想一次做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让他们回去再作准备，等差不多了，自己再请别人帮他看。
说完，她便起身准备送客，王秋林则表示，中午想请她一起吃个饭，既是感谢她的指点，也是想认她这个校友的关系，对方一再推辞，王秋林是再三坚持，一定要请她吃饭，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她看在校友的份上给个面子，最后，对方终于作了妥协。
她无可奈何地说：“既然你们非要请我，那我今天就不客气了，我也不知道你们是真有此心，还是另有什么想法，我看你身边的这位校友，自进门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
王秋林也没搞明白，自己带侯小海来，就是让他来协助攻关，可他一句话也没搭，像个哑巴一样，闵处长说到了他头上，侯小海才补充说：
“是真心诚意，想交您这位校友！”
等他说完，闵处走到办公桌前又抓起了电话，拔号后说到：“莲芳吗？我闵清凤！你到我办公室来，中午我们一块出去吃饭一哎！是的！来了两位校友，当然！都是男同胞，一快点！”
不一会，一位三十多岁打扮十分时髦的女人，出现在办公室门口，闵处长立刻将王秋林和侯小海介绍给对方，然后告诉他们，对方叫吕莲芳，是材料申报处的，以后他们递申报材料，可以直接找对方。
王秋林感到有点奇怪，侯小海自进门只说了一句话，自己将他介绍给闵清凤时，也没告诉她叫什么，这个闵处长又是怎么知道侯小海的姓名的。
对方进了办公室，也没容他多想，他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了这个吕莲芳的身上，因为闵清凤介绍时说的很清楚，她是材料申报处的，无疑这就是自己要过的第一关，没想到请闵清凤，就请来这个活菩萨，看来过第一关没问题了。
此时，王秋林想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一个有档次的餐厅，把这二个人女人侍候好，今后少不了找她们，一定要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
事情不像王秋林想象的那么复杂，两个女人到了餐厅，表现得很随意，那吕莲芳虽然大闵清凤近十岁，与闵自己就像是好姐妹一样，听说王侯二人是闵清凤的校友，对两人很是热情，没有一点戒备心理，并告知王秋林，每年药监局收到的报批材料上百份，很少有进入正常的申报程序，现在与过去不同，对材料的审批很严，不仅需要大量的临床数据，和药理证明，还需要有知名的专家出面，搞一些论证会，推动事情向前发展，为其造势，而大多数老板厂商，连材料怎么做都不懂，只会拉关系，请客送礼，一点用都没有，要想报批成功，就要在材料上下足功夫，才能过这一关。
王秋林使尽了全身解数，与两个女人套近乎，拉近关系，说以后少不了麻烦她们，让二人别客气，自己的公司属于顶福药业集团，明年下半年就会成为上市公司，开发新药是集团发展的必由之路，请她们相信自己有足够的实力。不会因为报批难就打退堂鼓，自己有心理上的准备，并摸她们的底，说俩位都是女同志，又不爱喝酒，自己不知道该如何与她们打交道，春节快到了，他想给俩位备二份特产年货，不知该送到哪里，送到单位来好像不太方便。
王秋林是探她们的口气，如果俩人告诉他家庭地址，或是留有活口，那就表明她们愿意接收礼物，如果不收他们礼物，就会明确告知他。
果然，那闵清凤、吕莲芳一口拒绝了他送礼的事，自己什么都不缺，哪里差这么一点土特产，每年春节送礼上门的人多得难以打发，又用不了那么多东西，最后，总是造成了大量的浪费，那吕莲芳见闵清凤对两位校友的态度还不错，告诉他王秋林，如果真的关心他的校友，应该从精神方面关心，她们不是缺吃少喝的人，物质条件都相当好，只是在觉得业余生活，娱乐上还不够丰富，闵清凤组成的是一个丁克家庭，没有孩子作拖累，自己孩子八九岁了，由爷爷奶奶照顾生活，丈夫平日工作又忙，有大量的闲暇时间，不知该如何打发，以前，闵清凤刚来还见她参加局里的围棋比赛，现在也不见她参加什么活动了，如果王秋林能安排一些娱乐健身的活动，就是让她们出自己的那一份钱，她们也乐意参加，自己去年特意培养了一个摄影的爱好，可后来发现，搞摄影的都是一些中老年,老气横秋没有一点活力，现在自己也不参加这方面的活动了。
王秋林立刻接过她的话，自己也爱好摄影，他一直想到新疆，西藏边远地区去搞风光摄影，也是苦于没有兴趣爱好相同的人，因为，这也要花大量的时间和金钱，不是每一个人都支付得起，另外，平常自己也爱打球唱歌，也难找到合适的搭档。
吕莲芳，与王秋林一拍即合，让王秋林负责安排，随便搞什么活动都可以，就他们四个人，不要让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参加，大家可以玩得开心一点，他们不必担心闵清凤不愿意，自己负责拉上她。
