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完殡葬纸人,我差点被送走

谈起中式恐怖元素,你最先会想到啥?
豆瓣小组的讨论中“纸人”一马当先,取得中式恐怖元素的桂冠。
纸作为中国四大发明之首,只用来写字、作画实在是可惜。于是,中国人又用纸创造了一个新行当——扎彩匠。
扎彩匠属于神秘的“四小阴门”,民间有段顺口溜专门传唱“四小阴门”的工作:刽子手的刀,墙上悬;扎纸匠的手艺,活又现;二皮匠(尸体整形)的针线,走皮面;仵作(法医)的眼睛,看得见。
在“四小阴门”中,扎彩匠被视为最诡秘的一行,相当于阴间生活用品“供货商”,古时候用纸扎车、轿、马、牛……现在用纸造手机、电脑、汽车、火箭……但从古至今,最不可缺也最瘆人的就是纸人。
纸人在部分地区的丧葬习俗中占有重要地位。当年慈禧为了给自己准备后事,花两年时间,请人扎了十万个真人大小的纸人给自己送葬。
慈禧搞这么多纸人送葬就是封建迷信。古代的活人总担心死人找不到去阴间的路,就想尽一切办法帮死人引路,由于活人自己也不认识去阴间的路,就烧纸人、纸轿,让死者的亡魂坐着纸人抬的轿子去阴间。
如此一来,纸人便承担了阴间引路人的角色。那些怕死又迷信的人自然对纸人惧怕三分,生怕纸人顺便把自己“带走”。连扎彩匠自己也害怕,立了个行规——“烧前开眼”(出殡烧之前,纸人不可以画眼睛)。
没开眼的白眼纸人
“开眼”与“点睛”一个意思,中国有画龙点睛的典故。
相传梁代画家张僧繇曾在金陵安乐寺的墙壁上画了条巨龙,但没画龙眼睛。众人问:“为什么不画眼睛。”张僧繇说:“眼睛可不能轻易画呀!画了,龙会飞走的!”众人不信,张僧繇只好把龙的眼睛画上,结果有了眼睛的龙真的冲天飞起,腾空而去……
扎彩匠不给纸人点睛用的是类似说辞,怕点睛后的纸人会招上孤魂野鬼附体而“活”。
其实,除了这种明显扯淡的说辞,扎彩匠不给纸人点睛更可能是为了自己的心理健康。人会把与人脸结构相似的东西脑补成人脸,并觉得有人盯着自己。
你更愿意挂哪条裤子?
让扎彩匠在一屋子的纸人注视下工作,难免对其造成心理伤害。
有些人对封建迷信不屑一顾,对纸人没有什么感觉,甚至觉得可爱,但得知其主要用途是祭祖和丧葬仪式时,就开始心生厌恶了。
这种厌恶感源自与纸人相关的死亡。
人类对死亡、尸体又会产生发自内心的恐惧。因为死尸带有病毒、细菌等病原体,对人体健康不利,所以人类对死尸的厌恶感是生物自我保护的进化机制。
这种自我保护的进化机制不仅停留在感官层面,还包括对事物本质的认识及延展。
纸人虽用于殡葬、祭祖,制作过程却和尸体并没什么实质接触。但人们依旧觉得纸人“晦气”,因为有纸人的地方可能离尸体不远。
人类出于对尸体上病原体的厌恶和恐惧,自然也就对纸人没有好感,想要远离。科学家们认为,人类的厌恶感、恐惧感本身就是为了避免病原体而演化出来的防御机制,能保护自己远离并免受病原体的侵袭。
只要令人生厌,就足以作为恐怖片的题材,比如以纸人为主题的恐怖片《中邪》。↓↓↓
电影《中邪》海报
以及名为《纸人》的国产3D恐怖游戏。↓↓↓
游戏《纸人》截图
纸人能在恐怖元素中占有一席之地,除了和“阴间”、死亡沾边,还有自己的“软实力”——有些人天生怕纸人。
我们当中有些人对纸人的恐惧,来自纸人与真人的相似性。生活中有些人对商店里的石膏模特、洋娃娃等和人形象接近的东西有莫名的恐惧感,怕纸人的人和他们是同样的心理机制。
做工精湛的纸人看起来就像现在的仿真机器人,“活又现”中带着一丝僵硬死板,容易引发部分人的“恐怖谷”效应。
“恐怖谷”(uncanny valley)假说是日本机器人学家森政弘提出的理论,因为他制造的仿真机器人广受嫌弃。
现在的新型仿真机器人依旧“令人发指”
“恐怖谷”假说认为,一样东西外形越像人类,就越会赢得人类的共情,但是当它达到似人非人的“临界点”时,就会令人心生厌恶,陷入人类的“共情低谷”——恐怖谷
人对与自己相似的东西会存在一定好感,比起机械臂,人类普遍更喜欢人形机器人。同理比人形机器人更接近人类的卡通人更容易讨喜,但更接近人类的仿真机器人就落入恐怖谷的深渊了。
不是越像人类越容易赢得好感吗?仿真机器人比起健康人类,更接近“不正常”、“病态”的人类,虽然外貌与人类接近,但皮肤的质感、拉伸效果与正常人相差甚远。
人处于生存本能,不止对死尸恐惧,对患有疾病及精神不正常的同类也有天然的恐惧、厌恶感,并渴望远离他们。由于人的认知水平差异,有人的“恐怖谷底”是仿真机器人;有人的“恐怖谷底”是洋娃娃;有人的“恐怖谷底”是纸人;还有人全部包含……
反正纸人也是用来烧的,处在人类的共情低谷也挺合适。
另外,恐怖谷效应还有个铁律,会动的比不会动的更吓人
纸人扎得再好也是不会动的,虽然有的朋友因为过于害怕,能自行脑补给纸人、纸(动)物“加动画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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