这时，闵清凤才说，从前在学校侯小海和自己就是棋友，可以说是旗缝对手，一直说话很少的侯小海也接上了话，说自己可不是她的对手，而且，这些年一直再没沾围棋，只怕更不是她的对手了。
四个人越说越热闹，王秋林此时才明白，难怪今天轻而易举地接请出了这闵清凤，原来她与侯小海在学校时就是熟人，却不明白为何他一直少言寡语，或许是因为他曾经坐过牢，在她们面前有些自卑，不过，既然她们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心里就有了底，慢慢来不着急，有这二个女人，过省药监局这一关应该没有多大问题了，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饭后分手，吕莲芳还提醒王秋林，别忘了他们商量的事，有事他先给自己打电话，由她负责叫闵清凤。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头，王秋林对这个新项目充满了信心，回公司的路上，他还提示侯小海，以后要学开车，会开车可以带来许多方便，日后四个人少不了要出去玩，他看得出她们俩人都有这个心，并责备侯小海明明认识闵清凤事先也不告诉自己，害得他借罗吉的名义去找她，差点被她数落一顿，在她眼里罗吉是个不务正业的差生，他们虽然是同班同学，她对罗的印象一点都不好，差一点就弄砸了这件事，他判断闵处长态度之所以转变，还是冲着侯小海的面子，多亏了自己今天想到带侯小海一起来。
俩人正说着，王秋林的电话响了，是龙博一打来的，说恨久没跟他见面了，请他过去喝茶，王秋林回话说，自己正好和侯小海在一起，这就开车过去。
俩人到了茶馆才知道，龙博一和寒采意俩人在一起，侯小海也是很长时间没见到寒采意了，四人见面很是亲切，龙博一郑重地告诉王秋林，他和寒采意打算春节结婚，所以，前段日子一直很忙，今天算是正式告诉他们，结婚的日期订在了农历二十八，阴历二月三号，在此之前，自己会将请柬送到大家手里。
王秋林恭喜他们，希望俩人把婚礼办得排场一点，龙博一的朋友那么多，去的人肯定会很多，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尽管说，自己一定出全力，侯小海自然更不用说，都算得上是他最好的朋友。
借此机会，王秋林也将自己公司即将被顶福集团收购的事告诉了龙博一，并描绘了未来的远景，特别肯定了侯小海为公司发展壮大作出的贡献，感谢龙博一当初给自己引荐了这个人才，现在成了他最重要的助手，将来自己还打算想办法，让侯小海进入顶福集团的董事会，现在，自己又在和侯小海运作谋划新项目。
龙博一强调，既然王秋林认为侯小海是难得的人才，就应该想办法留住他，公司发展了要保证侯小海的利益，保证他一心一意帮王秋林卖力，这才叫好朋友，好是双方的好，不能光靠那一方。
王秋林让龙博一放心，自己是明白人，不会只顾自己发财，他自有安排。
龙王俩人越谈话越多，寒采意和侯小海在一边，则谈着与此无关的事，她压低声音小声问着侯小海，他和彩璐结婚都一年多了，表姐彩璐怎样还和从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采意的姑妈不方便去问彩璐，私下问了采意几次，让她帮着问一下，因为姑妈问了彩璐二次之后，现在她表姐很少回父母家去睡觉，总是说自己工作忙。
侯小海当然知道，寒采意的变化指的是什么，他一言不发，寒采意则让他以后要主动一点，多努一把力，事到如今彩璐的父母都已开始着急，是水到渠成的时候了，他不要心理上有障碍，彩璐表面上很要强，那不过是装出来的，作为她的表妹，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一旁的龙博一、王秋林大至听出了寒采意跟侯小海在说什么，还以为侯小海和妻子在闹矛盾，劝他大度一点，女人都需要哄，寒采意让他们别插嘴，又不了解情况，他俩的情况比较特殊。
王秋林听后说：“是的，找一个有才能的女人做老婆，自然要多作点牺牲，不然怎么搞得好，别人毕竟是厅官下嫁，有自己的事业。”
之后，龙博一又告诉王秋林，自己结婚是如何安排的，需要王秋林帮自己做哪些事，寒采意又对侯小海提出，他应该抽空和表姐一起回去看望姑父姑妈，自去年到现在，他们俩人从不曾一起回去过，老人有想法。
四人在茶馆，吃了晚饭之后才离去，龙博一晚上还有事，寒采意今天想见一下表姐田彩璐，王秋林回家顺道将寒采意、侯小海送到了新居。
田彩璐今天回来的特别早，他们俩人上了八楼，田彩璐已经到了家，见了采意和侯小海一同进门很是惊喜，并告诉她自己明天要出差，所以，今天才回来这么早，寒采意则告知，自己春节结婚，问彩璐大概何时能回来，又说自己前二天去看了姑妈，姑妈很关心彩璐的事，说她结婚都一年多了，肚子一点反应都没有，让自己来关心一下她。
田彩璐给采意泡了杯茶，又给她削苹果，寒采意让她坐下陪自己好好聊一聊，有什么事让侯小海去做，她们好久没见面了。
田彩璐知道她想聊什么，自己与侯小海结的是什么婚，她又不是不清楚，怎么会怀孕。寒采意的意思是，他们俩人只要相处得还不错，没有必要坚持那个所谓的君子协定，又没人能限制他们，只要俩人觉得都不错，就可以打破界线，搬到一个房间里睡，自己当初撮合他们这个无性的婚姻，并非真的是为了她分房子，也是认为孤男寡女俩人住在同一个屋里，会日久生情，凑到一块去。
侯小海帮她俩削好了苹果，又帮彩璐泡了一杯茶，才回自己的房间去，寒采意又细问彩璐，俩人之间到底有过那种事没有，不为别的，就算是生理需要俩人也不应该保持界线，这才是正常的人，俩人又不封建亦不保守，何以能自始自终不发生一点变化，还保持那段距离，除非是生理上有毛病。
田彩璐说她，那都是庸俗人的想法。寒采意当即揭露她虚伪没有人性，只知道崇拜权力，最后只会成为权力的牺牲品，侯小海没什么配不上她，况且她也不是什么处女，也没什么好装清高的。
田彩璐见采意动了真格，又向她协妥，说这事要顺其自然，不要刻意为之，要慢慢来，自己明天出差，去下面落实国务院的扶贫项目，她结婚前自己一定会赶回来。
寒采意见她态度有了松动，又提议，现在就去把侯小海从房间里叫出来，自己当作他的面，撕毁当初打结婚证附带的那份，互不承担夫妻义务的协定，彩璐是女人，可能不便主动，要保持那份矜持，但可以给侯小海开绿灯，允许他要她的身子，为他创造条件，只要他们之间有了一次，就会有二次，三次，假的就变成真的了，这也算是先结婚后恋爱，性生活也可以培养俩人的感情，若是她怀上了俩人的孩子，一切就圆满了。
田彩璐坚决反对她这样做，这事还要容之间再考虑一下，自己还没拿定最后的主意，寒采意担心她反弹，也不便操之过急，只是提醒她，许多事就在一念之间，他们现在虽然生活在一起，这不等于他就不会与别的女孩来往，除非他俩之间又实质的婚姻关系，提醒她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那时一切都晚了。
俩人又聊了一会，寒采意又问她肚子饿不饿，要不三人一块出去吃夜宵，彩璐说自己没那种习惯，每天晚餐有正常的饮食，还宵什么夜。
无奈，时间不早了，寒采意动身准备回家，走之前她去了侯小海的房间，看他在干嘛，他居然在台灯下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围棋的书，说是读大学时买的，一直带在身边，听说寒采意要走，便起身送她回家，他知道龙博一这一段时间忙于婚事，没时间来接她，寒采意求之不得，他这人其实非常善解人意，不理解彩璐为何难以接受他。
采意和彩璐道别，俩人一起下了楼，侯小海本想打车直接是送她走，采意提议俩人散散步，慢慢走，这半年她几乎每天都跟着龙博一到处跑，感到时间过的太快，也许她需要放慢节奏，在这样的晚上和他一块散步聊天，感觉也挺美，在她的心目中，龙博一、侯小海可以说是各有千秋，如果当初不是龙博一，穷追猛打，她在想自己和侯小海走到一起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正是因为舍不得放弃他，她才将他硬塞给了表姐，这一切都是她促成的，她真心希望他和彩璐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没想到这俩人居然遵守了那份协议，这不是通常的男女能做的，从这一点上来讲，俩人都值得人尊敬，这也许正是优秀的人才有的素质，他们富于理性，不为生理的本能所控制。
她边走边不时，看看默默陪伴在身边的侯小海，他不仅英俊，个子高，还有这一般人不具备的人品和才华，今天听到王秋林对他给予很高的评价，她觉得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人，或许当初，如果自己执意要和他走到一起，会经过许多波折，但至少她以为，以他现在的即将成为上市公司董事的身份，去见她的父母亲友，谁也不敢挑剔，她以为彩璐属于聪明过头的那种人，以至不知道来到这个世界上，究竟是为什么，在权力、金钱、相貌与人品的结合中，彩璐，肯定选择的是权力，也会有许多人选择金钱，但她可能会选择相貌和人品，每个女人都是爱慕虚荣的，就像她选择了龙博一，也是因为龙博一有着大多数男孩子所没有的良好前途，但她知道自己在骨子里，一直很难拒绝，英俊的外表和高大的身材对自己的诱惑，如果当初侯小海与龙博一一样，对自己穷追不舍，或明白地表示他对自己的爱，她究竟最终会选择谁，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边走边想，发现这夜晚步行的感觉很好，特别是身边有一个会令许多女孩羡慕的男孩在身边，会让她显得更美更自信，还带有那么一点自豪，想到这，她不由得挽起了侯小海的胳膊，正式地通知他，自己今天帮他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刚刚对彩璐宣布了，自己当初为他们主持鉴定的那份协议作废，从今天起，表姐已同意给他机会，同床共枕，剩下的就该他自己去努力了，总不能指望自己将他们俩人按在一张床上，她称自己是曲线安排他们的婚姻，表姐这人智商太高，抑制了情商的发展，并不真的懂男女自己的感情，她相信侯小海是一个情商高过智商的人，应该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他们俩人如果真正的走到一起了，那绝对是让世间无数俊男靓女羡慕的一对，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会让无数人扼腕痛惜，注定俩人将来在感情上婚姻上是悲剧，彩璐这一生，只怕没有可能找到像他这样优秀的男孩，同样，他也这一生也不可能找到像彩璐这样聪明绝顶，才貌双全的女孩。
警告他，别有大男子主义的思想，别总是想着找一个百依百顺的美女，这样的女孩多得很，想一想，将来做一个厅长丈夫，或是市长的丈夫不也挺美？她想信表姐只要过好了婚姻情感这一关，将来一定会前程无限， 她相信自己比他们俩个深陷其中的当局者，看得更清楚。聪明绝顶的人，往往犯最傻的错误，他们俩人正是如此，否则两个同居一个屋檐下的孤男寡女，怎么可能被一张没有任何法律效力的纸，捆住了手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俊男靓女互相倾慕，走到一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现代人追求理性是对的，但应该是以承认本能的合理性为前提，他们俩人的问题就出在过于相信理性，而忽视的本能存在合理的那一面，她表姐彩璐和侯小海无论走到那里，人们都会以为他们是天生的一对，郎才女貌，一个英俊潇洒，一个高贵典雅，就是他们本人意识不到，那是因为他的男权主义思想在作祟，认为男人在婚姻中一定要比女人强，要主导这个婚姻，女人社会地位高，就抑制了他的冲动，连对方身上的优点也视而不见。
和社会上大多数女孩相比，其实，彩璐是一个比较单纯的人，从小就要求进步，又聪慧又漂亮，只是感情上的事不太顺，这全是运气的问题，就像她寒采意，虽然没有什么作为，可在婚姻上遇到了他和龙博一，俩个都是不错的选择，顺其自然，所以走得特别顺，而她表姐彩璐可能也遇到了中意的人，但受到了挫折，这与她的聪明才智不相干，没遇到好人，女孩再聪明也没用，她让侯小海想一想，是不是这样？
俩人走在人行道上，还沉浸在他们的话题中，突然身后，响起了尖锐的汽车喇叭声，响了几声他们也没回头，汽车又猛地亮起了强光灯，照着手挽手的俩人，侯小海拉着她停下了脚步，回身望去，看见像是龙博一的车，想放开她的手。
寒采意站在灯光下，却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直到车缓缓地滑到他们的身边，龙博一摇下了车窗，冲着他们喊到：
“我按了那么长时间的喇叭，你们都没反应过来。”
寒采意抱着侯小海的胳膊，难为情地说道：“你不能叫一声！非要按喇叭，还把车灯打那么亮。”
龙博一笑着说道：“赶快上车吧，还怪我！你看你们俩人手挽手，像一对情侣走在一起，我是肚量大，否则，今晚要发生血案。”
说完，冲着车后的侯小海道：“先送你回去。”
寒采意，疑惑地问身边的龙博一：“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龙博一；“我是什么人，我去了你表姐那，她说你们早走了，我估计你们就是打算走回去。”
车开了，不安的寒采意突然冒出来一句：“你这么聪明，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我今天邀侯小海散步，是为了告诉他，我曾经喜欢过他。”
她这么一说，吓了侯小海一跳，龙博一老练地回应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因为要结婚了，你有些紧张，仍然留恋恋爱时的美好时光，怕往前走，相信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我不会把好事办砸了的。”
寒采意：“你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
龙博一：“那还用说。”
寒采意：“我不相信。”
龙博一：“以后，你就会明白。”
嫁给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她开始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